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雾玄觉示意朱营主退下去,他有意用身子挡住床,凌厉的眼神审视着来人,心中也暗自吃惊不已。
这人确是邵奇无疑,只是,灰白的面色,较之以前更是冷酷,那诡异的笑容越看越是让人觉得不对劲,这邵奇微弓着腰,那大帽檐几乎要盖住他整张脸……
“雾帅,这是……”邵奇屏退随从,目送那朱营主一路退去,又降关切的目光绕到了雾玄觉的身后,“这是谁生了病不成?严不严重啊?”
“谢邵将关心,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碍事,”雾玄觉见邵奇一进门便直将注意力关注在了自己身后,心中不安,于是便伸手请邵奇去那边上座,“邵将一路劳顿,来,这边请,本帅这就命人摆宴,为邵将洗尘!”
“不必,”邵奇的断然拒绝,让雾玄觉无形的觉出一股强压向他袭来,那压力让他僵在那里,后脊发凉。邵奇缓缓的笑起来,让人看了却是越发的心底发凉,“雾帅客气了,我不过就是个受命前来助威的钦差,哪儿能担得起雾帅如此的厚待?不必麻烦,从简就好……”
“邵将说的是,”雾玄觉见邵奇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床内的动静,由是警惕的又护在了床前,“是雾某见外了。”
“唉,雾帅还是客气了,这‘邵将’啊……我可是再承受不起,”邵奇看出了雾玄觉的敌意,于是识趣的转开话题,“雾帅要是看得起,叫我做邵奇便可。”
“邵大人,”依着雾玄觉的性子,能和邵奇说这么些话已经算是他的脾气今天是出了奇的好,先的雾玄觉根本就不想再和邵奇纠结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他冷声下了逐客令,“本帅这就命人为你安排住宿,您可以去看一看,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邵奇闻听此言,掩在帽檐阴影中的脸上顿时收了笑容,“雾帅,看在一朝为官的份儿上,有些事儿,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提个醒儿的。”
“邵大人请讲,”雾玄觉心中暗笑,这边要摊牌了吗?!我倒要看看你慕容绍华要演的是哪一出的戏,“雾某订洗耳恭听。”
“邵奇说话直,雾帅也是知道的,要是这话说出来伤了大家的和气,那可就不必要了,您说呢?”邵奇不再遮掩着飘向床帏的目光,雾玄觉的眼眸中登时又了杀意。
邵奇冷笑,视而不见道,“这可是军营,作为主帅,还知法犯法,该如何处置?!”
“怎么这话本帅听不明白呢,”雾玄觉冷冷地直视着邵奇那阴阳怪气的脸,心中的厌恶不断撩拨着欲胀的怒火,“邵大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本帅如何知法犯法了?!还望邵大人能够明示。”
“明示?!那好,我就‘明示’给你看看!”邵奇狭长的双眸阴狠的泛着隐隐的青光,他虚晃一招惹开雾玄觉,长臂一掀,便探身进了床内……
雾玄觉还来不及吃惊,便见床内,沐羽还不等邵奇看清她的面容,便将他拉入怀中死死抱住,容不得他回头反应。
“雾,是不是你?”沐羽忍下鼻尖刺鼻的异味,一面求救的看向呆了片刻的雾玄觉,“雾,你知道我看不见,为什么还总是离我那么远?!我会害怕的……”
可是沐羽只觉手中滚烫如火烤,怀中邵奇便如惊弓之鸟一把将她大力推开,大叫着转身就冲了出去,沐羽不解的看着手中还隐隐未去的血红色的印记,心中策动。
“羽儿,你……”雾玄觉拉过沐羽的小手,仔细放在手中轻揉,“是不是伤到了?”
“到没有什么,只是,刚才那个人……”沐羽仔细回想着她拉过邵奇的那一刻,她的手触及到了邵奇的脸,冰冷而僵硬,然后便是火一样灼烧的炙感。
“邵奇,你不认识吗?”比起沐羽对邵奇的疑惑,雾玄觉此时更加关心沐羽的伤势,看着烫红的小手,不禁惊讶道,“怎么会烫伤?”
“……这,是烫伤吗?”沐羽眉头一紧,支吾道,“是烫伤啊……”
“这下正好,两个一起治,”雾玄觉没有注意到沐羽言语中的掩饰,“来人啊,再请朱营主来一趟……”
“啊?!”沐羽不满的嘟起小嘴。
莫琪龙一行躲在暗处,此时正看见邵奇一身黑衣快步从军营中走出,皆是一惊。
“邵奇?!”钱升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当真是邵奇?!”
“他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莫琪龙也是吃惊不小,“也许是长得像……”
“我去看看,莫琪龙,千万保护好羽儿,”钱升谦说罢飞身下树,小心翼翼地尾随邵奇而去。
锦书目送钱升谦远去,看了一眼莫琪龙和青竹,只道了一句,“我也去!”便也跟了上去。
“她是……”青竹看着锦书的背影远去,不解道,“真的是皇妃的丫鬟?!”
莫琪龙微微点点头,顺着青竹的眼神望去的目光亦多了几分深邃。
钱升谦一路追着邵奇来至城郊一处小木屋,害怕他发现,便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越看那邵奇越觉得奇怪,见他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便一头扎进了黑乌乌的木屋,还将那门紧紧关上,他便更是暗自称奇。
钱升谦悄无声息的慢慢靠近木屋,可那屋内却没有什么声音,他正要绕到屋后向屋内探看,一转角便撞见邵奇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过几尺的距离,钱升谦惊得连腿都不听使唤地呆立在原地,但见那邵奇浑身笼罩在阴郁的黑气中,那阴险狠绝的眼神让钱升谦立刻想到了地狱中的修罗,但此时的他不要说动弹逃跑,就是连呼救都做不到。
“你居然敢跟踪我?!”邵奇的手臂抬起,露出惨白枯瘦的手,手指尖细发黑的指甲如刺般骇人。一股强烈的异味扑面而来,邵奇直觉刺鼻难闻,浓眉紧紧皱起,嫌弃的眼神竟惹怒了邵奇,他嚎叫着高高举起尖利的手指,向着钱升谦裸露的脖颈就要刺去,钱升谦心中大叫不好,暗自哀嚎一句,“羽儿,我们只能来世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