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煦风裹寒起(1 / 1)

春季里多是和煦的阳光,就是快到夏末也是如此。这天,女孩们不约而同的起了抓住春季尾巴的心思,挑的游湖的日子,也正微风和煦、阳光微熹。

一路嬉笑着,在画舫上看过河岸风光,下岸就更热闹了,女孩们就三五成群,或在河边吟诗作对,或嬉笑玩闹着围着青柳老槐。也有不凑热闹,罩上面纱,带着婢女向热闹的街巷行去的。

傻傻的姑娘安心的跟着粉衣姑娘,倒是跟在一旁的婢女,反不高兴。粉衣姑娘看了看泛着粼光的河面,眼里忽然闪过促狭的神色。“绮罗,你看河面的水光,像不像你爱吃的面糕?”

傻傻的姑娘,朝河面张望了下,忽然开心的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侍女,激动的说道:“玉兔,玉兔,我想吃面糕,你帮我去买,去买,好不好?”婢女不情不愿的偷瞄了粉衣女子一眼,再看向傻姑娘时,还是笑笑答应了。临走时,只小声对傻姑娘说道:“小姐,你小心些!”傻姑娘笑答。“好,你快去吧,快去吧。”

粉衣姑娘看着傻姑娘的婢女走远,再看向傻姑娘,眼里闪过毫不客气的嘲讽。说话时,却已恢复了原样。“绮罗,你总跟着我干什么,自己去玩吧,你看看她们,都没哪个总跟着别人的吧?”

傻姑娘听粉衣女子这么说,努力想了想,好像觉得有道理,就站住了。可是瞧见粉衣女子走了几步,还是不自觉的跟了过去。小声说道:“我,我,我不认识这里,也,也不认识她们。”粉衣女子停住脚步,看向傻姑娘,努力压抑着不耐烦。“那这么说,你是一定要跟着我咯?”

傻姑娘似乎察觉粉衣姑娘有些不高兴,神色慌张了下,嗫喏着答。“也,也不是,你,你等玉兔回来,再走,好不好?等玉兔回来,分你面糕……”粉衣姑娘嗤笑一声,维持着优雅的姿态,话语的声音柔柔的,内容却毫不客气。“谁要吃你的面糕,那种土里土气的东西,只有你才会喜欢吃!”

傻姑娘虽然没太听懂,但也知道粉衣姑娘确实不高兴了,神色更加慌张。“你,你,你别生气,别生气,等玉兔回来,别生气啊。”粉衣姑娘看傻姑娘隐有吓哭的样子,倒是心情很好,看着傻姑娘忽然温和的笑了笑。“我没生气,傻绮罗,你那么爱吃面糕,那你知不知道面糕的传说啊?”

果然,粉衣姑娘这么一说,傻姑娘立刻被传说吸引了注意,开心起来。“什么传说啊?”粉衣姑娘促狭的笑了笑,走到了缺了护栏的木桥边,傻姑娘丝毫不察的也跟了上去。

“传说啊,传说,面糕是捞了落水死了的人做的呢,所以才会有粼光,你不陪陪那些冤魂吗?”粉衣姑娘嗤笑着看着傻姑娘说。这话一落,傻姑娘就既害怕又担忧,望了望河面,不自主的退了几步。

粉衣姑娘,却趁傻姑娘慌张的后退时,悄然伸脚绊了一下傻姑娘,傻姑娘下意识的抓住了粉衣姑娘,粉衣姑娘装作要救她,实际却推了一把。傻姑娘在惊恐里落入了河中,真的化作了冤魂,再醒来的,不过是个同名的几千年后的人。

微风扶绕的河岸,青嫩的枝条轻轻摇晃,河面一艘画舫静静矗立,欢笑嬉闹的氛围已消失许久。岸上一色美丽窈窕的女子也寂静无声,张望着泛着微弱粼光的河面,心思各异。

忽闻一女子惊叫,“啊!她,她,她,她浮出来了。”另有女子一样惊异的附和。“不是没动静好久了吗?”、“是啊,别是诈尸吧!”、“有冤才诈尸啊!”

一袭碧水纹粉衣的女子,烦扰的抚走飘到脸庞的柳枝,看到水花中间挣扎的身影,虽心中惊异,面上却依旧端庄淑婉,装作担忧的样子走近那身影几步。“快来人啊,我妹妹还没死!”

作为特种兵,苏绮罗想不到竟也会被出卖,虽然不甘,可看到她坚定冷酷的眼神,以为一定死定了,却不想被水呛了几口,本能的挣扎,没多会儿就浮出了水面。

刚探出水面,就望见岸边穿着各式古装的美女,多是惊恐的表情,苏绮罗不仅怀疑,她果真诈死了,可是怎么会在水里。忽然有粉衣姑娘向她伸出手,面色担忧眼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惊诧。“绮罗,你没事吧,快上来。”

苏绮罗看着她表里不一的样子,忽然想起那个朝自己开枪的战友,眼神一沉,拍开了她伸出的手,自己攀着岸壁,爬上了岸。

循着粉衣女子的声音,先前观望的女子们,有一小部分也纷纷聚拢,瞧苏绮罗确实还是活人,心中放松不少。之前听闻苏绮罗落水,会凫水却犹豫着救不救,直到苏绮罗沉入水中没了动静,因此而心怀不安的姑娘,心底彻底松了口气。

“绮罗,你还好吧,你拍我做什么,我是想拉你上岸啊!”粉衣女子被苏绮罗拍了一下,心中不悦,却装作不介意的样子,关心着苏绮罗。说着,走近了苏绮罗,作势要帮她拧干衣衫上的水。

苏绮罗退了一步,自己拧着衣上的水,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围过来的女子们,也七嘴八舌的关心。“姑娘,你怎么落到水里的?”、“姑娘,她好心要拉你,你怎么反拍开她。”、“姑娘,你要不要换身衣裳,你不嫌弃,我家就在河边,可以给你拿身干衣裳。”、“虽然是快要入夏了,这一落水,冷不冷啊?”

苏绮罗对面前的一切都很茫然,她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那个能准确叫出她名字的粉衣女子,她又一看就知不是善茬,于是沉默着推开围拢的小圈子,一个人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围拢的人面面相觑,粉衣女子追了几步,装作担忧的询问。“你不记得你怎么落水的?你没事吧?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怎么不会说话了?”

苏绮罗听这个粉衣美女这样说,不像担忧,反倒更像试探,担忧也好像并不是担忧她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微微思索,沉声回答。“你这么担心,难道是你把我推到水里的?”

苏绮罗不知道她说这话时,眼神非常清亮逼人。粉衣女子瞧她的样子,惊异她是否真的还活着,也怀疑她已经不呆傻,怕不好糊弄,心中愣时又惊又怒,却努力维持着端庄正常的样子。安慰一样笑着答:“我怎么会推你落水呢?你落个水,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再说了,要是我推你落水,怎么还会伸手救你呢?”

说着,粉衣女子走近了些,指着她正滴着水的衣裳,接着说道:“我是真的关心你,你看你这衣裳还滴着水,你就这样要去哪儿啊?我怕你受了惊吓,有个什么好歹,我也没法交代。”

苏绮罗在粉衣女子靠近时,又退了一步,蹲下,使劲拧了下滴着水的衣摆,全身湿透的感觉她并不陌生,并不是很在意,倒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面前关心她的人,显然是不能问的。

“是吗,那你惊慌什么?谢谢你关心了!”苏绮罗依旧毫不客气的认真盯着粉衣女子。说完没再理她,独自走远。

苏绮罗走了几步,见粉衣女不见了踪影,没再跟来,这才细细思索起这些事,恍然明白自己大概是穿越了。这时,忽然一个紫衫的小丫头抱着一包东西,小跑着过来。“小姐,你可吓死我了,我带了干净衣裳过来,那边有个废弃的院子,我们先去那里,把衣服换了吧。”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拉起苏绮罗,朝废弃的院落走去,边走边说着话。“小姐,你听大小姐说起,非让我去买面糕,我刚买了回来,就不见你人影,问起她们,才知道你落水了,可是河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喊你也不见你应声,吓死我了。”

“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在憋气啊?可是在水里憋气那么长时间,真的没事吧?不知道你怎么落水的,看你浮出水面,我才松了口气,立刻就去给你买衣服去了,你不生气吧?”苏绮罗看小姑娘担心的真诚,不习惯笑,却不由试着笑了下。“谢谢你,你帮我,我怎么可能还反倒生你的气?”

说着已经到了破旧的院子里,婢女坐在外面石阶上等着,苏绮罗被推进屋子换衣服。婢女张望了下裂成了几半的木门口,又朝屋子的方向看了看。“也对,傻小姐不懂得生气!”说完这句话,婢女忽然眼睛亮了亮。

立刻从石阶上跳起来,拍了拍合上的漆色剥落的木门。“小姐,小姐,你不傻啦?”顿了下,又接着说。“小姐,因为要给你买衣服,就把面糕弄丢了,你还想吃面糕吗?小姐,小姐,你换了好了没有啊?你是不是不傻了?”

什么叫不傻了?换着衣服的苏绮罗,听到这话,感到些微妙的小情绪。说不上到底是什么,似是像哭笑不得。身上没了湿衣服,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刚思索起傻子,脑海中就涌现了些明显不是她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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