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沐羽没有想到醒来竟会是锦书在身边,那么是不是已经安全回到了莫他们身边了?沐羽回想起东方萱狰狞的笑容,仍旧是一阵心悸,她虚弱的握住锦书的手,焦急道,“锦书,莫呢?钱升谦他们在哪儿?我……我……”
沐羽连连的询问竟让自己连呼吸都觉艰难,她上气难接下气,只觉胸口堵得发慌,锦书见沐羽如此,心下大惊,忙帮她顺气,道,“小姐,是不是您受伤了?伤着哪儿了?锦书……您要不要紧啊?锦书帮您看看……”
沐羽也是心中没底,东方萱的刀深深的刺中了她,之后她便昏厥而去,再没有了意识,直到现在被锦书的哭声唤醒,她发现自己的内力全然无法提起,身体里空荡荡地仿若只剩下一具空壳,就连想要坐起身也变得艰难无比。
沐羽不明白到底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刀尖刺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只道是自己这一世便是这样去了,却没有想到醒来竟会变成如此境地,她黯然垂泪,耳边锦书声泪俱下的说与她,可她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沐羽呆愣愣的看着锦书的嘴开开合合,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当真是跌入了一望无际再无尽头的黑暗之中,以前的她,看不清嵘卮,而现在,她连自己也看不清了……
“小姐,锦书不知道您是怎么了,但是,锦书有些话,就算只道您现在不适宜,也……”锦书梨花带雨,她楚楚可怜的望想沐羽,此时她平静地出奇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锦书心中更是空落落的,支吾着不知当讲不当讲,“也想让小姐知道,可小姐您千万别再动气了……”
沐羽怔怔的望向锦书的双眼,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含着一层层的泪水,也渐渐模糊了沐羽的视线,她低下头,淡淡道,“你说吧,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太惊讶了,就算你告诉嵘卮就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惊讶。”
锦书莫可发觉的浑身一僵,她敛了泪水,无奈道,“小姐,您真是会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这般……”
“我没有在开玩笑,”沐羽淡然的靠在锦书的肩头,她好累,累的不想再睁开眼睛,“我只盼着那个嵘卮,能够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真正的一剑了结了我,我也省得不必再这样艰难神伤下去,我累了,真的好累……”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沐羽,”黑暗中,不知何处黑色的高大身影慢慢的闪现在沐羽的视野中,那形容憔悴的身子如干瘪的竹竿,“我不记得我认识一个这么没有生气的羽儿……”
“邵奇?”沐羽浑身的警铃打响,她伸手护住锦书,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邵奇佝偻着从不远处蹒跚而来,看起来他的腿受了伤,沐羽更紧的护住锦书,“是你将锦书掳了来,再把我也关起来,难道,你就是嵘卮……”
沐羽越想越觉得害怕,她拼命想要站起身,可是却只能无力的挡在锦书的面前,听她克制的哭泣着,心中更加烦躁。
“我是嵘卮?”邵奇仰天长笑,只是那笑声越发的凄凉,再次对上沐羽的双眸,沐羽只看到了无尽的殇,她心中为之一动,却人就不动神色地看着他。
“如果我是嵘卮,那么现在的你,根本见不到你旁边的那个女人,”邵奇轻蔑的扫了一眼锦书,或是带着许恨意,沐羽看不懂,她困惑不解地蹙眉,依旧不动。
“羽儿,我们再见了,我知道你心中有多少的疑问,我明白,因为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已经死了,却还要苦苦呆在这尘世间,”邵奇亦是席地而坐,三人间不过两步之遥,沐羽几乎能够闻得见他身上那种独有的味道,“我走不了了,心中似乎还是放不下,可是为什么就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
“是嵘卮!”邵奇反复难料的叙述着,突然他像是顿悟般惊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是嵘卮!!是嵘卮救了我!!”
“救?”沐羽亦是一惊,她不明白地看了看锦书,只是锦书也不甚明白的对着她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世界上,可以有人起死回生?!”
“我从没有说我还活着啊,”邵奇看向沐羽的双眸中有着释然的失落,“嵘卮是救了我,因为要不是他,我不可能再见到你……不会像现在这样,和你说话,让你知道,我还在……”
“你到底要说什么?!”沐羽越发的觉得后脊发凉,她忽然想起邵奇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忽然明白了什么,她亦有些惧意,两个女孩更紧的抱在了一起。
邵奇看出沐羽二人的惧意,了然的笑着摇摇头,“我知道,当初的我也和你一样,羽儿,我能理解的……只是,即使我能够想的通,却不代表我不会痛……”
邵奇哀怨的看了一眼沐羽,由是低下头,不再让人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我一直是那么的孤单,生前是,死后,也是……所以,如果一定要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去,因为我很清楚,我要的,我永远都得不到,既然注定了连自己的心都丢了,那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可是嵘卮,他还是找到了我,他说,她能够明白我的痛,而我,也能够明白他的痛,只要我帮他做成一件事,他便能够给我永远的自由,不再受相思之苦,不再受尘世羁绊……”
“我不信……”沐羽断然否决道,“三界自有其规律,衍生覆灭皆属自然而发,纵是再厉害的仙人,也不可能做到他说的那些,邵奇,你不要再被骗了,遵循你应该遵循的规律,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邵奇缩在黑色的袍子中,笑的浑身颤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羽儿,看来你还是不懂,骗不骗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的执念放不下,我说了,走不了的,束缚住我的,其实不是嵘卮,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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