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捏紧了放在手里的抹布,现在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样,不是看着自己被他的手下暴打了一顿,身体疼痛,没有办法做过多的动作。
现在在这里是换自己,不是想要折磨自己吗?呵呵,她不会让他如意的,想喝茶是吗?好啊。
安柔放下手里准备收拾餐桌的抹布,转身,朝着摆放在身后的茶几走去,拎过水壶,丢给了林光耀,然后继续收拾。
两个菜全都被吃的干净,只剩下一点汤,呵呵,连这样的饭菜都能吃得下去,她也实在是佩服林光耀的容忍能力。
然而坐在那边的林光耀,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凉白开,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拿起水壶,对着嘴喝,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过。
只记得,初遇安柔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小,扎了两个小麻花辫,夏天,在乡下,她是拿着水壶,对着壶嘴,喝着凉白开的。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还不错,挺随性的,不过是今天的饭菜有些清淡了,看样子,应该是那群人克扣了她的伙食了。
呵呵,好样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开始动手脚了,那么,他也该好好的教训教训自己那群不听话的手下了。
喝过水,吃过饭,看了看正在收拾碗筷的安柔,原本在外面被慎历廷扰的烦躁的心,渐渐的安宁下来了。
闭眼睛,但是他知道,这种安宁,是不可以贪图的,所以,在收拾完慎历廷之前,他决定,让眼前的这个女人消失。
“安柔,你收拾一下,两个小时后,你们要离开这里。”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然而安柔收拾碗筷的手却忽然停顿了,什么?离开这里?要知道,她被囚禁在这里已经很多很多年了。
甚至久到她都不记得在这里孤独的度过了多少个日月,能在这里见到得人,也屈指可数。现在,忽然对他说,要离开这里?
去哪儿?是要放她们离开?还是说林光耀又有什么小把戏要耍?呵呵,不,不对,一定有问题的。
与安柔的焦躁不安起来,顾韶华也在做着噩梦,梦里的孩子浑身是血的朝着她爬过来,一个劲的叫着她妈妈,询问着,为什么要抛弃自己。
为什么不要自己了,为什么那么狠心,询问着,自己明明可以健康成长的,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
顾韶华惊醒的时候,见自己的妈妈坐在自己的床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伸手,拉住了安柔,张了张嘴。
“妈妈....”
正在走神的安柔一愣,侧头看向顾韶华,眼眶的泪水没忍住,流了下来,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女儿叫自己妈妈。真的。心酸的紧。
顾韶华也同样是一愣,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心多少还是有些压抑的,孩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枉死的,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的话,孟曜,她顾韶华,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一辈子,她会想尽办法,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目光微微一沉,手却被安柔拉住了,然后摸了摸顾韶华的额头。
“韶华,过一会儿,林耀祖那个男人会派人来把我们带走,至于去什么地方,我还不是很清,不过你放心,妈妈拼死都会保你安全。”
“妈,爸爸在等你。”
她现在说话还是较费劲的,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劝慰妈妈,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她们都要保证安全,若是有必要的时候,她会让影带走妈妈。
妈妈受了太多的苦楚了,然而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却什么都没有办法为妈妈做,这根本不是一个做女儿的。到现在,还要妈妈这样担心,自己真的是枉为子女了。
安柔听见风古还在等她,眼眶忽然红了,她们在一起根本没有多久,却让他等了她那么多年,甚至还因为自己,风古被林光耀那个男人利用了那么多年去对付顾大哥她们。
若是真的还能再出去的话,真的想要对顾大哥他们说一声感谢和对不起,她这辈子,恐怕无以为报了。
顾韶华牵着安柔的手紧了紧,妈妈,我们会没事的,相信我,相信历廷,相信爸爸们,他们一定会尽快的来救我们的。
现在她们唯一要做的事情是,安安心心的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然后等待着救援,对了,身边还有影呢,不管他们去了哪儿,影一定会保障他们的安全的。
“他,还好吗?”
多少年没有见过他了?记忆的他,还是那个穿着破旧衣服,却会给她买桂花糕的青涩少年郎。
是那个,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山采野杜鹃,却遇下雨天,却不小心从山跌落,但是怀里的野杜鹃却还好好的护在他怀里的男子。
说真的,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再见他了,她老了,再也不是他记忆的模样了,如今的她,因为常年晒不到阳光,脸色难看的跟鬼一样。
这样的自己,如何去见他?还不如让他觉得,她早在很早以前,死掉了好。
“妈妈,爸爸爱你,很爱你。”
顾韶华见安柔那样,明白了她在想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妈妈也是女人,她自然知道在想什么,可是爸爸这一等,等了那么多年。
又怎么可能真的在乎她长什么模样?
在这个世界,成功的男人,像慎历廷,爸爸们,他们想要什么样的美女会得不到?可是他们身边谁都没有,为什么?因为他们的心,早被人填满了啊。
“我知道。”
自己又怎么了会不知道呢,他心里只有自己,可是自己...何德何能,让他这般....
在这时,铁门被用力推开了,进来了好几个壮汉,身穿西服领带,那样面无表情的站在她们面前。
安柔知道,她们该走了,该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只是,前路,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