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离若有所思,退了出去,凤慕予就休息下了。她起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任宇漠在凤慕予所住的院子内树下石桌旁,有摆一壶茶,茶盏二三,看似是要自斟自饮。
“任公子。”黎非离出来的时候看到任宇漠,淡漠的点了点头,然后从任宇漠身旁走过。
她和任宇漠不熟。她比较讨厌男人,所以手下没有一位男将,都是女将。像任宇漠这样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她更讨厌。
但是任宇漠对太子殿下的专情,让黎非离欣赏不已。
任宇漠淡淡的回应了一声,然后斟了一杯茶:“黎将军不坐下来喝茶一杯?”
黎非离淡淡的:“不了。”
任宇漠微微颔首,自己饮尽了这杯茶。黎非离走了,任宇漠就一壶清茶,几叠茶点,坐了一个下午。
估计时间差不多,下厨房洗手作羹汤去了。凤慕予喜欢碧水湖大厨手艺,他就学了,把凤慕予的饮食照料的好好的,让凤慕予抱怨,迟早会把她喂胖。
任宇漠宠溺的笑说,就算她胖到无法入眼,也会不离不弃的,谁让,那是他亲手喂养出来的。
凤慕予是在任宇漠刚收拾好一切的时候醒了。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凤慕予打着哈欠出来了,准备用完晚膳,处理一些事情,就歇下了。
任宇漠摆好一桌饭菜,温柔:“都收拾好了。”
黎非离又来访。
她看到凤慕予坐在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面前,刚捡了竹筷,准备下筷子呢。
“这……我是不是……”黎将军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至极。
“黎将军?晚膳可用了,要是没用,一起坐下用一些。”凤慕予抬眸看到黎非离,心中也是无奈,但是还是颇有风度。
怎么每次自己想要就寝或者用膳时候,都能让黎非离撞上?
黎非离开口:“我用过了……”
凤慕予无语,放下碗筷:“你这个时候用
过晚膳了?你是不是觉着本太子实在太过于好骗了,才会那么说。”
黎非离尴尬的笑着,无言以对。
任宇漠给黎非离取了一些主食来,摆放到黎非离面前:“黎将军,这是你的。”
然后坐到凤慕予身边去了就,开始宠溺的给凤慕予夹菜。
“这道鸭子是我特意做的,尝尝看。”任宇漠给凤慕予夹了些许切好的鸭肉,然后放到凤慕予那里去,光顾着给凤慕予布菜了。
凤慕予入口的时候眼睛一亮:“不错。”
黎非离并没有随意夹,只固定的吃一盘素菜……
“黎将军,不必拘束,你就当做家宴。”凤慕予说了一句,黎非离才敢稍微放开一些。
任宇漠开始吃的时候,饭菜都稍稍有些凉了,让凤慕予都无奈:“你以后不用光顾着给我布菜,我又不是需要人时时侍候的。”
任宇漠草草填腹了事:“我喜欢给你布菜。”
凤慕予随他去了也就。
“黎将军,不知道你寻我到底是何事?”凤慕予饱腹以后才有心情理会黎非离。
黎非离有点犹豫:“太子殿下……”
“我非魑魅魍魉,不会吃人。开门见山,何必吞吞吐吐?”凤慕予略微有些不耐烦,“若是你无事就不要耽误我批公文。”
“能否请太子殿下挡住唐城主,末将不想见到唐城主。”黎非离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鼓足了勇气。
凤慕予失笑:“唐城主寻我是议和事情,议和事情哪里需要黎将军在场?本太子同几位六部官员即可,你不必担忧,真不想碰见,就出城兵营待上一日。”
黎非离松了一口气:“多谢太子殿下。”
“去吧。”凤慕予挥了挥手,直接去书房了。任宇漠并没有亲自收拾这一桌狼藉,叫了侍卫进来收拾清洗的,他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黎非离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离开了。并没有在这里逗留。
“只要太子殿下没有追究就没有什么事情。”唐长老对唐凛说着,“你也不必担心太子殿下会在你的私人事情上面给你什么阻力,太子殿下是一位光明磊落之人,虽然偶尔会用上一些阴谋诡计,但……”
唐凛撇嘴。长老把光明磊落和阴谋诡计放在一起就不觉得哪里有些违和?不过长老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必要反驳长老。
“长老,顾家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唐家也不敢得罪顾家?”唐凛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
唐家已经算是很有势力和地位的了,而且实力雄厚,为什么还是得罪不起那个所谓顾家?难道举唐家之力,也斗不过顾家吗。
他可从未见过这些看似慈祥,实则眼高于顶的长老退让过,更别说未战先退了。
顾家,是第一个。那个以楚皇为首的顾家。
唐长老叹息:“你不需要知道顾家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顾家,是现在江湖隐世四大家绑在一起都无法得罪的庞然大物,就好。”
“甚至于,四个端木家,也不敢得罪顾家。”唐长老目光中间有着隐藏的很好的恐惧。
唐凛被震撼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庞然大物,让四个端木家都无法得罪?
山城中发生的这段对话,凤慕予并不知道,简单批阅了一些公文,就去歇下了。
明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凤慕予怎么能够不保证充足的休息,有着充足的精力去应对这该死的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的江南?
入夜,寒意重,凤慕予的房间内温暖如春。
房顶上,任宇漠抱着一壶温酒,双眼朦胧。仰卧在瓦上,望明月,旁边是一迎风而立的侍卫。
“这群人说的好听,也张扬,怎么还不来?”任宇漠等的不耐烦,声音带着三分醉意。
他这一壶温酒都喝的差不多了,夜也深了,怎么还不见人来?难道都只是嘴上说说其实还是心中畏惧?
“罢了,换个地方等待他们,不要惊醒慕予才是。”任宇漠换了一个屋顶,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真是让人气恼。再不来,我可是要回屋睡下了,早起,还要……”
“不必等了,我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打破了月夜的寂静。
神刀。那个扬言要刺杀凤慕予而且必定不会失手的人啊。
任宇漠三分醉意都被冷风吹散了去:“你就是神刀?”
“是,我就是神刀。”只闻声,不见人。这个神刀很聪明。这是任宇漠给神刀的评价。不过,也就这样了。
玄衣卫默默从每个角落冒了出来,把整个院子围了一个密不透风,是连一只蚊蝇都飞不过去了。
神刀不知道凤慕予这里埋伏了这么多人,就算再沉静,也有了些许慌张:“你们使诈?”
“俗话说得好,兵不厌诈。”凤慕予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从屋顶上传了出来,坐在屋檐上,面无表情。
神刀的影子被月投在了地上,显出一个青年身影。“你想刺杀我,我怎能不知?怎能不做出些应对。你未免也太过于小看一位太子了。”
凤慕予淡淡的,充满了不屑的口吻,让神刀怒发冲冠却又无可奈何。
周围玄衣卫密密麻麻,自己一出手,怕是连凤慕予的衣角都碰不到,就会送了性命。
“神刀,传闻你年方十七,怎么走上如此一条邪路?还不如归顺我,我能给你的,比你现在主人给你的,可多不少。”凤慕予拢了拢身上披风,“是夜三更,你来的也真是晚。”
院外,脚步纷纷,铁甲碰撞,火把燃烧,落在了神刀耳中。
“大动干戈,就为我一人,值?”神刀所答非问,苦笑声音落的倒也清楚。
凤慕予打着哈欠:“不是你一人,是外面百人,不然黎将军都亲自带兵埋伏,为你一人,我可不做蚀本事情。”
神刀几个起落,上了一个无人的屋顶,凤慕予和任宇漠倒也不怕神刀跑了。
这一整条街,都是玄衣卫,神刀怎么可能跑的出这特意为他布置的天罗地网?谁让凤慕予忽然起了爱才心,想要把神刀招揽麾下,不然的话谁这么兴师动众。
直接一刀干脆,或者箭雨,了事,各回各家,各歇各了。
神刀并未遮盖脸庞,让所有人都看了一个清楚。
凤慕予借着淡淡月光,看清楚了神刀面容,倒吸一口冷气:“你……凤安?”
神刀……怎么会同凤安长得如此相像!
那个,凤天的次子,凤安。
任宇漠也是大吃一惊。因为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神刀一愣:“凤安,这个名字相当熟悉呢,不过,我叫苏冽,不叫凤安,太子殿下。可千万不要认错了,认错苏冽,我会很尴尬。”
凤慕予微微一蹙眉:“你,苏冽?”
神刀笑的阳光:“是啊,我叫苏冽,不叫凤安。太子殿下,凤安是谁,能否让我知道?”
凤慕予摇头:“不能。”
凤安是一普通人,不通骑射,舞文弄墨倒是相当不错,怎么会是神刀这种人?
罢了,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凤慕予挥了挥手:“委屈神刀,不,苏公子一些时候,我要先歇下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进房里去了,一点也没有给苏冽机会说话。
苏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玄衣卫按在了地上,投进了小黑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没有人送水,或者送点火烛进来。
苏冽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了,他要是没接下,他还在享受外面世界,哪里会像现在。
跑?怎么跑,玄衣卫在这周围潜藏,天上地下,没什么能够逃过他们的五感。
苏冽都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重见天日的时候,饿的是头晕眼花,天旋地转,自己姓甚名谁这东南西北都快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