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引着一个勋贵子弟学坏,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小洪氏管着长宁侯府的内宅,要做这些事更是没有任何的难度。
往陈义安房里多送几个貌美又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丫鬟,再给他安排几个心思不正的小厮,要是陈义安自己守不住,走上歪路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
陈义安却是个极有主见的,在察觉到小洪氏的态度有了变化之后,便对小洪氏起了警惕之心,平时小洪氏安排过来的人,送过来的东西更是碰都不碰,因而小洪氏的种种安排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了。
小洪氏也急了,后来干脆就暗地里与陈义安房里的几个美貌的丫鬟直言了,若是谁能爬上陈义安的床,又能勾得陈义安沉迷于那男女之事不求上进,将来至少也能被提为姨娘。
有了小洪氏的许诺,那几个丫鬟为了自己的前程,自然都各出了手段,陈义安短短几天就被几个丫鬟都爬了一次床,要不是他的自制力强,说不得还真要着了小洪氏的道。
之后,陈义安愤怒之下,直接就将那几个爬床的丫鬟剥了个干净丢到了院子外面,还与小洪氏打了好一通的机锋,逼得小洪氏不得不承认了自己识人不明,竟叫这么几个丫鬟给骗了,然后又将几个丫鬟都发卖了出去。
有了这么一出,再送过来的丫鬟自然是再也不敢打别的主意了。
一计不成,小洪氏很快就想出了第二计。
陈义安身边的两个小厮都是小洪氏安排过去的,甚至卖身契都捏在了小洪氏的手里,小洪氏要指挥着两个小厮做些什么,那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小洪氏计划着让两个小厮将陈义安引到了赌坊里去,好好哄着陈义安染上了赌瘾才好。
两个小厮都是小洪氏挑了又挑才放到陈义安身边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得了这样的命令那是没有任何的含糊,想尽了法子要将陈义安往赌坊里引。
陈义安表面上不动声色,还真的跟着往了赌坊去,暗地里却直接让人将他那弟弟,也就是小洪氏的儿子陈义宁给引了来,甚至还给了陈义宁一笔银子,让他好好去“玩儿”。
陈义宁今年只不过十一岁,但已经将陈家男儿的恶习学了个十成十,就算小洪氏想叫她争气些,平时诸多的管教也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接触到“赌”这个字,又白得了一笔银子,陈义宁当然开开心心的就融入了赌坊之中,玩得不亦乐乎。
至于陈义安……
他自己自然是早早的就脱身了。
不过,往赌坊里逛了一圈,陈义安出来的时候,却见着赌坊门口一个长了一身横的大汉更拎着一个明明面黄肌瘦,但看向赌坊的时候眼里却仍闪现着火热的中年男子,一边将人往外面推搡,一边冷笑道:“赵四,你全身上下都摸不出一个铜板,还想往咱们这里进?”
那被称作赵四的中年男子一边伸长了脖子往赌坊里看,一边还有些不服气地道:“赵铁,咱们说起来还算是本家,你怎么就不知道通融一下呢,我现在是没钱,但只要能拿到一笔本钱,没准儿就能将以前输的都赢回来,还发一笔大财呢?”
赢了想赢更多,输了则想将输的都赢回来。
这就是赌徒的心理了。
这赵四,显然是个标准的赌徒。
被唤作赵铁的大汉闻言冷哼了一声,“行了,你也别说什么本钱不本钱的,你上次从咱们赌坊这里借的十两银子到现在可都没还,再过几天就到了还钱的期限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能将银子连本带利的都还回来吧,我可告诉你,这些银子可是……拿出来的,要是到了期限拿不回银子,你觉得你有几条命赔?”
赵铁也知道有些话不好讲明了,因而在说起银子是谁拿出来的,声音极为含糊。
但陈义安的耳力极好,却是正正好就听清楚了。
他听得很分明,赵铁说的是“武定侯府的世子夫人”。
原本,这件事与陈义安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也压根儿没想过要去深究。
赌坊这种地方,放印子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谁都知道放印子钱的回报快,只要有门路有手段,能保证放出去的银子能收回来,那不仅是稳赚不赔,而且还绝对是暴利。
在这样的情况下,京城那里手里有闲钱的人家会拿出一笔闲置的银子来放印子钱也就不难想象了。
不过……
这些银子一般也就是放到了赌坊青楼这等不正经的地方,因而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因而一般讲究些的人家是绝不会允了自家人沾上这些的。
陈义安当时听到了这几个字,也不过是有些惊讶武定侯府的女眷竟然也会沾手印子钱,倒也没有多想。
毕竟,武定侯府和长宁侯府虽然都是侯府,但两府如今的景况用云泥之别来形容也不为过了,平时更是压根儿就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谁又会对一个陌生人的事感兴趣?
但紧接着,徐玉见和沈熙就成亲了。
陈义安昨天是来吃过喜酒的,更给沈熙灌了不少的酒,要不是沈熙让元宵在他的酒里掺了水,必定逃不了被灌醉。
也是在从郡王府回去之后,陈义安才突然想起来,沈熙娶的新娘子可就是出自武定侯府的。
陈义安与沈熙早前在沈熙还没离京的时候倒也算得上是玩伴了,与沈熙倒也挺能说得上话,再加上沈熙如今的身份也让陈义安乐得与他交好,因而就借了这吐苦水的机会来了郡王府,吐苦水之余还将这件事拿出来与沈熙说了,也算是一个隐晦的提醒了。
毕竟,武定侯府的女眷放印子钱,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