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辞是那群她认为是熊孩子里最熊的,也是最能闹的,每次看见程辞动起来了,楚易璇都格外的头疼,毕竟这家伙若不把那地方闹翻天,那他就不是程辞了。
那片迎春花园就他们家的后面,和后院隔了一条路,四面有墙,平时都用锁锁住,那块地方是爸爸送给她的,她很珍惜,不过也只有春天花开的时候,楚易璇才会去那花园,她不知道那片花园已经成了这群熊孩子们的藏身之地,而且还是绝对藏身的地方。
楚易璇很清楚,程辞是不仅是这群孩子中最熊最能闹的,也是这群孩子中智商最低的,倒不是因为鄙视他,而是因为每次恶作剧,被捉弄的那个人都是程辞,无一例外,每次这家伙被捉弄急了,就开始气急败坏的翻江倒海。
那天她正准备进花园,程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过来,要闯进去,要知道,花盛开的时候,那里完完全全是她的地盘,她才不会放这个熊孩子进去捣乱,鬼知道被程辞蹲过的地方会不会变成废墟。
“璇姐求求你了,我要抓坏人,卧槽,那个熊小子可坏了,我必须要抓到她。”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即使是巧舌如簧的程辞,一番好说歹说的软磨硬泡,楚易琤终究还是不肯让程辞进去,这家伙要是进去疯了,鬼知道她那片花园还能不能见人啊,为了她的花园,这种家伙必须踢到千里之外。
程辞讨好的表情忽的变得阴狠起来,狡黠的说道:“璇姐,既然你不让我进去,那我必须提醒你一句,那里面藏了一个比生化炸弹还恐怖的人,你要是被那人吞的骨头都不剩的话,可别怪我么提醒你啊,那个人真的超级超级恐怖的,选择你确定不需要我进去帮你斩妖除魔吗?”
楚易璇看智障一般睨了程辞几眼,而后挥手赶走这个家伙:“熊小子,滚蛋,还有谁比你可怕。”
大家都知道楚易琤的姐姐的楚易璇是个冷美人,虽然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但是平时一定都要少惹,因为这是朵带刺的玫瑰,这朵玫瑰枝茎的杀伤力堪比狼牙棒,平时楚易琤的伙伴看见楚易璇了大都避而远之,除了程辞这群从小玩到大的。
被楚易璇一顿拳打脚踢的,为保小命程辞一溜烟的跑了,而楚易璇压根就没把程辞的话当成一回事儿,她进了花园,为了保险,还专门把门给锁上。
可能是因为先前被程辞的那一番忽悠,楚易璇隐隐约约的总觉得暗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然而却怎么都没看到,她完全不知道那双眼睛在什么地方。
疑神疑鬼了一阵,楚易璇甩了甩脑袋,开始认真的挑选花朵,那一片刺目的黄色,简直要将人埋住。确实挺容易藏人的,只要那人穿的是浅色的衣服,特别是黄色的。
她守着那一根花枝很久了,就快采完那根花枝,她才发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一双少年的眼睛,明镜如止水,看一眼,却再也舍不得离开,好似有魔力一般,情窦初开的年纪,即使是楚易璇这般的烈性女子也不除外,她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很久,久到已经忘记了时间,她已然沉沦,沉沦在那双眸子中,久久不能自拔。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人仅凭一双眼睛就能将人的魂儿给勾了去。
被勾了魂的楚易璇呆呆的站在原地,前半部分在盯着那双眸子,后半部分在心里胡思乱想,全然不知道那双眼睛已经离开了。
等她发现的时候,是因为铁门的震动声惊醒了她。
楚易璇快速冲到了铁门旁边,那双眼睛的主人盼着铁门的栏杆已经爬到了最上面,那人穿着黄色的卫衣,怪不得她过了好久才发现。
发现那人要逃了,楚易璇对着那灵活的背影,心急如焚,她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呢,她大声呵止:“站住。”
铁门上方的那人果然停了下来,回眸,那阳光的笑容,让那满园春色都黯然失色。
他乖乖的唤了声:“璇姐。”
楚易璇晃了晃脑袋,面容冷静,语气冰冷而严厉:“谁是你璇姐,下来!”
还差几步就要翻过那铁门的少年身体在半空中抖了抖,原地返回,笑嘻嘻的站到了面容严肃的楚易璇面前,比楚易璇高出了一个头。
他可以扎着马步,身体一低再低,保持和楚易璇差不多的高度,确保楚易璇可以平视他,他说:“那我怎么称呼你?”
楚易璇说:“我叫楚易璇,你呢?”
少年挠了挠头,说道:“我叫祁修扬,璇姐,我是楚易琤的朋友。”
楚易璇扬了扬手中的剪刀,阴冷的说道:“再叫我璇姐,我扒了你的皮。”
“……”
那一日落荒而逃的不是被威胁要被扒了皮的祁修扬,而是拿着篮子的楚易璇,她着急的忘记了篮子,忘记了锁门,甚至那串绑了小黄鸭的钥匙都在仓惶之间丢了。
后来那串钥匙经由楚易琤的手交到了楚易璇的手上,楚易璇发现上面那只小黄鸭没了,那是她最喜欢的吊坠,为此他质问了楚易琤好多遍,楚易琤只说拿到的时候就已经是那样了。
后来他才知道弟弟没有撒谎。
直到许久之后,在他的卧室,一番**之后,她奄奄一息的疲惫的趴在祁修扬的身上,无意间在他的枕头的下面摸到了那只小黄鸭。
他那时候是怎么说的?他说小黄鸭的主人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珍惜的人,他要和她一辈子,永不分离,不然他就孤苦无依一辈子。
她说以后他们要是有孩子了,就单名一个遇字吧,不管是男女都很合适,她要纪念他们特殊的遇见。
他说好。
他们的孩子如今叫祁遇,他们分开十年了,祁修扬没有结婚,至于祁遇……
那天晚上楚易璇在祁修扬家门口看见祁遇穿的是一身小黄鸭的睡衣,而今天,他穿的白色短袖,前面印着一只小黄鸭,都和当初那个吊坠的图案一模一样。
楚易璇后知后觉,心里五味杂陈的,终究也只是把这一切描述成一个巧合。
对,巧合而已,他们说好的老死不相往来,那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爸爸,刚刚妈妈问问是不是羡慕雨点有妈妈了,还问我是不是想妈妈了。”
祁修扬正在开车,他抽空看了身边的儿子一眼:“你怎么说的?”
以他对儿子的了解,这个家伙是做不出那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事情的,而且特别喜欢装正经,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我说我羡慕雨点有妈妈是因为,羡慕叔叔有老婆,我也想要我爸爸有老婆,那样我过几年离开了爸爸你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果不其然,这小子果然做不出那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事情,这不,还顺便装了装正经。
“那你真打算让爸爸结婚了?”
祁遇的反应很大,猛地站起来,脑袋磕到了车顶,他疼得缩在座椅里。
“好了,爸爸没说真的,我答应过你这辈子不和别的女人结婚。”
“那爸爸你不会孤单吗?”
祁修扬看着前方,笑意盈盈:“早就习惯了,这十年不是也一样过来了,等以后老了,你把爸爸丢进养老院,整天有老伙伴打牌就行了,头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