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顾攸宁抓住质连的腕,一把将她拽了进来。
见顾攸宁对自己主人一点也不客气,原本伏在质连肩头上的红狐立了起来,像是随时要发动攻击。
一只刚开灵智的小红狐也敢瞪着我?顾攸宁瞥了那红狐一眼,泄露仙力微微压制,示以警告的眼色。
红狐感觉到了危险,两腿颤颤,重新伏在质连肩头,不作声了。
走进内堂,顾攸宁放开手,坐了下来,打量着质连,对一旁的清篁道:“怎么处置?”
质连倒是依旧嘻嘻哈哈的不当一回事,而肩头的红狐却吓得够呛。
那是动物天生的畏惧,它觉得这个沉默的男人比之前那个拉主人进来的要可怕的多。
清篁淡淡地扫了一人一狐一眼,心想道,这样丢脸的,才不会是我们狐狸,还钻来钻去,还......,不知廉耻。
“离我远点。”清篁答道,别让那腌臜的狐狸挨着自己。
至于质连......在清篁的眼中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你见着了,记得离他远点。”顾攸宁注意到质连的腰间绣着一个黑色骷髅头,心中默默记下形状,抬头,笑道,“千万别惹他,他最爱剥像你这种十五六岁小姑娘的皮。”
爱把剥皮挂在嘴边的,不是只有你么?清篁瞥了顾攸宁一眼,我最喜欢的,明明是直接捏成灰。
“可是你不也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质连眨巴着眼,上上下下打量着顾攸宁,觉得自己这话没有问题。
顾攸宁方知自己错了口,忘了自己的女儿身被识破,这就有点尴尬了。
于是她朝清篁使眼色,吃了睡了我这么久,不该收点利息?
清篁无奈,只得冷声道:“做扇子不错。”
笼在袖子中的手里一块暗色晶石幽幽发光。
居然要动用魔石,自己真是活回去了。
质连的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幅画面:
一人手执着一把雪亮的刀,缓缓从另一人脖颈开始划过,像是踏着节拍一样,很有节奏地将那人胸口上的一块皮活生生地撕了下来,那伤口处却一丝血都没有,而是泛着一种诡异的淡青色。
画面一转,是一把团扇,很是透亮,上面染着一点鲜红,与自己胸前的胎记长得一模一样。
等等......!为什么会一模一样?
顾攸宁只看见清篁的话一出,质连就没了动静,接着冷汗淋漓,面色也逐渐泛白了。
“你的手段倒是稀奇,不过她还只是个孩子,别太过了。”顾攸宁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清篁也跟着起身,将那块暗色晶石收好。
质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满头冷汗。
“右厢房给你了,自己安排。”留下这样一句话,顾攸宁便不见了踪影。
开玩笑,她可是要收集符咒的人,一直留在这里干嘛。
然而事情总不会一帆风顺,这天依旧是一无所获,顾攸宁也不急躁,若是凡事都往自己跟前找,那倒真是得让人惊恐。
可是......
“你为什么又在这里?”顾攸宁看着那悠闲地不能再悠闲的家伙,越发觉得无奈。
“不睡偏殿。”清篁的回答比以前更加理所当然。
“这是左厢房。”顾攸宁叹了口气,连理由也不找个好理由。
就知道他这种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十分的在乎主次之分,所以顾攸宁才特意将正室让给了他。
谁知,清篁瞥了她一眼,“房主在的地方才是正室。”
好,没毛病。
顾攸宁气呼呼地,踢掉自己的鞋,爬上了床。
“你往里些。”
清篁听了,往外边挪了挪,想想,又挪了挪。
“哎,你怎么这样!”顾攸宁觉得自己快要被挤下去了,失声道。
听了这话,清篁变本加厉,又往边挤,看这架势,是非要把顾攸宁怼下去不可。
这时,顾攸宁唇边才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伸左手定住清篁的右手,右手往床内一撑,借着力并腿一翻,想要占床里面的位置,顺便把清篁这货给踹下去。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顾攸宁不但压不住清篁的右手,反而被他抬起右手捉住了腕,左手擒住了腰,硬生生地截下了动作,从空中拽了下来。
于是,顾攸宁便华丽丽地趴在的清篁的身上......
她一只手撑在清篁头旁,一只手被反手背在身后,脸只离他不到两寸的距离,身体却贴合在了一处。
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了呼吸声和......破空而来的箭啸声。
清篁最先反应过来,右手捉住了一支急速而来的箭矢,并折成了两半。
看得出来,他很生气,非常生气,十分生气,简直不能更生气!
那么,这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顾攸宁借着手臂力量翻身下床,顺便抬腿踹飞了一支箭,将它拾起来一看,箭头上裹着一层黑色粉末。
明显这箭是淬过毒的,目的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什么人这么嚣张?顾攸宁想着,运转仙力,将整座屋子都笼罩了起来。
射就射吧,不要把我刚买的房给弄坏了,你们这群失心疯的,看本姑娘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只见清篁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毒箭如同雨点般朝他窜来,虽知道他不可能被这一群凡人所伤,顾攸宁还是心中一乱,想要过去帮忙,清篁动了。
简直就像是从箭缝中挤进去的一样,他穿梭于箭矢之中,每一招都不紧不慢,犹如闲庭信步,每一招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让那箭改变轨迹,往回飞去。
即使是不用魔力,清篁在这人群中依旧游刃有余。
惨叫声连片响起,当最后一支箭也插进它主人的胸膛,发出一声沉闷地声响时,清篁方才落地,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往回走。
“厉害了,我的大哥。”一个脑袋在门缝里挤了个存在感。
“你怎么在这里。”顾攸宁皱眉,方才她就发现这藏着个人,大致也猜到了是质连。
质连早已将之前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嬉笑道:“我看见外面有人,觉得这里最是安全,便连忙跑过来了。”
确实是连忙,她就这么赤着脚,穿着单衣站在门口,脸冻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