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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坝镇护寨内,胡大海正眉头紧皱地坐在帅案上,刚刚有斥候来报,言周军寨栅还没立好,周兵士气低落。
听到这个消息,胡大海直觉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却说不出来,而邓铭、林正二将却是喜色上涌,纷纷请命袭击周军大寨。
叶德新见状,连忙出席谏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张士德乃是沙场老将,而黄敬夫也是心思细密的人,他们定然有所防备,如果他们故意示弱,设下伏兵,前去袭营的将士恐怕要遭受灭顶之灾!”
林正因先前取得大胜,又觉得周军粮草、辎重被烧毁大半,士气低迷也属正常,当即反驳道:“叶先生此言差矣,我看那张士德与黄敬夫徒有虚名,不足为惧,否则前番又怎么会被我军轻易烧毁过半粮草、辎重,此次袭营如果成功,必能生擒张士德,活捉黄敬夫!”
林正话音刚落,坐在他旁边的邓铭立即出声附和道:“仁毅校尉说的有理,此次袭营如果成功,必可一战而胜,叶先生如果瞻前顾后,过于谨慎,只怕会错失良机!”
叶德新闻言心中暗叹:邓、林二将虽然因为前番取胜,对他尊敬不少,但却无法做到深信于他。
想到这里,叶德新便不再出声,而是将目光投向胡大海,希望胡大海能做出明智的抉择。
胡大海此时也拿不定主意,思索一阵后说道:“诸位说的都有些道理,不过,盛名之下无虚士,张士德、黄敬夫应该不会是泛泛之辈,所谓欺敌者必败,不可不防!”
“要不这样,我军先派一部人马杀入敌寨试探,再派两部人马紧随接应,如果周军果真设伏,我军也可立于不败之地,如果周军没有防备,我军三军齐杀,必可取得大胜,不知诸位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邓铭和林正相视一眼,拱手答道:“我等愿意听从通甫将军的安排行事!!!”
叶德新暗暗摇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反驳胡大海的安排。
当晚,胡大海先让林正引两千兵马前去试探,林正策马飙飞,没有丝毫犹豫便率军杀入周军营寨。
进入周军营寨后,林正见寨内人员寥寥,反抗稀疏,当即知道中计,连忙回身大喝道:“不好,中计了,小心埋伏,速速撤退!!!”
只是,林正的呼喝刚吼出没多久,寨外突然传来一通鼓响,周军伏兵四下齐出,将林正一行人团团围住。
林正率领部众拼死冲杀,但都被周军人潮杀回,只见四面八方都是无穷无尽的周军人马,不到半个时辰,林正部众便被击杀大半,而林正身上也是血口遍布。
距周军大寨三里处,察觉到林正中了埋伏的张棋、邓铭连忙引军来救,张棋、邓铭一左一右,率军奋勇杀入周军人潮。
援兵杀到,林正所受压力顿时大减,正当林正招呼麾下部属前去与张棋、林正汇合时,张士德却是无声无息来到林正五十步外。
只听‘咻!’的一声弓弦暴响,张士德拈弓搭箭,瞄准邓铭的后背,一箭猛地射出。
得到部下提醒的林正转头一望,正见一根如影羽箭向他飙飞射来,死神临近,林正吓得冷汗直流,急急侧身躲避。
只是,林正的身子刚移动半分,心口便被箭矢穿透而过,林正惨叫一声,当即坠落马下,等林正部众近身施救时,林正已是死绝。
张棋、邓铭见林正被张士德射杀,顿时勃然大怒,奋勇朝张士德杀去,可张士德却不与他们纠缠,一边游走,一边指挥兵马厮杀,一时间,两军陷入混战。
马坝镇护寨内,胡大海见己军久久没有归来,猜想周军很可能设有伏兵,连忙率军前去营救,赶到周军大寨后,胡大海见已军处于劣势,当即掩护张棋、邓铭撤军。
张士德见己军久战乏力,也是见好就收,下令兵士不要追赶。
胡大海领军撤回马坝镇内,见到林正的尸体,顿时嘶声惨呼,泪如泉涌!
林正是胡大海的直系部属,跟随他东征西战已有近两年,此时,林正因他的抉择错误,而丧了性命,他怎能不悲伤,不内疚!
叶德新在一旁默然观望,心中长叹一声,这场悲剧他本来可以阻止,但却因诸多理由,最终还是发生了!
叶德新带着几分落寞离开,胡大海则在邓铭尸体前痛哭一夜,诸将多劝无用。
昨夜一战,破虏军不但损失了两千余兵马,骁将林正更是因此殒命,一时间,整个马坝镇护寨陷入一片悲伤当中。
第二天,张士德趁胜领兵前来搦战,胡大海、张棋、邓铭等将火气暴涌,都想出寨与张士德决一死战。
唯独叶德新极力反对,只听他厉声喝道:“眼下我军新败,军中士气低落,诸位将军个个心中怀恨,如果贸然出战,必败无疑!”
邓铭一听,脸上青筋凸显,冷声喝道:“仁毅校尉被那张士德射杀,如此深仇,岂有不报之理!”
平日稳重的张棋,也是稍失冷静,在旁附和道:“仇人就在外头,而我们却畏而惧战,如此,他日我们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同袍!”
叶德新眼见张棋、邓铭理智全失,随时可能暴走,只好将目光投向胡大海,希望他保持冷静,出言阻止。
毕竟,胡大海是这处战场的统帅,如果连他都失去理智,那破虏军便离失败不远矣!
胡大海和林正的交情最深,按理说,他的怒火应该最难压抑,可胡大海却钢牙紧咬,死死忍住怒火,几乎从口中蹦出字音喝道:“没有我的号令,谁也不准出战,违令者斩!”
叶德新闻言,顿时长长地呼出一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