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这么难受。我们是同学，我们的同学们都是一家人，就像郑老师说的，我们可以相互扶持的。生活会好起来的，你要有信心！”古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合适的安慰词，只好自己胡乱说着，“放心吧，郑老师已经帮你申请了助学贷款，以后你的学费你不用发愁了……还有我这里还有一些钱，你先拿着用，算是我借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可是我觉的我自己丢人，我觉得我没脸见大家了……”黄灿灿再次哭道。
“都是同学们，不用这么客气对不对？”古良说道，但是看到黄灿灿哭的更厉害了，手足无措，只好说道：“那个，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古良出了医院，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鬼使神差的又走到了黑龙的那套平层大房子那儿。古良走了进去，房间里面已经开始堆积了灰尘，古良再次做到了电脑桌之前的椅子上，开始沉思。
古良设身处地的去想，假如自己是那个杀手，躲在你房间里面想要杀死黑龙，最好的方法就是下毒。神不知鬼不觉，黑龙也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面。而黑龙体内的血液分析报告也提到，黑龙体内有明显过多的产自金三角地区的新型致幻剂。
古良又想，为什么凶手杀死了黑龙之后，要往他身体里面注射这么多的致幻剂呢？难道是为了让警察以为黑龙是吸食毒品过量而死？但也太过明显了，华夏法医的水平一直名闻世界，这种伎俩根本瞒不住法医的化验啊。
“难道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古良想到，这种毒品难道是为了消除黑龙体内的一些什么东西？
古良心中仿佛透进了一道阳光，连忙拨打了王局长的电话，催促他立刻安排自己跟著名的秦世煌法医见上一面。这个法医不仅名字霸气，专业水准更是霸气，曾经被国外多说大学邀请出去讲学，更是享受国务院的特俗津贴。秦法医是鉴证部的神人，江湖上流传了许多关于他破案的传说，他的业务水平也是行内顶尖的，而且身上背着生物学药学和化学三个学位的博士，是个超级人才。
古良在部队跟他合作过，见了他也不客套，直接问道：“秦老师，您说这种毒品会不会和什么东西起反应之类的？”
古良递给秦法医一小袋新型致幻剂问道。
秦法医抬头看了古良一眼,”有意思的想法,这样吧,给我点时间,我研究研究,尸体就放我这了”
古良自然没什么意见,虽然一直有传闻说亲法医饿了还会吃人肉,但古良觉得秦法医却不像那种人,长的白白净净,说是食尸鬼太不靠谱了,还不如说是吸血鬼，而且看起来黑龙这家伙除了黄灿灿和王局长，也没其他人惦记了，他死了他的原配只是来签了个字，他的情妇更是不见了踪影。
尸体放在秦法医这里，古良和王局长能做的只能耐心的等待。秦法医的经历曾经还被拍过一个电视剧，电视剧的里的秦法医被神话成能够和鬼魂沟通所以才会有了这么多案件的侦破。而且在剧中的形象是阳光帅气的，但是古良却知道这个秦法医是比较呆闷无趣的，一个爱好解剖尸体的，尤其是各种疑难杂症的尸体，这种人能会有怎么样的阳光？秦法医见了古良当时第一句话就是：“别锻炼太狠，肌肉太多的话将来我不好下刀子。”
这种专注于学术的人最好在他们工作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他们，因为你很难保证将来有一天是不是会落在他的手里，当他的刀子在你身体上划过的时候，你也不希望他被打扰,结果让你本来只需要留一道伤口的变成好几道伤口而且就算你去打扰他，他也不会跟你说话，他这种人已经超越了级别了，全国就那几个人能够有这水平，你就算是张老总去了也不见得能让他们多说几句话。
好在秦法医的业务能力果然过关，在当晚十点，王局长和古良就被秦法医叫道了实验室。确实是实验室，不是解剖室，法医的工作里面对各种残留物的分析是主要的。
看到王局长和古良进来，秦法医挠了挠有些乱糟糟的头，也不管手上还残有血色的污渍，“这个人之前是干什么的？很奇怪的死法，很有意思的案子。”
王局长一拍额头，“您说很有意思，那一定是难办的案子了。秦法医，死者之前是我们商都市的地下势力老大，论辈分也是我的二叔……”
“哦，原来只是个普通人。”秦法医没有感情的说道，“你二叔死的好。”
“什么”王局长愣了一下
“他死的好,他要是不死,将来肯定得肾衰竭还有下肢静脉曲张,生不如死。”秦法医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了，节哀顺变。”
王局长却无所谓的摇摇头：“我这个二叔也就是仅剩下血缘关系了，原来这种新型致幻剂竟然还有摧毁肾脏的副作用，看来以后得加大力度查处了。”
“不，这种毒品只对神经系统有损害。”秦法医说道，“这种毒品，其中一种原材料的产地在中东地区，伊斯兰人的性格比较仔细干净，这种毒品种植也没有用化肥，用的都是粪肥，所以杂质很少，对人的损伤是小的。作用主要集中在神经系统上……”
秦法医如同给警察学院的学生上课一样，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这种毒品的特性，古良和王局长听得昏昏欲睡，但是鉴于秦法医脾气不好又是元老，谁都不敢轻易打断他，只能听了足足半个小时，古良几乎马上已经凭肉眼就能鉴别出这种毒品的时候，秦法医终于说完了。
“……所以，长期吸食这种毒品的人，神经系统被摧毁，脑海中经常有幻想，就如同带了vr一样。”秦法医讲述完毕，王局长连忙问道，“秦法医，刚才您可是说了，我二叔会得肾衰竭的，要是这种毒品对肾脏没有那么多副作用的话，怎么会？”
“我没说肾衰竭是这种毒品引起的啊。”秦法医推了推眼镜，“他身体里面本来就有另外一种东西，这种毒品注射进去之后，反而将这种东西中和了，所以第一次检验的时候看不出来。”
古良一听，竟然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连忙激动的看向秦法医。万年僵尸一样的秦法医竟然朝古良破天荒的一笑，却把古良吓了一大跳。
“什么东西？”王局长连忙问道。
“一种很奇怪的化学物质，他身体里面只含有少量，我也只在他的排尿管里面提取出来一点点。确实没有见过，但主要成分都是重金属离子，肾脏的伤害极大。”秦法医说道，“根据其中汞离子铅离子和银离子的比例，暂时推断出来应该是一种烈性毒药。这种致幻剂里面恰好包含有足够的轻量元素将这些重离子置换出来，然后随着他临死前的排便排出体外，这是我让人在他家马桶水槽里面刮出来的一小点排泄物，对，就是你拿起来拿一个。”
古良这时正拿着一个小试管放在鼻子口轻轻闻着，听道秦法医这么一说，怪不得觉得这味道这么熟悉呢，连忙放下，到一个水龙头那里洗洗手。
“他排出来的尿液和大便应该是带一点青色的，这时中毒的征兆，也说明这种毒品在前一天晚上就下到了他的食物中被他吃了下去。”秦法医说道，“不过，这属于慢性毒药，需要一种东西的催化才能快速致人死亡，就是春药。”
“哦？”王局长和古良同时愣了一下，古良对王局长说过猜测凶手可能很早就潜入了黑龙家里面，所以秦法医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正好跟他们的猜测对上，凶手潜到黑龙家里，提前下了致命的毒药。而且看来这个凶手也知道黑龙包养的有情人，年老体衰只能靠春药的刺激才能重振雄风，然而黑龙满足了情妇，也相当于踏入了鬼门关，所以才出来后不久，就死在了书桌上。
然后凶手出来检查黑龙是否死透了，正好被黄灿灿撞见，凶手却不知道何故没有开枪。事情到这里就窜上了，古良和王局长理清了思路，对秦法医说道：“谢谢了，您帮了我们大忙。”
“对了，那个东西的化学元素组成，我写在分析报告上了，估计你们也看不懂，我就不跟你们说了。另外，尸体放我这了，有什么手续啥的你去帮我办了。”秦法医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示意估量和王局长可以走了。
从秦法医那里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凉爽的夜风吹来，两个人的心情却没有一点点轻松的样子。
“查到了死因，却依然没找到杀人动机。”王局长有些郁闷的蹲在了地上，抽了根眼。
“我感觉快了，这些化学元素不好得到，顺藤摸瓜很快就有结果。”古良说道，“临死前黑龙在看电脑，也在打电话，查到黑龙跟谁痛的电话了吗？”
“技术部门说是跟一个不存在的号码。”王局长说道，“我已经再三确认了，电话号码确实不存在，看来另一边也经过了技术处理，查不到任何信息。”
“好吧，我总觉的这个案子不是简单的凶杀案，或许更复杂也说不定。”古良说道，拍了拍王局长的肩膀，“走吧，累了一天了，去吃点饭吧。”
在两个人暴风吸入路边小摊的米粉时，秦法医忽然给王局长打了个电话。王局长连忙一口将还没有咀嚼完的米粉吞下去，然后毕恭毕敬的接道：“喂，秦法医，这么晚了您怎么还跟我打电话？”
“我刚才在看三国演义，关公刮骨疗毒用的乌头碱……算了，你去给我找来一个植物学专家。”秦法医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植物学专家？”王局长虽然疑惑，但是秦法医的要求也不敢违拗，就对古良说道，“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然而这一去，就去了很久，古良都已经回到了警察局等了他将近一个小时，他才拖着疲倦的双眼回来，但精气神很好，一见到古良就激动的说道：“中毒的东西查到了，是乌头碱，是乌头碱！”
古良并不知道乌头碱是什么，就问道：“这是什么？能查到凶手吗？”
“是一种中药材。”王局长说道，“有剧毒，如果是提取物，两毫克人就挂了！”
“这么厉害！”古良说道，“不是因为重金属中毒死的吗？”
“要不说秦法医果然厉害呢！”王局长说道，“他在跟我打电话之前，又重新做了分析，发现黑龙的肾脏并没有完全受损，接着他又发现有些重金属仍然遗留在身体各处的血液中，所以他推测，在重金属刚刚侵入血液不久，而那些注射的毒品里面，参杂着极其微量的乌头碱，乌头碱的症状和吸毒的症状一样，这些注射的毒品其实就是为了掩盖身体里面的乌头碱！”
“听不懂，为什么感觉秦法医又换了一种说法呢？”古良奇怪的问道。
“没有换，你仔细缕缕你就知道了，凶手其实也是在欲盖弥彰，设置无数道**阵，但都没有逃过秦法医的眼镜。”王局长说道，“现在，只要去追查乌头碱的来源就可以了！”
“按照你所说，这种毒品很不容易取得了？”古良问道。
“当然，植物学家说乌头碱生存环境很恶劣，国内几乎已经绝迹了，商都不会有多少药店卖的有！”王局长说道，然后大声拍着桌子，将警察局里面的值班民警全部叫醒，“去全市的中草药铺，去查哪个药铺卖的有乌头碱？”
一群年轻的警察顶着凌晨的星光出去了，深夜将各个中药铺的负责人叫来，不由分说的就要进里面搜查，又一个小时后，所有的警察都回来了，告诉了王局长那个一个令人不可置信的消息：“所有的中草药铺几乎都有乌头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