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神医看着跪在地上,还无动于衷的靖王,轻笑着说:“这是心丫头给我带来的福气,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可能!不可能!”夏梓月不相信那个猜测。
木神医微微仰天笑道:“她是霜儿的女儿,你以为你杀了仁和堂,霜儿就死了吗?她成了亲,有个爱她的夫君,又生了心丫头。”
“不可能!就算谢怡心是你的血脉,她也死了!也死了!”夏梓月疯狂大叫。
木神医脸上绽出一个笑脸:“知道她们存在过,我已经满足了。谢轩成为霜儿,终身不再续弦,杨昭武也会为心丫头,孤身一人度世。女人做到这样,死又何憾?”
“你说谎!她们死了你不难过?你不伤心?”
木神医看老林他们回来了,淡淡道:“我以前以为霜儿落地即亡,的确伤心难过。但现在知道她们母女,都曾幸福的过了那么多年,我已经知足了。”
“老林,拿过来。”木神医从怀里的小瓷瓶,取了一滴药,放入清水中。
然后对靖王说:“来,滴滴血试试?”
靖王的心都要跳出胸口,但也知道现在绝不能迟疑,用手指尖掐破食指,滴了一滴鲜血入清水。
圣上也滴了一滴血入清水,众目睽睽之下,清水的颜色逐渐变成了绿色。
“阿源,这是什么意思?”圣上也很急切的问道。
木神医看了夏梓月一眼,又看了靖王一眼,叹口气对圣上说:“确是鱼目混珠,他是阿沛的儿子。”
“父皇明查!这不可能!”靖王咬牙否认。
夏梓月神色不定,只冷冷看着木神医。
“去把十二皇子带来。”木神医再次吩咐道。
等十二皇子来,同样滴血后,清水的颜色呈红色,事实已经清晰明白。
“他不知道!他还在襁褓中我就换了!他不知道!”夏梓月终于崩溃了,尖声吼道。
后来天牢里发生了什么,朝臣一无所知,圣上只在第二日早朝,昭告天下:
“九皇子靖王暴毙,葬入皇陵,封十二皇子秦仲鸿为太子,钦此!”
接着韦贵妃被赐死,明丹郡主全家赐毒酒,静雯公主母女削发为尼。至于明慧郡主,圣上和和硕王并没有多做惩戒,不过杨昭武回郡主府,拿了谢怡心留下的和离书,就此离开京城,去了玉门关。
朝廷的哗然和议论,都消弭在时间的长河里,转眼已经是五年之后。
汉口城里,城西一间大大的宅院内,一个秀丽的女子,正在厨房里忙碌。
“娘亲,你在做什么?”小孩甜糯的声音,软软的问。
“做白果炖鹌鹑,还做了桂花藕喔,天佑,你尝不尝一点?”秀丽女子柔柔的回答道。
那扎着可爱包包头的女孩,摇摇头:“娘亲,我给邵叔叔拿去。”
“要叫少爷,别叫叔叔。”秀丽女子抬起头,豁然是消失五年的谢怡心。
谢天佑摇摇头,可爱的说:“邵叔叔叫我叫他叔叔,天宝哥哥还叫他师父!”
“你这孩子,天宝呢?”
“哥哥在背书,娘亲,白果炖鹌鹑是清热止咳的吗?邵叔叔有点咳,所以要炖白果吗?”谢天佑好奇的问。
谢怡心微愣,天宝像昭武哥哥一样聪明好学,天佑却有学医天分。可惜,自己医术有限,不能好好教导她。
“你给少爷端去吧,路上小心一点。”谢怡心将一小碟桂花藕,放在谢天佑白嫩嫩的手心。
“嗯,知道了!”
书房里,邵成柳看着,认真背着弟子规的谢天宝,不禁想起他们的娘谢青。
还记得自己动恻隐之心,让醅烟将她救起来后,她醒来的样子。
“请问是你救了我吗?谢谢。”她睁开如水翦眸,真诚的说。
邵成柳背手站在窗下,好奇的问:“那羊皮筏,一般是船老大的逃生筏,你怎么拿到它逃生的?”
“我和我的姐妹在甲板赏景,最先发现水匪的踪迹,然后才能提前逃生。”谢怡心想到安青,眼眶红了。
邵成柳只一眼,就知道她们两姐妹,有人葬身大江,也没有过多怜悯,只说:“大夫已经给你看过了,你已经怀有身孕,家在哪里?我让镖局送你回去。”
谢怡心又喜又悲,闭上眼将眼泪眨回去,然后起身福了一礼道:“敢问恩人高姓大名?我已经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如您宅里需要奴婢,我会做各种糕点和药膳。”
“药膳?你会做药膳?”邵成柳有点怀疑。
谢怡心点点头:“我粗通医理,又喜欢烹饪,就结合起来做药膳。看恩人脸色寡淡,唇淡微紫,想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少爷,她真的懂点医理,不如留下她做厨娘吧?”醅烟正为少爷的不思饮食担心,现在倒好,一个现成的厨娘。
邵成柳又仔细看了看谢怡心,她虽然形容憔悴,又衣着普通,可从小娇养出来的气质,掩盖不了。而且她眉宇间,隐有种养尊处优的尊贵之气,想来出身不凡,留下怕是麻烦。
“你不是普通人,我留你不便,你还是走吧。”
谢怡心微抬头,黑耀石一样的眼睛,微微闪烁:“恩人也不是普通人,我现在是真的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求恩人收留。”
“你丈夫呢?”邵成柳盯着谢怡心的眼睛,看她如何回答。
谢怡心坦荡荡的望着邵成柳,轻声道:“闻君有两意,故此来绝诀,死生不复再见,又何来丈夫一说。”
邵成柳沉默了几息,“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谢青。”邵成柳最终留下了谢怡心。
后来谢怡心,有惊无险生下龙凤双生子,再后来,这空荡荡的宅子里,有了孩子的欢声笑语。再加上谢怡心药膳的调理,邵成柳一改往日爱游山玩水的习惯,就在汉口定居至今。
在邵成柳看来,谢天宝聪颖伶俐,谢天佑娇俏可爱,再加上谢青温柔大方,又进退有度,他一时竟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