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芙拉决定赌上一把,与那位“人见阴刀”城主见面之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感受到了微妙的后悔。就爱上
至于理由,倒也不是因为她记得面前这位、可能是某个妖怪披着的人皮。
已经快要熹微的、泛白的天空下,从时间上考虑其实是无礼访问者的客人,尴尬的保持微笑,看着亲自出门迎接的主人。
……擅自拜访也就算了,嗯,带着将近二十把刀剑付丧神请求留宿?
这件事情,实在让阿芙拉窘迫的不得了。
可、可是,在陌生的安土城,阿芙拉实在不知道应当怎样大摇大摆的,带着凭空出现的将近二十个“人”,走出重兵的城池啊。
难道要让刀剑们全部回归本体、然后被她再一股脑的塞进随身清单里头吗?对于刚刚从黑暗里苏醒的藤四郎宝刀们,阿芙拉完全没法做出来这种事。
仿佛看穿了客人复杂的心情,主人彬彬有礼的一笑。
漆黑的长卷发垂在他脸颊边,映衬着白皙的面孔愈发通透。俊美而瘦削的年轻城主看上去像是久病未愈,眉宇间也萦绕着一丝淡淡的病弱之色。
但是他神色温和,注视着别人的时候带着一种全心全意的专注,温和又忧郁,让人忍不住就会冷静下来、信服他说的每一句话。
这时,年轻的城主,就用这样的表情,邀请阿芙拉:
“请住下来吧,”他坦率的说,“我只是一个小城的城主,那位,”他指了指安土城最高的建筑,“——不会搜查到这里的。”
他很显然把冒失求宿的这群人,当做是逃避织田信长追捕的人了。
“呃,并不是这样的……”阿芙拉尴尬的想要解释,背后光翼一颤,忍不住翕动。她脚尖不自觉的快要飘离地面,又被阿芙拉猛然意识到,立刻踩回了地上。
她干巴巴的张了张口。人见城城主温和的看着她,而阿芙拉犹豫着,在“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自己和这些付丧神”,以及“因为是来自别的时空所以并不认识路”——这样两个理由之间,徘徊着。
到了最后,她只好挫败的意识到,还不如让人见阴刀就这样认为呢。
“……麻烦了,”阿芙拉只好这样回答,“可是,我不知道有什么、能够回报给你的呀?”
她其实分不清楚妖怪和人类的区别——在妖怪们故意以人类形态出现的时候。所以,阿芙拉实在不知道面前这位态度温文尔雅的城主,到底是真正的人见阴刀,还是已经占据了他人类身份的奈落。
嗯,没错。就是那位犬夜叉的宿敌兼情敌、差点就把四魂之玉集齐了的、逼死强迫症的大boss,同样是半妖的这位反派。
阿芙拉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面前这个颇具耐心的城主是奈落。要不然就是奈落的演技太好、就算看到她背后明显异于常人的光翼也面不改色,要不然,就是她警惕错了人。
阿芙拉决定放弃这个燃烧脑细胞的问题,困扰的歪了歪头。
所有刀剑都乖巧的站在一边。他们并不愿意坐下,在阿芙拉身后风华万千的站成一道风景,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趋势。
……多亏了人家城主不会被吓到啦,并且大方又包容的说:“我并不想要什么。”人见阴刀温声说,“我只是想要帮上忙的。请放心住下吧,如果我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会开口的。”
客气的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多了。阿芙拉点了点头,让侍女们带路、引导他们走进各个庭院,而人见阴刀亲自为阿芙拉领路,引领她走进院落深处。
阿芙拉以为一切都可以告一段落,所有刀剑都可以好好休息一番、而她也可以在脱离了那个时空循环之后倒一倒时差。不过,更麻烦的事情几乎才刚开始。
在确定院落的时候,刀剑们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有关于谁可以随侍在阿芙拉身边,还有,到底应当以什么标准来确定近侍的顺序。
阿芙拉:“……”她好像从来没要求过刀剑的随侍啊?!
大太刀、太刀、打刀、胁差、短刀,几大刀种各自站定,空气里隐隐爆发出一线火花。
其实仔细考虑一下的话,阿芙拉确实从没有和刀剑们分开过。
不得已的野外露宿也好,为了预防警戒和危险也好。——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
这份相护之情阿芙拉是感激的,她也非常、非常喜欢自己的朋友们,愿意为他们做自己能够达成的一切事情。可是,为了“陪伴在阿芙拉身边的位置而产生觊觎”?这就太过了。
阿芙拉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也绝对不喜欢这样做。
能够平等的做朋友就好了,她才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那种人,喜欢看着美男子们为自己争风吃醋、穿越不同时代拾取自己的乙女后/宫。
“别这样。”阿芙拉防御性的抱起了胳膊。她看起来不太高兴,这种负面的情绪是很少在小姑娘脸上出现的。“我一个人很好。大家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微光映照着小姑娘金属银色的眼睛,是坚定的。
平时总是软绵绵的女孩子,偶尔也会露出强硬的一面。
要说什么“大家不要为了我而伤和气”这种话,简直就像是三俗玛丽苏里的台词一样。阿芙拉说不出来,只好笨拙的强调,“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这么做的。”她用词模糊,不过刀剑们都知道,指的是唤醒付丧神的这件事。“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更好,醒过来、不受折磨。不要再成为某个人的所有物,而是……更加的、‘自己’。”
有其余人在旁边,阿芙拉没办法把刀剑付丧神的事情说清楚。她苦闷又恼火的皱着脸,对自己感到郁闷。
“我说不清楚,”小姑娘的心情低落下去,“我只是……你们开心就最好了。不要这样在意我,让我觉得、觉得……”她搜肠刮肚,“……有负担。”
她才只有十六岁。骤然承担了这样多性命、这么多亲昵和依赖,阿芙拉觉得自己担负不起。
成年组的太刀、大太刀还好。他们更懂得迂回,用一些细节和小动作告诉阿芙拉自己的占有欲。阿芙拉看到那些,可以选择不表示出来。她用行动彰显出回避的态度,下一次,刀剑们就会选择更加亲近、却没有这样多沉重感情的举动,让阿芙拉更容易接受一点。
而胁差和短刀?他们心智更年轻,急于用言语表达对新主人的独占冲动和亲昵的渴望,甚至在同伴之间产生出了轻微的攻击性。而这,这让阿芙拉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并不是完全正面的。
——如果没有需要让刀剑赢得宠爱的“主人”,他们之间,绝不至于如此。
那么,一个被所有付丧神喜爱的“姬君”、到底有没有必要呢?
有时候很容易钻进牛角尖里的小姑娘,默默消沉起来。
“不是的,”刀剑们慌乱起来,“我、我们并没有——”
“他们并不是在争斗,只是同伴之间的口角而已。”人见阴刀说。
面带倦色的城主走过来,礼貌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温温和和的开了口,语气也完全是设身处地一样的同情。
“啊!”阿芙拉突然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道歉,“不好意思,你让我们留宿,我还在这里突然消沉、啰啰嗦嗦的……!对不起。”她更加消沉的低下了头,“我不该这么没礼貌的闹脾气……对你们也是。”阿芙拉对刀剑付丧神说,“非常感谢你们的喜欢,一时半会没办法消化的是我……”
说完之后,阿芙拉简直更抑郁了。
她为什么不能像玛丽苏文女主角一样、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亲近啊!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离,又不敢承认有人真心的喜欢自己、担心着是模拟人生的终生奖励在起作用,难道她是蜗牛吗!
阿芙拉在心里唾弃自己。
人见阴刀轻轻叹了口气。
“这没有什么的,”他安抚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限制,总有没法接受的情况。”
刀剑们敌视的瞪着他。
这句话说的足够委婉,倒是直接把刀剑付丧神放在了“没法接受的情况”里。
可这位满脸病容的城主,仿佛根本感受不到付丧神的敌意们一样,再次邀请着阿芙拉。
“来吧,”他说,“偶尔的时候,放下一切烦恼、好好休息一番,也是必要的。”
阿芙拉蔫巴巴的点了点头,跟在城主身后离去了。
这一次,刀剑们并没有再争抢阿芙拉身边的位置。
他们警惕起来,看着之前并没放在眼里的、那个看上去一刀背下去就能拍死的家伙。
……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阿芙拉虽然有时候会为此苦恼、会担心自己是否会不值得刀剑们的喜欢,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样沮丧过。这一点,刚刚苏醒的藤四郎家族还不清楚,但三日月宗近、小狐丸,和太郎次郎两把大太刀,是明白的。
更何况,阿芙拉也不会看不出来,刚才刀剑们之间的口头拌嘴、究竟有多少开玩笑的成分。
所以说……到底又有哪里出问题了呢?
刚刚从一个时间凝固的院落里面出来,又掉到另一个状况不明的别院里头去。
刀剑们简直替阿芙拉心疼,感觉快要得上院落恐惧症。
“妖怪。”太郎太刀、这把神刀,凝声说。
“女鬼?”笑面青江一耸肩。
——总之,属性相克,要来的话,就放马过来吧。
只是,哪怕是碎刀了,也决不允许——
伤害到他们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阿芙拉:……中枪的又是我??!
啊。谁让你是女主呢。#烟#
——2017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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