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看来人衣着楚楚、气质高冷,没敢大声喝止,只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找谁?”
凌默宸皱了皱眉,“许若瞳在不在?”
“许若瞳在录音区,您找她可能得等会儿。这会儿录得正顺,张老师恐怕不会喊停。”
凌默宸听许若瞳还在,也没非要立刻就见她,只问:“晚饭你们吃了吗?”
助理答:“张老师说等会儿再叫盒饭,录完这段再吃,不然饭容易凉了。”
凌默宸就没再说什么,坐在了一旁等着。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凌默宸就打了个电话。
不久,浩浩荡荡的送餐队伍就到了。
餐是“凤髓馆”送来的。“凤髓馆”以鲁菜菜系为主,特点是清香、鲜嫩、味纯。
凌默宸叫的几道菜都是“凤髓馆”的招牌菜:什么九转大肠、烧海螺、烧蛎蝗等等。
助理一见这架式,惊得目瞪口呆,立马麻遛地进了录间室。
不久,张晓东和许若瞳、还有其他在录音室的工作人员,就都出来了。
许若瞳一见眼前的情景,也是有些不知所以然。
凌默宸从角落里站起,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看了看她略有些倦色的脸,道:“怎么可以饿着肚子工作?来,趁还热着,赶紧吃饱了再干活。”
然后,他搂着许若瞳的肩,和她一起,在一张桌前率先坐了下来,又招呼道:“大家自便吧!”
那样子,就仿佛他这不速之客,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张晓东和凌默宸完全是两个圈子的人,所以,他根本不认识凌默宸,只以为他是许若瞳的男朋友,就顺口道:“许若瞳,托你的福,大家今晚都大饱口福了。”
许若瞳脸上有点尴尬,只笑了笑,没接这话。
虽然凌默宸打断了大家的工作状态,但看在眼前这一堆丰盛的吃食的份上,全体工作人员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感激工作被打断的样子,但那也绝没有生气被打断的样子。
凌默宸和许若瞳并未和大家坐在同一张桌旁,两人只取了三个菜,背对着大家,并肩地在一张桌旁坐着。
凌默宸一边将餐盒一一地打开,一边道:“那边的菜里有蟹肉,你不能吃。这个糖醋鱼也不错,你应该爱吃。”
许若瞳惊讶地扭头看了凌默宸一眼——他居然……到现在还记得,她吃蟹肉会过敏!
吃了几口,凌默宸问道:“今天进度怎样?”
许若瞳没看他,边吃边回:“还行,张老师说编得还行,不太需要大改。”
然后,两人直到吃完,都没有话了。
吃完了饭,有助理负责收拾几张桌上的狼籍。
吃完,凌默宸也没久留,只是离开前对许若瞳说:“这几天你回你那里也好,免得来回跑。别弄得太晚了,晚上别熬夜。”
他的语气并不算温柔,甚至还带着他一贯的生冷。可即便是这样,许若瞳也很是意外,因为,他从来不曾对她说过如此温情的话。
是因为他自觉昨夜对她的行为太过份了,所以,内疚了吗?
凌默宸见了她那别扭的小样,也知道她心里想了些什么。他本来也就没打算在这里久留的,于是,也没跟别的人打招呼,转身就离开了。
录音棚里的一名女助理见凌默宸走了,就挨近许若瞳,冲她道:“一定是你男朋友吧?简直帅呆了!对你又大方又温柔,简直是羡慕死了!”
许若瞳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像受了惊吓一般。
“别误会,他不是我男朋友。”
女助理一副“你可别骗人”的神情,改口道:“那一定就是追求者了吧?”
许若瞳这回淡淡地笑了笑,道:“也不是。他就只是……”
她本想说她和凌默宸只是普通朋友,可想了想,她觉得她连做凌默宸普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最终,为了彻底打消女助理的其它想像,她说道:“他是我一个亲戚。不可能发展的那种亲戚。”
女助理叨咕了一句:“不可能发展的那种亲戚,那是什么亲戚呀?表哥?堂兄?”
直到晚上九点多了,许若瞳才结束了当天的工作,离开了录音棚。
在出租车上,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有六个未接电话。其中两个是凌默宸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多,两个电话中间隔了大约半小时。另外四个全是楚寒的,各时段都有。
她人在录间棚,为了更好的录音效果,她没有把手机带进录音棚。手机放在她的包里,存放在外面办公区的一个隐蔽角落里。她手机的铃声音量设制得并不大,所以,工作人员可能没听到来电铃声。
想来,凌默宸可能就因为没有打通她的电话,才亲自到了录音棚里来的。
许若瞳考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楚寒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楚寒的声音就急切地传过来:“瞳瞳,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许若瞳和他解释了一下。
楚寒明显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我怕你出事,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你现在还在录音棚吗?”
楚寒的语气,令许若瞳心里又泛起了酸涩。她将这酸涩强自压了下去,尽量平淡地道:“没有。我现在正在回住处的路上。”
楚寒的声音带了一丝急切:“你住哪?我想见你。”
许若瞳犹豫了又犹豫,还是不打算告诉楚寒她的住址。
“太晚了,我今天录了一天音,累了,明天又要早起,你也早些休息吧。”
楚寒坚持:“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我就只是想看看你。”
许若瞳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因为她其实也想见楚寒。
她给楚寒报了住址附近的一个地址。出租车快到那里时,她果然看到了楚寒的那辆深蓝色的迈巴赫。
她下了车。楚寒也下了车。
见面第一句话,楚寒就问:“为什么你的嗓子是哑的?”
许若瞳心里感叹楚寒实在是太聪明,也太敏感了。和对张晓东一样,她骗他说是感冒了。
“你撒谎,昨晚我们还见过,那时你的嗓子还好好的。”
许若瞳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