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逃出,在郊外与王府之人挥别后,几人赶往映秋院。只是此次博儿伤了陆源,不免让嫣然和大琪很是生气,一路上一语不发,气氛很是沉重。
进了映秋院,只见陆萧和来福正在恭候几位,得知一切顺利,便都喜笑颜开,只是大琪生气不过,怏怏不乐道:“以后我们不带博儿去,今天他竟下狠手砍伤了陆公子的胳膊。”
见陆萧在场,来福便数落了博儿几句,迫切的问道:“陆公子伤的严重吗?”
“不重,都是自己人,博儿也不敢痛下狠手。”王奎道。
只见博儿神情低落,很是委屈,“我没想伤陆公子,是他故意的。”说着便哭了起来。
“哭什么,习武之人受点伤不是常有的事吗。再说,假戏真做,也非坏事一件。”陆萧笑道。
听闻陆萧之话,来福也宽心不少,叮嘱道:“以后再不可胡来,若是再肆意妄为,赵伯就取消你行动的资格。”
“我知道了。”
暮色降临之际,陆源兴高采烈的来到映秋院,看他洋洋得意的神情,大家便知此事定是十拿九稳。陆源进了屋里,一见到博儿便大肆赞叹,“博儿,你可真厉害,我都不是你的对手。”
“你不怪我吗?”博儿狐疑道。
“今天若不是你这一刀,估计那狗贼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你可真是个功臣啊。”陆源笑道。
听闻陆源之言,博儿顿时大喜,自己可真是沉冤得雪了,抬起头,一脸鄙夷的看着嫣然和大琪。大琪和嫣然只当没看见,仰着头表示不屑,不过不出数秒便破功,不约而同,大笑道:“我们错怪你了。”
见大家开怀大笑,陆源却稍显疑虑,道:“今天情急之下,我说出了我们的名号,不知是福是祸。”
“不要紧,既然我们成立了组织,被大家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日后多加小心就是。”来福道。
自从刘瑾经历了此事后,不免有些后怕,从各地调来众多精兵强将为自己保驾护航,对陆源也是格外上心,陆源也同他的贴身侍卫一般,整日伴随左右。
此时长安街上的酒楼已布置完毕,取名“笑满楼”。开业当天,陆萧请来张海之做客,不料张海之前脚到,刘瑾带着陆源后脚就来,本来热热闹闹的酒楼,一下肃然安静,门外被侍卫围的水泄不通,惊的在场宾客各个惶恐不安。
“不知刘公公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陆萧恭敬道。
“陆源,叫你爹别鞠着礼,扶他起来吧。”刘瑾和颜悦色道。
陆源扶起陆萧后,转头给来福几人几个眼,示意让他们回避,于是几人纷纷退去酒楼后院。
“刘公公,您可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笑满楼做客。”张海子奴颜媚骨道。
“咱家可没你那闲情逸致,今日碰巧与陆源过路,索性就进来瞧瞧,随便见见陆抚使。”刘瑾慢条斯理道。
“那公公请随属下楼上雅间就坐。”陆萧毕恭毕敬道。
听闻小二说刘瑾等人已上楼去,来福便想找人去打探消息,道:“谁去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只见大琪二话不说,跑进酒楼,前去柜问刘婶要了一坛酒,然后抱着酒上楼去。只见楼梯口的两个侍卫怒气冲冲的看着大琪,“刘公公在此,闲杂人等,一律不可靠近。”
“我是这里的伙计,给公公送坛好酒,还望小哥让个道。”大琪嬉皮笑脸道。
“去去去,公公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赶紧回去。”侍卫烦躁道。
闻言,大琪只好灰头土脸的下楼,暗自道:“他要敢吃,早被毒死了。”
此时雅间内,陆萧本想给刘瑾斟杯茶,却被张海之难住,“陆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刘公公从不碰外面之物。”
“胡说,咱家岂能负了陆抚使的一片好意。”刘瑾微微笑道,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见他身后的侍卫极其紧张,看样子是想上前阻难,不料刘瑾却挥手示意,让他们退后。
“陆抚使,在锦衣卫待了多长时间?”刘瑾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问道。
“回公公,属下十六岁就进了锦衣卫,如今已有二十余年。”
“听说你与前锦衣卫指挥使王胜素有往来,可有此事?”
闻言,陆萧为之一振,看来这狗贼早已摸清了自己,“回公公,我本与他是同乡,后来一同进锦衣卫当值,不过他屈居高位,慢慢的便与属下疏远了。”
“哦,他虽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但不能为本公所用,真是可惜了。”刘瑾道。
“刘公公所言极是。”。
“陆源这孩子咱家倒是挺喜欢的,以后叫他跟着咱家,你可有意见?”
“能跟在公公的身边,那是小儿的福分,属下开心还来不及,怎会有意见。”陆萧笑道。
“你可能是误会了咱家的意思,咱家听陆源说,你对他要求极其苛刻,咱家喜欢他,日后定不能让他再跟着你受苦。”
“公公的意思是......?”陆萧急忙起身,故作惶恐道,“小儿何德何能,居然让公公为他费心劳神,再说,公公日理万机,政事繁忙,万万不可让小儿拖累了公公。”
“爹,刘公公比你对我好,跟着他,我再也不用挨你的打了。”陆源鼓气道。
“刘公公在此,你竟敢胡言乱语。”陆萧厉声道。
只见刘瑾微微一笑,拉着陆源的手,道:“不打紧,陆源在咱家跟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见刘瑾对陆源如此爱戴,陆萧便想把戏做的足一点,道:“刘公公,您别惯他,这小子,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
“我说陆大人,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我们这些受了宫刑之人,想有个孩子捧在手心上,也是求之不得,你竟这般损他,真是天理不容。”张海之叹息道。
闻言,刘瑾脸色大变,顿时面露凶光。
张海之此时才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道:“小的就是一时感慨,刘公公别在意。”
“刘公公,别听他的,你要是不嫌弃,我便承欢于你膝下,日后为你养老送终。”陆源笑道。
闻言,陆萧故作怒状,道:“在刘公公面前,你竟敢大言不惭,看我今天不收拾你。”说着便挥手朝陆源打去。
陆源之话倒是应了刘瑾的心愿,急忙阻拦道:“慢着,陆源之意就是咱家之意,你这个做父亲的是何想法?”
闻言,陆萧只好收手,几番踌躇之后,道:“就看公公是否嫌弃他。”
“哈哈,咱家要是嫌弃他,今日便不会带他来见你。”刘瑾笑道。
见刘瑾开怀大笑,张海之急忙献媚,道:“那小的在这恭贺刘公公喜得义子。”
“哈哈......,你今天总算是说了句人话。”刘瑾笑道,“既然陆抚使应了,那我们日后就是一家人,今天咱家便回去请示皇上,给你寻个体面点的事做。”
“属下多谢公公提拔。”陆萧急忙叩头道。
几人在雅间内天方夜谭一番,刘瑾便带着陆源出了笑满楼。看刘瑾出去时,满面春风,几人不禁很是好奇,只是张海之还在酒楼中,也不好前去询问陆萧。
张海之吃饱喝足之后,才带着人马离去,大琪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们都聊了些什么,急忙把站在门口恭送张海之的陆萧拉了回来,问道:“陆大人,看那狗贼心情大好,发生了什么事?”
“陆源认他做义父了。”陆萧一脸愁容道,看样子,陆萧此时心在滴血。
看陆萧闷闷不乐,几人也没再说什么,不过日后有陆源时刻监视着刘瑾,办起事来倒是容易很多。
不出两天,陆源就叫苦不迭,原来那狗贼竟逼着他成家,心里一直放不下满棠的陆源,倍感压力,拒绝他吧,怕他生气;接受吧,自己又不愿意,顿时陷入踌躇当中。
陆萧得知后,全然不当回事,只是心里偷着乐外,心想,家里上上下下都为此事磨破了嘴皮,如今看他还有何能耐,若是刘瑾能给他促成一段良缘,倒也是替陆家做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