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南风见着眼前那个带着尼姑帽,全身素简的小尼姑一时间竟说不上话来。
倒是小尼姑笑容可掬的对他说:“南风,你怎么来了?”夙南风哑口无言,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一片凌乱,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他愧疚。
“若惜娘亲。”夙锦大吼着冲进她的怀抱,这才将夙南风的意识唤了回来。
他还来不及开口,若惜已经注意到他身后的晋渊了,笑容凝了凝:“这......是?”
她知道夙南风有喜欢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所以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夙南风是因为想她了才来到琉城了,但是当这个如同天仙一般的女子站在面前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万般难受。
夙南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确是反问她:“你......你是?”
后者嘴角微微扯了扯,淡淡的苦笑着说:“我是若惜啊,这么快......就把我忘啦?”难道来到琉城不是为了寻她吗?
“若惜......不,你不是若惜,我认识的若惜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夙南风依然不愿接受若惜出家的事实,他觉得若惜的出家和自己一定脱不了干系。
心中的愧疚愈发蔓延开来。
晋渊心中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对于夙南风的反应,他很是在意,可眼前这个姑娘,她原本该有一段幸福的婚姻,一个**她如宝的男人,一个乖巧伶俐的孩子。
然而她的这一切幸福都毁在了自己的手上。
“对不起,南风,原谅我不辞而别,但是让你看着我离开,我做不到。”若惜的眼眶泛着微红,看得出来她此时的心情定然也是无比难过。
“我以为你的离开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你为什么要做傻事呢,为什么要出家!”夙南风也红着眼,情绪激动的握着若惜的肩膀。
“我没有做傻事,出家有什么不好的,日日与青灯古佛相伴,一辈子平平淡淡安稳度日不好吗?”若惜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但那笑容之中所包含的苦涩与隐忍或许也只有他们自己看得懂。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历经绝望是无法放弃心中挚爱的,她们和男人不同,那些坚强的外表下所藏匿的,都是不堪一击的脆弱。
“若惜......”夙南风唤了她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大家快进去吧。”若惜笑着对晋渊挥挥手,而后将怀里的夙锦抱了起来,放缓语气问道:“这个阿姨是谁呀?”
夙锦用手捂着嘴,小声的在她耳畔说:“她就是爹爹常常提起的晋叔叔。”
若惜一愣,她记得那个传说中的晋渊,应该是一个男人没错,可是此时站在夙南风后面的女子,美得连她都觉得自卑。
即使站在夜色之中,月光也能轻易的被他吸走所有的光芒,她甚至快要看不清站在他面前的夙南风了。
“很美吧,我和爹爹都被惊呆了。”夙锦得意的看着晋渊笑着,后者被两人看到发毛,疑惑的用目光询问夙锦为何看他。
然而夙锦只是用那种有些猥琐的笑容回应他,没有说多余的话。
“好了,进去吧。”若惜清了清嗓子招呼大家进庙。“无心,去给那两位施主安排一间厢房。”
“一间?”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若惜疑惑的转头望向他们:“哪里不对吗?”
“我们俩是没错,可夙锦呢?”夙南风上前一步,眼里还是掩不住的歉意。
若惜抿了抿嘴,而后屏退了身后的小尼姑们,语气平和的对夙南风说:“南风,我爱你都是我的事情,我出家也是我的决定,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所以你不必对我有任何歉意的。”
“可......”夙南风的话还没说完,若惜打断了他的下文:“夙南风,到此为止好吗?求你不要让我不爱你。”
“你本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夙南风转过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更无法摸透此时的心境。
见场面有点儿控制不住了,晋渊一步上前,将夙南风拉进怀里,笑着对若惜说:“我保证会让他幸福的。”
“噗,此时爹爹应该穿女装才对。”夙锦被晋渊的动作逗笑,这么简单两句话将两个处于伤感边缘的人们也逗乐了。
夙南风忍不住笑着说:“该是我会让你幸福才对吧。
简单的小聚总算在玩笑中结束嬉闹,但在这偌大的寺庙之中,夙南风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对若惜的愧疚可能会在他的心中徘徊一辈子吧。
“夙南风?”其实晋渊也睡不着,他明白夙南风对若惜的感情和歉意,对于若惜他也是百般不忍。
只可惜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遇到彼此相爱的人不容易,没有人愿意为了同情别人而将自己的爱拱手让人。
“你还没睡吧,我知道你难受,但是......这是若惜的选择,你不用太责备自己的。”晋渊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此时此刻彼此的心中都满是脆弱。
也不知是哪来的小情绪,他竟有些害怕失去夙南风。
夙南风此时此刻比任何人都要清醒,然而他没有回答晋渊,一是不愿他多想,二也是为了让自己好好想一想。
然而在他沉思的时候,身上忽觉重量,他继续装睡任由晋渊坐在他身上不停的蹭。
炽热的双唇贴在他冰凉的薄唇上,仿佛是寒雪之中得到的唯一温暖。渐渐的开启他的内心,炙热的手掌拂过他冰凉的躯体,此时此刻所有的烦恼都被抛于脑后。
他用力一拉,将晋渊压在身下,更加肆虐的吻着。
一把被点燃的星火在这个小小的厢房之中渐渐蔓延开来,几近天亮,两人才紧紧相拥着入眠。
期间夙南风说过很多含糊不清的话语,晋渊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最后在自己耳畔说的:“我不会因为歉意而爱上一个人,但是我造的孽,我该负责。”
这么一句话搅得晋渊心中又是一阵泛滥,对于负责是什么意思,他有很多种理解......
这**,夙南风是千爽万爽,然而晋渊却**无眠,困意被夙南风的一句负责搅得魂飞魄散,以至于第二日,他顶了一整天的黑眼眶。
日上三竿,夙南风已经不知去向,晋渊独自一人趴在**上有气无力。
穿了这么多天的女装,他觉得还是待在**上比较舒服。约摸到了中午,夙南风还是没有出现,晋渊决心出去看看这货在忙什么。
然而望了一眼一旁的纱裙,他懊恼的将头埋进被窝一阵低吼。
但他一直纠结于夙南风所说的那句要负责的话,怎么都无法入眠,出门的时候,耀眼的阳光正好直射他的双瞳,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
只见不远处,夙锦拉着若惜开心的打闹着。
那种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此时此刻,如果夙南风站在他们身边,一定也是一副美景吧。
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又是一顿难受。
看来他不该答应夙南风来琉城的啊,或许他没有来,夙南风也不必纠结吧。其实真正适合夙南风的人,应该是若惜才对。
至少她是一个女人,而他,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罢了。
他低着头无声的离开,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琉城的时候就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里。天旭国没有这样的城池,四季如春,如诗如画。
他本是就着想要夺去琉城的心再次来访,不曾想会与琉城有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或许那一次他没有来的话,也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吧。
走到一个高高耸起的土堆前,他止住了脚步,望着那根木牌跪了下来:“乡亲们,你们的爱国之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们的共同心愿一定是让天旭灭亡吧,恭喜你们。”
说完这些话,他的眼眶湿了,但很快他就开始嫌弃自己太过娘们。
他嘴角一勾,得意的笑着说:“以后我也是南溯的人了,所以,你们会原谅我的吧。”即使杀死他们的是刘梓,自责却一直跟随着晋渊。
再次起来的时候,他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排位,突然狂笑起来:“刘梓,我当初是为什么要把你给埋了。”沉默良久,他拉开手中的酒壶,一股脑儿的倒进嘴里。
不胜酒力的他没喝两口便靠着树干沉沉的睡去了......
不多久,树林里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见到晋渊的睡颜,他的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再也无法前行。
“这么美的美人儿怎会独自一人睡在外面。”那人摇了摇扇子走近了他。
走到晋渊身边的时候才看到他手中拿着的酒罐,拿起来闻了闻,扯着嘴角笑道:“这么淡的酒,没喝完也能醉?”
再次确认了周围没人之后,他将脸凑到了晋渊面前,细细的欣赏起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琉城自古盛产美人儿,但像晋渊这种美到极致的女人,他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美人儿,在外面睡觉可不安全哦。”他奸笑着伸手去捏了捏晋渊的脸颊:“嘿嘿嘿,人美,手感还如此之好。”他的嘴角不自觉的留下了口水。
“爹爹,你看那里有个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