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岚想开口,突然间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
君非凡重又倒了杯茶,凝视杯中淡绿色的茶水,淡淡道:“我也希望你,再仔细看看自己的心,不要让谢妹妹遗憾,也不要自己遗憾。”
杨昭武吃了一惊:“你确定?”
“你比我多的,不过是那十年的陪伴,谢妹妹有选择的权利,你也有选择的权利。而且,即便你不再见谢妹妹,何尝又不是一种欲盖弥彰?”君非凡啜饮着茶水,面色淡然。
莫子岚马上接口:“就是,现在大家都知道,小辣椒是昭武的青梅竹马,隔壁邻家小妹。昭武如果避嫌不见,反倒让大家诸多猜测。不如大大方方相处,想暗中对小辣椒使跘子的,看昭武在意,反而会投鼠忌器有所顾忌。”
君非凡点点头,“问心无愧就好,谢妹妹这次,本就是来游玩的。”
杨昭武点点头,“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会去安泰坊见谢妹妹。”
“你确定?”君非凡静静问道。
杨昭武心底,诸般念头闪过,最后回答道:“我不仅会去探望谢妹妹,还会请谢妹妹,去郡主府做客,我再把消息捎给祖父,他很疼谢妹妹,知道谢妹妹来了,一定很高兴。”
“对!先当个朋友,大大方方走动,不过昭武,春闱会试将至,你还是专心用功比较好。”莫子岚劝说道。
杨昭武点头道:“我会的,我们三人互通有无,其它的不论,首先要保证谢妹妹的安全。”
“明丹郡主那里我会紧盯,子岚,宫里要提防叶融融搞鬼,至于杨兄弟,你自己看着办吧。”君非凡端起茶盅,示意送客。
莫子岚跟着杨昭武出来,不知怎的,杨昭武往安泰坊走去。莫子岚忙拉住他,“昭武,你还是回去一趟得好,跟明慧姨解释清楚,别让她为难小辣椒。”
杨昭武望着安泰坊的方向,停了一会,转身往郡主府而去。莫子岚叹口气,回了平国公府。
此时,国子监祭酒孟大人家,洗尘的家宴已完,孟子韧跟孟大人去了书房,孟夫人带着孟宝盈回了菡萏院。
菡萏院里布置得很温馨,家俱摆设也很用心,孟夫人把自己的一个二等丫鬟,名唤紫陌的,给了孟宝盈,方便她熟悉环境,和了解京城贵人后院情况。
孟夫人仔细观察着孟宝盈,发现她举止得宜,端淑娴静,很是满意。笑着说:“宝盈,你大伯母只有两个小子,一直想要个乖巧的女儿,现在你来了,也算了了我的心愿。”
孟宝盈大大方方一福礼,“来之前,娘已经说过了,宝盈的一切事宜就拜托大伯母了。只要大伯母愿意,宝盈会像对娘一样,侍奉大伯母。”
“乖,真乖。宝盈,你娘把消息告诉你了吗?”孟夫人握着孟宝盈的手,慈祥的说。
孟宝盈含羞带怯轻声回答:“告诉我了。”
“那你之前在金陵,见过杨昭武吗?你怎么想的?”孟夫人问道。
孟宝盈微微低头,回答道:“见过,杨少爷和二哥是同窗好友,那时年幼,一起看过花灯,去过庙会。至于其他,宝盈没有意见,但凭大伯父和大伯母做主。”
“我们这样的人家,虽说家风严谨,也不是不通情理。父母之命不可违,但也希望你们琴瑟相好,过几天,我就带你去明慧郡主府。”孟夫人越看孟宝盈,越是满意,真心生出了几分疼爱。
孟宝盈见大伯母要走了,蠕动了下嘴唇,最终说道:“大伯母,与我们一起上京的,还有金陵谢家小姐,她就住杨少爷隔壁,与杨少爷情同兄妹。”
孟夫人一惊,“是杨昭武要她来的吗?她和杨昭武?”
孟宝盈摇摇头,咬唇道:“谢妹妹是来京城查帐,顺便游玩的,一路安排的是皇商君公子。杨少爷当她是亲妹妹,在金陵时诸多照拂。”
孟夫人还是觉得不妥,这谢小姐怎么就上京城了?比邻而居,岂不是青梅竹马?皇商君非凡也和谢小姐认识?遂又问道:“那谢小姐怎么会和君非凡?那她对杨昭武?”
孟宝盈沉默了一下,回答道:“谢妹妹对君公子,我不清楚,但她一直对杨少爷很在意,曾当着周二小姐和明丹郡主说过,要嫁杨少爷。”
“她果真如此说的?明丹郡主去金陵,那时周灵素还没死吧?明丹郡主就没责罚她?”孟夫人有点焦躁。
孟宝盈老实回答:“后来明丹郡主,就把谢妹妹带到偏殿,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孟夫人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说道:“那宝盈你先休息,我和你大伯父商量一下。”
“大伯母慢走,宝盈送大伯母。”送走大伯母的孟宝盈,回头看着四合院上的明月,月色如霜,幽幽的散发着寒意,京城果真寒冷。
孟府书房里,孟子韧正在对孟大人说:“大伯父,我明日想去找杨昭武,听说他在禁卫军里任参领,我想跟随他。”
“你和杨昭武关系不错?”孟大人抚须笑着问。
孟子韧腼腆一笑,“算好兄弟吧!我们曾说过,要一起驰聘沙场,保家卫国。”
“那很好!杨昭武在先太子事变中,功劳不小,圣上迟迟没有封赏,是对他寄予厚望。你能跟随与他自然好,好,大伯父等你消息。”孟大人很高兴,这样一来,和杨家结亲之事,又多了几分机会。
待心情很好的孟大人回了后院,孟夫人焦急的迎上来,把谢怡心的情况说了下。“夫君,你看这杨昭武和她青梅竹马,会不会是有私情,这才单独来京城?”
孟大人摇摇头,沉思了一下说:“不会有私情,杨昭武我见过,不是不负责任之人。只可能是那谢小姐,不顾廉耻着迷杨昭武。”
“那就好!我尽快带宝盈去见郡主,她一定会喜欢的。”孟夫人放了心,只要杨昭武无意,其他都无所谓。
平阳侯府,平阳侯夫人在女儿闺房里,走来走去。曾若妍叫到:“娘,你别晃了,晃得我头晕。”
“我的妍儿哟!你怎么不担心啊?杨昭武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来京城了,一定是冲着杨昭武的!可不能让她得逞,杨昭武是妍儿的!”
曾若妍嗤之以鼻,笑道:“娘,你说什么呢?杨昭武看不上我,我知道,那个小姐人家来京城,就一定是冲杨昭武的?你别大惊小怪,我看那皇商君非凡,和她挺亲近的,你别听明丹郡主胡诌!”
“对哦!接她的是君非凡,又不是杨昭武,还是妍儿眼睛尖,老娘差点让明丹给骗了!”平阳侯夫人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