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你说,君非凡要求什么?”
林总管陪笑着说:“君非凡不是一直以为,您是宫里的人吗?这些年他不仅帮我们四处打听消息,而且每年还上缴了,四海商行一半的盈利。不就是为了有麻烦时,您能解决吗?”
“我问你,他求什么!”木神医不高兴的说。
老林陪着笑,又递过茶盅,讪笑着说:“老爷您不是明知故问吗?一定是求小姐的事啊!明慧郡主进宫的事,可是沸沸扬扬啊。”
“杨昭武在做什么?”木神医喝了口茶,又问。
林总管看老爷脸色好了些,笑着说:“杨都督把同福客栈翻了个底朝天,结果真发现了一条密道,现在正随着密道查呢!”
“他还不是个孬种,他是想将功折罪吗?”
林总管摇头道:“杨都督怕是想借此功劳,求圣上赐婚。”
木神医这才从躺椅上坐起来,又喝了口茶才说:“你说君非凡会拿什么来求?”
“那老奴就去见见?”
木神医点点头:“你去看看吧,君非凡的商路遍布全国,有他帮忙很多事也方便。”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很快在小当铺的里间,君非凡见到了他想见的人。
“君非凡见过公公。”
林总管坐在竹帘子后,尖细的嗓音问道:“你急着找洒家,所为何事啊?”
“君某愿再让出三成利,求谢怡心能嫁杨昭武。”君非凡一辑到底求道。
林总管心中也有点震动,惊诧道:“三成?那就是我八你二了?”
“如果能达成所愿,九一君某也愿意。”
林总管欣慰的笑了笑:“君掌柜这样大手笔,去为他人做嫁衣,怎么都不像无利不起早的商人!”
君非凡低头道:“人总是有所求不是,既然我求不得,就让她人得偿所愿,何尝不好?最近契丹蠢蠢欲动,朝廷不是需要大量银子吗?有了君某这微薄之力,可是皆大欢喜。”
“最近蒙古可有异动?”
君非凡正色道:“蒙古对花齐格格,只嫁了个虚职的镇国公世子不满,乌兰格格已经动身去了契丹,估计耶律隼回去后,就要成婚。”
“洒家知道了,只是你所求洒家还需要回禀后,才能答复你。你果真不后悔?”
“绝不后悔!”君非凡斩钉截铁的回答。
林总管也不多说,悄悄离开了。
回到百草堂,把君非凡的条件和要求都和木神医一说,感叹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一年几百万银子,说给就给,君非凡对小姐是真的好。”
木神医沉默良久后,对林总管说:“你告诉他,这件事我做不到。”
“老爷,这么好的机会?”
木神医站起来,喃喃自语道:“我自会帮心丫头了她的心愿,不需要他的银子。”
林总管看老爷还是生气,执意要以这个了断师徒之情,也不敢多劝,叹息一声后回话去了。
“公公,你主子果真不愿意?”君非凡没想到,自己已经用尽全力,可还是不能帮谢妹妹达成心愿。
老林咳嗽一声道:“杨昭武之事,老爷自有安排,君掌柜不妨在等等看。”
君非凡心中一动,追问道:“是否如我所愿?”
老林尖细的嗓音干笑道:“君掌柜请回吧!”
君非凡仔细琢磨,觉得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毕竟朝廷缺钱,如果能如他所愿,岂会不趁火打劫?
最后的路也行不通,君非凡还在伤神之际,老欧来报:“少爷,谢老爷已经在路上,估计明晚就能到。”
谢叔叔来了?谢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谢叔叔岂能不来?怎么办?沉思到傍晚,君非凡又来到竹枝巷。
“君少爷,小姐还是不想见人。”李嬷嬷为难回道。
这次君非凡没有听李嬷嬷的,直接闯进后院,老欧带着长四将李嬷嬷和安青、安红隔开,让君非凡直接闯进了谢怡心的闺房。
屋里的陈设完全没变,君非凡大步走到床前,就看见谢怡心披散着头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原本胖瘦合宜的小脸,已经尖了下去,未施脂粉的脸上苍白得刺眼,眼睛下还有深深的青痕。红润的菱唇也失去了光泽,整个人犹如开败后的花朵,全无生气。
君非凡又是心痛,又是难过,李嬷嬷和安青、安红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把谢怡心照顾成这样?
“谢妹妹,谢妹妹!”
君非凡原本恼怒的心,被谢怡心的惨样搞得火气全消,只能柔柔唤道。
谢怡心原本就是浅眠,刚才就听见了声音,可她不想睁眼,但君大哥已经进来了,她不能还装睡。
“君大哥。”
谢怡心张开眼睛,轻轻回了一声,声音有点沙哑。
君非凡却看着谢怡心的眼睛,说不出话,记忆中又黑又水如一汪清泉的眼睛,布满血丝充满疲惫,犹如快干涸的小溪。
他仰头闭了闭眼睛,将眼睛里的水气逼退,这才柔声说:“谢妹妹,君大哥无能,帮不了你了。”
谢怡心摇摇头,眼睛里滚出一串泪水,带着点点的粉,一看就知道是哭久了才会有的粉泪。
君非凡温柔的笑了笑,伸出手在谢怡心脸上抚摸了一下,在谢怡心躲避之前,收回了手。
“怡心,嫁给我吧!我带你回金陵,我们把家就安在谢府,我去做个上门女婿,好不好?”
谢怡心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泪水更是汹涌而出,她使劲摇着头,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
“不要急着拒绝我,怡心。带你来京城,是我的错,我不介意其他的,我只想要照顾你一生一世。”
谢怡心哽咽着,用双手蒙住脸,拼命摇头,任澎湃的泪水,从十指间流出。
“这一次,我不会再等了,明晚谢叔叔就会到京城,我现在要去接他,你好好考虑一下。怡心,你还有我。”
等君非凡走了很久,谢怡心都没有收住眼泪,哪怕眼睛已经因为流泪太多而干涩的疼,泪水依然止不住。
谢怡心已经在眼泪中想明白,不管怎么样,昭武哥哥还没亲自对她说,等爹来了后,她会亲自去问昭武哥哥。如果他真的不能娶自己,也无所谓了,她就和爹爹一起回金陵,就当京城的一切是个梦罢了。
不过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君大哥,君大哥那么好的人,她不配。
经过杨昭武的亲自审讯,杨昭武终于撬开了密道外,那间院子里,那老头儿子的嘴。那老头已经服毒自尽了,他儿子承认他爹和南北车行的人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