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看好夫人,让她睡到自然醒,再喝点清粥,不能让人打扰她。”杨昭武低声吩咐道。
安青脸上带着笑意,点点头:“是,大少爷,夫人最近觉浅,奴婢会让她多休息一会。”
杨昭武点点头,这才出了院门,带着平雷往大门而去。
到了皇城,过了鼓楼和金水桥,杨昭武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御书房。
“微臣杨昭武,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上坐在龙椅上,精神有点萎靡,和昨日的神采奕奕,有天壤之别。
他先挥挥手,让季公公带领内侍和宫女们先退下去。然后再沉着脸对杨昭武说:“昭武,平身吧,上前来。”
杨昭武依言上前几步,躬身道:“圣上,有何吩咐?”
“昭武,把你那年桂花会的事,仔仔细细再说一遍。”圣上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杨昭武愣了一瞬,没想起圣上回问起旧事,但还是老老实实,把当日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圣上半眯着眼睛,认真听完杨昭武的回忆,出言问道:“那依你说清媛临死之言,谢怡心的醉春风和桃花情,被她拿走了,用在耶律隼身上。那你中的桃花情,和翠晴阁里,韦红玉和曾浩杰中的醉春风,又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微臣不解之处,微臣已经反复问过绌荆,她确实只拿过一粒桃花情,也只带了一瓶醉春风。而且后来她也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已经身在凌霜院。”
杨昭武不知道,为什么圣上,会对这些旧事感兴趣?
“你说,你中的宫廷秘药,是清媛原本下给耶律隼的?而桃花情,是曾浩杰下给你的?”圣上突然眼神如炬,直直射向杨昭武。
杨昭武顶住那股沉重的气压,朗声清楚道:“微臣的确是,喝了曾浩杰那杯剑南春,才中的桃花情。微臣后来也问过他,他说他是无意间拣到桃花情,然后下在绌荆当初那白瓷方杯里。”
“现在看来,曾浩杰说了假话。那他的桃花情从何而来?朕不记得木神医和曾浩杰有来往?”曾浩杰可是靖王心腹,圣上马上就怀疑上曾浩杰。
杨昭武不好多说,只是垂手站在旁边。
“昭武,你知道韦红玉,是怎么死吗?”圣上又开口问道。
杨昭武也不隐瞒:“曾听母亲来信说过,是一个神秘的老婆子,在大理寺典狱里杀的。”
“那婆子死了后,朕追查至今,也没找到幕后之人,只查出了一件事。”圣上意有所指的看向杨昭武。
杨昭武隐有所思,低头道:“微臣愿闻其详。”
圣上看着杨昭武,慢慢的说:“幕后之人,是一股一直隐匿在京城的神秘势力。他一直悄无声息的发展势力,从未被发现,直到从谢怡心来京城后,就一直针对于她,才会露出马脚,你可知为何?”
“微臣也疑惑过,在金陵时,绌荆别无仇家,而来京城后,几次遇险,几度生死,微臣也不知道为什么?”杨昭武虽然隐约有所猜测,但只能装作无知。
圣上也不绕弯,明示道:“幕后之人,拥护九皇子,九皇子曾心仪谢怡心,所以她才会几次遇险。”
“靖王?微臣愚钝,不懂。”杨昭武虽然有所猜测,但真听圣上说出来,还是感觉有点惊诧。
圣上有些疲惫,看得出来这个消息,对他也是种打击。毕竟现在几个皇子中,靖王算得上是文武双全,又最有储君气度。
“现在朕也不能确定,但如果帮助耶律隼离开京城的人,真与九皇子有关,那大盛江山,势必不能交给,和外族勾结之人之手。所以现在朕要查证,幕后之人与九皇子是否有关。”圣上有点沉重,但依然胸有成竹。
杨昭武下跪道:“微臣但凭圣上吩咐。”
圣上点点头,低声说:“朕已经命人,从广化寺查起,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在这期间,你和谢怡心要佯装不合,给幕后之人可趁之机。”
“什么?”杨昭武惊愕的抬起头,他没想到圣上是,要以心心作饵,钓大鱼上钩。
圣上起身,走近杨昭武,单手将他扶起,低声道:“昭武,这两年朕一直对谢怡心,冷眼旁观。可明慧虽然将她拘在郡主府,但事实上也保护了谢怡心。你要记住,江山社稷为重!”
“微臣遵旨!”杨昭武不敢再迟疑,低声回答道。
圣上拍拍他的肩,保证道:“这只是暂时,只要证据确凿,我就马上废掉靖王!你冷落谢怡心只是暂时的,朕会保证她的安全。”
杨昭武感激涕零,低头道:“微臣谢圣上隆恩,能为大盛和圣上效力,是微臣和绌荆的福气。”
“那好,你今日就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把幕后之人引出来。朕相信,只要你和谢怡心不和,以那你人对谢怡心的恨之入骨,不惜露出马脚来看,一定会上钩。”圣上已经有所部署,只需要幕后之人上当。
杨昭武按捺下,心底的微微苦涩,看来和心心坦诚相见,还需要一点时间,还要委屈心心一段日子。
本来杨昭武想,去找母亲谈谈,让朱清儿搬离郡主府。现在看来,也许朱清儿也是,幕后之人一伙的,暂时不能打草惊蛇,只能与她们虚以委蛇了。
出皇宫时,杨昭武一直在沉默。
他在想,如果靖王真出了问题,那对大盛可是大麻烦,圣上年事已高,大盛后继无人,可是祸不是福。
再说靖王在朝堂,党羽和拥护者众多,没有确凿的证据,很难将他连根拔起,还有可能逼反。
不过前锋营和京畿大营,在自己和外公手上,这也是圣上有底气,想废就废靖王的原因。
现在最难的,是杨昭武如何回去面对谢怡心,知道这些年心心的委屈后,杨昭武实在不忍心,她再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