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震南随着村姑走进一间茅草屋,卢秀花说道:“那个人就在里面呢。”
穆震南大步流星走了进去,看到林镖师果然躺在简易木板搭的床上,此时已面色惨白,气若游丝,两嘴角尚缓缓溢出鲜血,就赶紧过去,借烛光一看,只见他面上略呈黄色,急问道:“老林,我来看你来了,你伤在何处?”
林镖师看到是穆震南来了,精神稍微好一点,说道:“当家的,我这次没有护住镖,你责罚我吧。”
“老林,你知道咱们龙威镖局失镖是要死的。”穆震南说道。
“大丈夫死得其所,何足道哉,我如果不是受了重伤,就去镖局,自愿伏法。”林镖师说道。
穆震南说道:“你一直忠诚于我,我又怎会不知,昨天在大堂上,我狠狠责罚了孟铁志,想对他处以死刑,但是李总镖头故意延缓一下,这样的心思,我都了解,你便是回到镖局,我也会保你不死的。”
林镖师松了一口气说道:“有当家的这句话,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穆震南说道:“但是你绝不应该把孟铁志撇下就自己逃走,做出这样没有江湖道义的事情,就是传了出去,也会被江湖中人所耻笑;老林,咱们弟兄在一起都多少年了,李总镖头日趋老迈,未来总镖头之位肯定非你莫属,可是这次的事情真是让我不好向大家交代,这么多镖师的眼睛在看着,镖局上上下下一百多人都在看着,你让我怎么办?”
林镖师说道:“是我让当家人为难了。”
穆震南说道:“现如今,我们也得到了一些线索,唯有把失镖巡回,才能解除大家对你的愤恨。”
林镖师问道:“当家的有眉目啦。”
穆震南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据孟铁志告知,乃是霹雳叟桑仲所劫,我已经派出各路镖师,一起寻找霹雳叟桑仲,咱们龙威镖局人多势众,找到桑仲老贼,应该不难。”
林镖师说道:“寻找到他之后呢?”
“之后?”穆震南说道:“找到之后自然是要让他交出失镖,然后送到洛阳拜剑山庄,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保你一条命,但是你这总镖头之位恐怕是难保了。”
“那霹雳叟桑仲武功卓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林镖师说道。
“桑仲老儿虽然凶名久著,但我却从未和他交过手,如果非要在我和他之间分个胜负,谁呀不能预料,如果哪天遇到,至多打上一个半斤八两,伯仲之间。”
突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老者,正是霹雳叟桑仲,他哈哈大笑道:“穆总镖头,不用你的镖局费劲寻找了,我在这儿呢,你来捉我吧。”
穆震南没有料到桑仲就在此间,心想:“这桑仲老贼怎么会在这里呢。”
桑仲说道:“既然你说如果遇到至多打上个半斤八两,那咱们今天就比划比划。”
这时候,村姑也走了进来,卸下去寻找他的伪装,笑道:“桑大哥肯出手一定是不同凡响,穆老头儿,这屋子里空间太小,我看还在院子里比划吧,我们大家也正好做个见证,看看你们俩武功谁高谁低。”
穆震南听到他们如此叫板,心中怒火中烧,他稍一寻思,想了想这件事,又看了看林镖师的眼睛,见他好像故意避开自己的目光,终于明白,这一定是林镖师被这几个人都擒住了,所以定下的调虎离山之计,好哇你个林镖师,亏我对你如此只好,你却对我恩将仇报,不只是对孟铁志是不顾他人死活,只想自己逃命,今天竟然还来陷害我,于是对他真是恨从心头起,恶向单边生,说了一句:“我上了你的当了,你这江湖败类,看掌。”
林镖师看着穆震南举掌劈来,攸的从床上蹿起,然后跃到门口,等到穆震南追到门前,只见门外桑仲、卢秀华还有林镖师站在对面,还有七个人,个个如狼似虎一般在一旁看着他们,穆震南认识这七人中的大魔麦重礼,心中一惊:“这不是盘龙七魔的老大吗?”他心中暗暗叫苦,在这个荒村野店,谁会来救他呢?
这时候,霹雳叟桑仲亮出他的武器——叉铲,说道:“来吧,穆当家,早就听说龙威镖局当家武功在扬州一带当称一绝,今天桑某人就领教领教。”说着,桑仲将叉铲银锋一闪,一个“顺手推舟”,直取穆震南的上盘。
穆震南一看这一仗肯定是躲不过,于是马步一移,向左一避,让开银锋,厉声骂道:“林镖师,我对你不薄,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对付我?”
林镖师一笑,说道:“我当初撇下孟铁志就知道自己回去镖局一定会死,所以干脆就和桑大侠他们合作,姓穆的,你做当家的,也有二十年了吧,该让让位置了,让我们过一回当家人的瘾。”
穆震南说道:“你赶紧剪了这份心,就是这镖局当家之位就是传猫传狗,也不会交给你这样违背江湖道义的王八蛋。”说毕,穆震南立即一坐马步,身形斜站,双目射出凶光,直视林镖师。
林镖师说道:“当家的,你别这么看着我,今天你被围在此,插翅难飞,我只问你,你让托的镖上有一首诗,这诗是什么意思?”
穆震南怒道:“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绝不告诉你。”
穆震南这一席话语中带硬,麦重礼在一旁看不过去,穷凶极恶的冲了过来,说道:“老桑,你们这么墨迹,咱们就是看掌说话。”说着,麦重礼飞身冲到穆震南近前,一声冷笑道:“久闻穆当家武功卓绝,今日待我领教穆当家穆家拳法的厉害。”语尚未落,麦重礼右手一伸,将食中二指一并,以“毒蟒取珠”手法,向穆震南面门点来。
穆震南看到麦重礼来势凶猛,赶忙一闪身,只见他右臂出招,取“天王托塔”之式,右手五指反扣麦重礼的脉门。麦重礼出手原是虚实并用,对方如不闪避即以虚为实,对方如果闪避则化实为虚。可是麦重礼见穆震南不闪不避,只用“天王托塔”硬拆自己的招式,心中一怒,一声厉叱,右手突地收回,左掌一错后退两步,吸一口丹田气,右掌一个“蝴蝶穿花”,从下面反抛打出,一阵疾劲掌风,平向穆震南的胸前推来,力量奇猛。
穆震南知道这种内家真力非同小可,自己虽有一身软硬功夫,如被打上,不死亦得重伤,乃立即施展“一鹤冲天”轻功,向上一拨身形,跃起一丈四五尺高;
麦重礼见他凌空蹿起,飞身追上,双掌袭去,对方距离太近,掌风过处擦中穆震南的双脚,只觉如千斤重力向下一拖,几乎坠落,穆震南毕竟是扬州著名武师,大小阵仗,也经历不少,江湖走镖,遇到各路英豪也是数不胜数,所以他的经验丰富异常,只见他临危不乱,立即提气上蹿,没被麦重礼的重掌击中,他心中后怕:如是这掌被击中双脚,定然是骨断筋折,再没有翻盘的余地了。
麦重礼心中败敌心切,见一击不中,不由得怒火高涨,再运真力,待穆震南飘身而落,也不给对方喘息之机,一挥右掌,手中挟掌风直向穆震南的前胸打去,穆震南马步一稳,两手用“排山掌”向外一推,硬向麦重礼的双掌接过来。
只听得两人双双一声大喝,长须如戟根根竖起,各自奋起真力向上一迎,,只闻“蓬”的一声,双双被击出数丈,穆震南只觉心神一震,马步不稳,不由自主后退数步,勉强拿桩站住。
再看麦重礼额头上虚汗直冒,双眉紧锁,两眼圆睁,似强忍无限痛苦,稍一停顿,举掌就要和穆震南再次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