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令许若瞳无法形容的欢爱,剧烈而狂乱,煎熬又舒爽,漫长又短暂。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像是要严重分裂了一般。
直到极度的混乱止息了,她才将眼睛闭上了。
凌默宸依旧压着她,他将脸埋在她的颈侧,喘得依旧有些厉害。
许若瞳极力地想要将刚刚的那些画面挥出她的大脑,可是,越想那么做,那些画面,尤其是凌默宸的那双眼睛,就越像钉子一样地扎进了她的脑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凌默宸才翻了个身,仰躺下来,长长地嘘了口气。
待气息平稳,他就翻身坐起,去了浴室。
虽是冬天,室内暖气却太足,刚刚还是出了一身的汗。然而,待两人纠缠间的热力一退,阵阵的寒凉就一股股地袭来。
许若瞳抓过被子来,把自己窝成了一团。
有厚被子紧包着,身上热得很,可是,心却凉得很,凉得她想打抖。她的牙齿咬着被子,都能听得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不可以回去。
这个男人,是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凌杰的话没错,做这个男人的女人,爱或不爱,都只会痛苦,而且,爱,只会比不爱更痛。
长痛,不如短痛!
凌默宸从浴室出来,走到床边,抓起扔在床角的衬衫,开始慢慢地穿。
这个妖孽一样的男人,连穿衣服的样子,都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妖味。
等他穿完裤子,又套上外套时,他一边扣着外套的纽扣,一边盯着床上的许若瞳,慢慢地道:“今晚,做好晚餐,在静湖等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
在他的背影消失于卧室的门之前,许若瞳赶紧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地吼道:“我不会回去的。”
这话,与其说她是在对着凌默宸吼,倒不如说她是在冲着自己的心吼。
凌默宸缓缓地转过了身,俯视着床上的许若瞳。
许若瞳继续地侧躺地窝着,看着凌默宸,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去的。”
这一次,她的音量小了许多,语气却坚决了很多。因为之前的那句大吼,成功地让她的勇气复苏了。所以,她不用再借着音量,给自己增添勇气了。
凌默宸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床边,直到站至了床前。
许若瞳的眼睛平静地望着某处,等候着他的怒火。
凌默宸弯下了腰,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
所以,可以确定,她刚刚说的,不是什么糊话。
“想好怎么死了?”
许若瞳的眼睛,聚焦到了凌默宸的身上。
“想好了。反正怎么都是被你折磨死,不如早死早干净!我现在没爸也没家了,死了就死了吧,没所谓了。”
凌默宸抬手,一只食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蹭来蹭去。
许若瞳知道,凌默宸这是正在考虑要如何地发落她。
凌默宸的食指蹭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好了要如何发落许若瞳。
他用了他平时喜用的那种缓悠悠的语气,宣布他对她的处理意见。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状态,叫做生不如死?我这个人呢,很不喜欢把人整死。所以,我总是会很留有余地。”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许若瞳恐怕只会当耳旁风,嗤笑一声就过了。
可是,这话是凌默宸说的,她立刻就觉得毛骨悚然了。
她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却全身起了一层粒粒饱满的颗粒。
凌默宸仿佛也感觉到了她的寒意,“呵呵”地笑了两声,接着用一种悠缓而温柔的声音,继续地道:“乖,别怕!对你呢,我就更会留有余地了。一定让你可以一直地保持着清醒状态,很清醒的状态。”
凌默宸越说,许若瞳就越想抖。
凌默宸一边享受着许若瞳的恐惧,一边继续慢悠悠地逗弄着她。
“你有没有试过,一边哭着喊着,又一边笑着的感觉?嗯?如果没有,我可以让你尝尝,保证让你……”他慢慢地附下了身体,双唇附上许若瞳的耳朵,低低地、邪邪地道:“终生难忘。”
许若瞳不是想抖,她已经开始真抖了。
凌默宸眼底的笑容更盛了。
“你看,你现在就已经开始兴奋了。你可实在是太不经逗了。我还没开始呢,连预热都还没完。其实,也没你想像的那么可怕的,就只是……就只是让你看着自己,越来越不像个人了而已。”
这里没有沙,但许若瞳照样可以没有条件也创造条件,做一只有创意的类人鸵鸟。
她塞住了自己的耳朵,还闭紧了自己的眼。
凌默宸见她那样,不禁笑出了声来,还轻轻地拍了拍,她那塞住耳朵洞洞的小手手。
“这就不敢听了?你胆子这么小,怎么就敢一次又一次地违逆我的话呢?嗯?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温柔了,所以,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勾搭别的男人?嗯?”
许若瞳只敢在心里不断地说着“我木有啊,求求你啊,不要再吓我了”,嘴却一直闭得紧紧地,不敢说一个字。
因为,她现在正装聋,不能让凌默宸知道她听清了他的话。
两人正一个吓、一个躲时,许若瞳的手机响了。
“咱们那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啊……”
手机一边唱着,许若瞳一边在心里悲凄凄地念着:咱们那个老百姓啊,今儿个很苦逼啊。
正装鸵鸟呢,所以,她当然没敢接手机,双手继续地塞住耳朵。
她不接,凌默宸就帮她拿起了手机。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皱了皱眉,只考虑了一秒钟的样子,就按下了免提。
手机里立刻就传出了慕宁那极富磁性的、好听的男声。
“瞳瞳,新闻你一定看到了,对吗?我想了想,否认只会欲盖弥彰,所以,我打算承认和你的关系。反正你已经离开他了,你说呢?”
许若瞳一听到慕宁这话,只觉得五雷轰顶了一般。
慕宁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过个圣诞节却撞到了邪了吧?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和他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承认啊?承认个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