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塞车塞得有点厉害,林惜赶到幼儿园的时候,最后一节课已经结束15分钟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儿子所在的班级,才发现里面除了老师,只剩下角落里的两三个小朋友,其余座位上的人都走光了,但其中并没有看到自家儿子的身影。
“哎,你好你好,你是林子墨小朋友的妈妈吧?咦,他爸爸不是刚把他接走了吗……”
林惜正要开口询问时,老师抬起头看见了她,连忙跟她打了个招呼。
程佑安来过了?不对啊,不是他打电话说临时有点事来不了了,让她过来接孩子的吗?林惜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来不及跟老师告别,就蹬着高跟鞋下了楼,一路小跑到了门口,果不其然,对面路边的榕树下停着一辆黑色卡宴,看样子正要开走。
“方泽轩,给我停下来!”“方泽轩!”
林惜毫不犹豫地脱掉碍事的高跟鞋,一手拿一只,穿过车流朝对面飞奔而去。好在车里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呼喊,很快停了下来,一个男人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不要命了!”
方泽轩一把拉住差点与一辆小轿车插肩而过的林惜,抱在怀里急切地斥了她一声,“我就是来看看孩子,不会伤害他的,你犯不着担心。”后半句的声线有些苦涩。
林惜的视线半信半疑地从他脸上移开,望进前方敞开的车门里,自家儿子正喜滋滋地拆着一包巧克力,倒是看不出半点不虞。
“墨墨……是我的孩子,对不对?”方泽轩也随着她的视线一齐看过去,眼里多了两分欣喜,一分痛楚,不待林惜回答,又转过头凝视着她接着问道:“小惜,我们……真的不能重新来过吗?”
林惜不忍看他那双悲伤到无以复加的眼眸,强迫自己别过了头,极力收拾好濒临失控的情绪,再度开口时呼吸明显有些不稳:“对不起,我、我……”我不能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那一桩桩欠别人的债,不能不还,否则她良心难安。至于爱情这种奢侈的东西,只能留到下辈子再去想了。
“妈咪?你也来啦!”
林子墨吃完巧克力终于注意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亲亲妈咪,小短腿艰难地从车上爬下来,边跑边喊。
林惜立马甩开了方泽轩的手,冲过去抱住儿子,“嗯,妈咪来接宝贝回家呀。”说完帮儿子把嘴边残留的巧克力碎屑轻轻擦掉,就要往自己车上走。
方泽轩大步向前,挡住她的去路,恳求道:“无论如何,今天给我一点时间,让我陪陪孩子好吗?”
见林惜低着头不做声,又讨好地看向她怀里的小人儿,“墨墨呢,想不想跟爸……跟叔叔一起去坐摩天轮和云霄飞车?当然,另外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林子墨小盆友忐忑地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妈咪大人,瘪着嘴蚊子似的低声道:“墨墨想去的……可是……”他觉得跟这个叔叔莫名地亲近,这种亲近跟他和安爸爸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而且叔叔的眼神好可怜好可怜哦,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呢。
承受着两张盛世美颜同时发动的名为“委屈巴巴”的暴击,林惜最终还是没能撑住,无可奈何地点了下头:“那好吧。不过,我也得一起去,玩会儿就回来,不能弄得太晚。
”
方泽轩当然一口答应了下来,望着面前的母子俩,眼里满是星光。林子墨小盆友更是开心得立马扑进了方泽轩怀里,手舞足蹈个不停。
程佑安之所以没时间来接小萝卜头,不过是因为某个人的威胁,威胁他若不去赴约就昭告天下之前他私下接近病人亲属,以求取出国名额的事。如今在院里的处境越来越糟糕,程佑安自然没有办法拒绝那个人的要求。
那人约在了一家酒吧,程佑安一进去就被五光十色的彩灯晃得眼都花了,他耐着性子往里走,一路上乌烟瘴气,好不容易找到了约定的包厢,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并不止对方一个人,沙发上并排坐着的形形色色的男人起码有十来个,一看到他进去,个个都投过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伍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程佑安将那些安放在自己身上的令人作呕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站到其中一个穿着紧身花衬衫的男人面前问道。
伍公子看起来四十岁上下,满脸油腻,肌肉发达,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玩玩呗,急什么!”说着递过来一瓶已经开好的啤酒。
程佑安浅笑着摆了摆手:“抱歉,等会还要开车回去,不方便饮酒,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伍公子却也没再勉强他,而是打了个响指,叫服务员给他榨杯果汁送了上来,这一次程佑安不好再拒绝,只好接过来象征性地喝了两口。
伍良业一边可有可无地跟另一边的人搭着话,一边拿余光悄悄地觑着程佑安的脸色。越看越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感叹,这张脸可真是漂亮极了,老头子住进人民医院第一天头回见到他,就心痒得不行,但撩了好几回都被无视了。后来他终于肯放下身段来求自己帮忙,自是伍良业求之不得的,立即痛快地答应了他,奈何这朵高岭之花最后不过对他说了声谢谢而已,依旧不肯从了他。这回是有人找上门来非要弄他,那可就怪不得他伍良业辣手摧花了!
程佑安坐着坐着只觉得口越来越渴,喉间像是快要烧着了一样难受,那杯没喝完的果汁还放在面前的小桌上,他重新端起来将其一饮而尽,大半杯冰凉的液体灌下去总算缓解了一些。
可喝下去没多久,身体却发生了一些异样,仿佛有团火从小腹处冉冉升起,浑身的血液也渐渐沸腾起来,一齐往身下的部位冲,透过对面墙上的玻璃装饰,他看到自己的脸也越来越红,眼神更是变得迷离而诡异。
与伍良业这种人相处,程佑安一向保持着几分戒备,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还是栽在他手上了。他想摸出手机打给林惜,但伸进口袋才发现手机早已不翼而飞,看来伍良业这回是做足了准备。
“伍公子,我去下洗手间,你们继续哈……”
程佑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跟伍良业打完招呼就往外走。身后伍良业朝某人使了使眼色,那人紧接着跟了上去。
后面有条小尾巴尾随,程佑安自是察觉到了,但这个地方他并不熟悉,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贸然往外闯也并非上策,便装出一副尿急的样子踉踉跄跄地往洗手间里跑。
向晗一哥儿们追到了他们学校舞蹈系的系花,今晚便十分大方地请他们来酒吧街玩,结果刚从出租车上下来,他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对面鼎鼎有名的GAY吧。
“卧槽,这家伙不会是个隐藏得特别深的GAY吧!那林姐不就成了同妻(同//性//恋的妻子)?!”
走得快的几个人见他驻足不前,便扯着嗓子嚷道:“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啥呢,赶紧跟上啊!”
向晗头也不回地答了句:“我有点急事儿,随后就来!”接着一个箭步冲到了马路对面,跟了进去。
他看着程佑安进了一间豪华包厢,里面全是清一色的男人,尤其是其中那个穿花衬衫的,他认识!他们学校表演系有个小男生跟这个老男人有一腿,天天不知廉耻地四处跟人炫耀这个干爹对他有多好,最近还靠干爹拿到了某网剧的男八号,更是趾高气昂的不得了。
但他实在想不通程佑安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跟这个老男人有瓜葛,于是决定等人出来了问个究竟,否则他可没法跟亲爱的女朋友交待!
过了很久,那间包厢的门终于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正是程佑安,但整个人显而易见的有些不对劲,而且身后还跟了个人,像是在盯梢。
程佑安进了洗手间之后,盯梢的人却留在了外面,向晗便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也走了进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程佑安,你丫在这儿干啥呢?”
这时洗手间里除了他们俩并没有其他人,向晗从身后一把拽住程佑安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质问道。
程佑安喝了下过春//药的果汁,反应有些迟缓,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等他回过头一看,竟是认识的人,眼睛一亮,立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小向,我、我被人下了药,麻烦……你帮我个忙,好吗……”
听他这么一说,向晗心里那根替林惜绷得紧紧的绳总算是松了开来,回想了一下到门口盯梢的人身形,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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