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韶雅有些忐忑地坐在一张时尚典雅的长餐桌边,面前摊着一个厚重的黑色文件夹,但是上面的黑体字她却一个也看不进去。她有些担心靳煜昔,准确地说,是担心靳煜昔会这么报复她。
想起今天早些时候,在电梯里意外“扒”了他的裤子,他就已经扬言要告她“性”骚扰,而刚才在书房里,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家伙的......
可恶,还不知道这家伙会编出什么罪名来。
巫韶雅有些心烦意乱地翻了翻面前的文件,然而那幅火热的身躯却又无法抑制地跳进了她的脑海,小腹上那令人晕眩的一块块隆起......她低低口申吟了一声,捂住了脸,走火入魔,走火入魔......
“看得怎样了?”一个冷淡的声音在她的对面响起。
她惊吓地抬起头,刚才还充斥着她的脑海的那幅令人眩目的身体,此刻已经掩盖在一件米色的长袖T恤下,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此刻穿着一条铅灰色的运动长裤。那头浓密微曲的黑发看上去似乎比刚才更湿了,线条冷硬的面孔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水气,让那张脸不知怎地看上去有些柔和起来。
此刻的靳煜昔,看上去清爽干净得像一个无害的邻家大男孩,只是巫韶雅清楚地知道,在他那件宽松的纯棉体恤之下,掩盖的其实是一幅足以让所有女性尖叫的火辣身躯,危险而又热力十足......
见鬼,她究竟在想什么。巫韶雅使劲揉了揉脸颊,甩掉了那让她浑身燥热的画面。
靳煜昔淡淡地在她的对面坐下,仿佛刚才书房里的那令人尴尬万分的一幕根本就不曾发生过。
巫韶雅定了定神,努力想象着面前这个男人,只是一副冰冷的石膏像,这样一番心理建设后,她发现她比较能平静地面对他了。
“没什么想法。”她实话实说地回答。
靳煜昔微微挑了挑眉:“看来你还有很多资料要读。”
读你的头,读那种根本就看不懂的东西简直就是酷刑。巫韶雅觉得她必须尽快结束这种非人的折磨,她在脸上堆出“真诚”的笑容:“你不去睡觉吗?已经很晚了。”
“是很晚了。”靳煜昔的目光淡淡地在她面前的文件夹上瞟了一眼:“你现在看的是,我们靳氏创意主要竞争对手的备选方案。其实我们的设计方案不一定要是最完美的,只要比竞争对手的方案更出色就够了。”
连竞争对手的备选方案都能搞到?巫韶雅对靳煜昔的情报能力有些刮目相看:“既然如此你还这么担心做什么?在已经知道竞争对手底牌的基础上,我相信你手下的设计人员一定能设计出更有竞争力的方案吧。”
靳煜昔淡淡地转开目光:“你不懂,这一次的项目有些不同。我虽然对我们公司设计部员工的工作能力有信心,但是架不住有些小人作祟。”
巫韶雅的心重重地一跳,小人作祟?怎么听上去象是意有所指呢?该不会说的是蒙刚吧?要么干脆的就是在暗指自己?
她假笑了一下:“什么小人?”
“你不必知道,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你只需记住,你是得过独立设计大奖的,你的方案最好对得起你的奖项。”靳煜昔冷冷地盯着她:“别让我失望。”
又是独立设计大奖!巫韶雅现在开始后悔,平面设计界有那么多设计方面的奖项,她怎么就偏偏挑了这个,靳煜昔明显对这个独立设计大奖很有执念。要是她当初选了一个什么其他的奖项,他大概就不会这样不依不饶地逼她了吧?
“其实独立设计大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她试图说服靳煜昔不要对她抱太大的希望。
靳煜昔冷笑了一声,咬着牙道:“确实没什么了不起。”
巫韶雅没来由地觉着浑身发凉。怨念,满满的怨念,如果怨念可以实体化的话,靳煜昔现在应该方圆一米之内,都被黑云笼罩了。
她忽然想起靳煜昔虽然是个富家公子哥儿,但他同时也挂着靳氏创意设计执行总监的名头。当初做背景调查时,她只查到了靳煜昔的公开资料写的是海外名校毕业,当时她只以为大概又是什么有钱人才去镀金的商学院,故而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再看,也许实情并非如此,便开口问道:“你原来的专业学的也是设计?”
“我曾经在佛罗伦萨的一家美术学院学习过。”靳煜昔神色淡淡地回答:“广告创意,只是我的业余爱好。”
“原来是画家啊。”巫韶雅微微点头,没想到一个富家公子哥儿竟还有些艺术天赋。她知道有些一流的美术学院,可不是有钱就能上的,对于靳煜昔竟然能上世界顶级的美院,心里也起了一丝敬佩。只是......她有些奇怪地环视了一下周围:“怎么没见你摆出自己的画作?你这套房子里好像一副挂画都没有呢。”
靳煜昔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你的问题太多了。”
这人的脾气真怪!巫韶雅心里暗暗吐槽,算了,不管这家伙对独立设计大奖有什么怨念,都不关她的事,她自己一身的麻烦还没解决呢。
话说这个家伙还在这里坐着做什么?真的打算陪她通宵么?不会吧?拜托你去睡觉我才好行事诶!
“还不去睡?你不会打算在这里陪我通宵吧?这么好?”巫韶雅故意口气暧昧,语带调侃。
靳煜昔伸长手臂抻了一下身体,冷冷地道:“做梦!”
这就对了嘛!巫韶雅心中一喜,丝毫不介意这家伙粗鲁的回答,反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站了起来。
靳煜昔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桌子,一直谨慎地保持着端坐姿势的巫韶雅,立时像散了线的木偶,摊手摊脚地倒在了椅背上。
想她巫韶雅一向是能坐着就不会站着,能摊着就不会立着,她在她那个小天地里,一个人随意惯了,今天一整天穿着职业套裙,装模作样地装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