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柳氏当时就意识到不妙。她凭着自己的力气朝着凤慕予靠拢过去,声色微微喘着气吁,质问道:“凤慕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凤慕予笑着叹气了起来,她说,“夫人是聪明人,有些话应该不需要我再继续说下去,你的心里也应该清楚吧?”
“不!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柳氏凭着自己的力气从床榻上微微颤颤的爬起来。
然而在尝试了半天之后,始终是没有站起来。只能够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凤慕予。奈何如今自己四肢无力,想要从床榻上走下去,谈何容易?
可是凤慕予坐在那里神色淡然,似乎早早就已经料到,柳氏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如今宛若废人一般,苟延残喘。
“条件我放在这类,嫁妆本来就是我母亲给我,你那么贪心占了那么多年,难道就是现在还想死守着么?”凤慕予再问,“当然,你要说逼我的话,其实我不介意大家最后鱼死网破。若是夫人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走着瞧。”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凤慕予的声色的确是冷了几分,她微微眯着眼眸,神情仿佛是在警告柳氏。
柳氏看在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那个眼神不想他人,简直像极了凤慕予那个死去的母亲。
看着凤慕予将此话丢下来,随后起身便要打算离去。这让柳氏的心中多少紧张了起来,她莫非当真会将那件事情捅出去?
柳氏的心里很清楚,一旦事情被捅出去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她紧攥着拳头,手紧紧的握着锦被,心中纠结不已,不知该作何决定。
最终在凤慕予走到门前的时候,柳氏终于忍不住喊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够为琦渊将此事给解决,那么嫁妆我到时候就全部给你。”
听到这个答案,凤慕予笑了,可是笑意中却透着几丝寒意。她的步子随之顿住,转身看向后来的柳氏,说:“不,我希望夫人现在就能够交出来。”
“不可以!”柳氏当时就拒绝,她也很清楚,凤慕予的嫁妆是她如今最后的筹码。一旦自己交出去的话,万一凤慕予突然撒手不干了,到时候自己岂非是什么都没有?
面对柳氏的拒绝,凤慕予也不气恼,只是风情云淡的说道:“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清楚,你如今没有任何资格能够同我谈条件。”
她柳氏如今被禁足,根本就没有法子去做任何事情。在这样的事情狂,试问柳氏如何去反驳都是没有用的。
而凤慕予正是看重了这一点,为此才将柳氏给捏的死死。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希望你能够明白,一旦失去的话,那可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凤慕予神色淡然的说着。
柳氏气得直咬牙,可还是犹豫了起来:“要是我将东西给了你,最终我得不到自己所想要的,到时候又该如何?”
凤慕予笑着,缓步走到柳氏的面前,轻声说着,“我已经将话说的很明朗,我不会陷整个丞相府不利。我乃是丞相府嫡女,若是事情传了出去的话,对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事实就摆在面前,可是柳氏这样的人,有时候就是不愿意多去想想。只要她能够多去想想,这些事情自然就迎刃而解。
柳氏听闻后,她最终还是将自己神情中的戾气收敛了几分,神色稍许平和了下来,叹息一声说:“好,我将东西给你。”
随后,柳氏自己一人艰难地从床榻上起身,从一个盒子内拿出了一个钥匙交给凤慕予,并且说道:“你的嫁妆都在西苑的院子里,用这个钥匙大可打开。至于在我手中的店铺,我到时候自然会命人整理好了后送过去。”
她说着,眸光中对于那一把钥匙满是不舍。当初凤慕予的生母死后,自己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多了过来。如今却要将这东西转手赠予她人,让她如何能够割舍的下?
然而凤慕予压根就不放在眼中,毫不犹豫地从柳氏的手中将钥匙给拿了过来,嘴角绽放着笑意,说:“如此,多谢了。”
得到了嫁妆,凤慕予当时就走人了。
接下来,凤慕予回去后,当即就命人拿着钥匙去西苑,将东西都给自己搬过来。而这个举动,可是在丞相府闹得沸沸扬扬。
凤慕予连嫁妆都已经从柳氏的手中夺过来,由此可见,柳氏已然是大势已去。
不过至于那些事情并不需要凤慕予操心,自然有下人会为自己安排妥当,加上后面还有个如言跟进着,基本并没有什么需要自己费心的地方。
而这边凤慕予坐于岸前,手中不知在书写着什么,神情凝重认真。
如言从外面回来,掀起珠帘随后就走了进来,看到凤慕予正伏案书写着,当时就过去说道:“小姐,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
凤慕予沉闷的嗯了一声,随后也未曾多言,仍然在写着东西。而如言也不着急,耐着性子在旁侧等着。
片刻后,凤慕予将自己写好的书信给对折起来,交到了如言的手中,并且说道:“书信你拿着,送去任府。”
得了凤慕予的吩咐,如言也不敢耽搁,当即就下去了。
而凤慕予起身走向外面,院子内,彩云彩月二人正在对着账本,将那些嫁妆一一核对了过去。看这那几箱子的嫁妆,凤慕予眸中的神色愈发复杂起来,忽而叹息一声。
这些东西可都是母亲留给自己,奈何前世自己生性懦弱,白白将这些东西都落在了柳氏的口袋里,如今想想,凤慕予都替前世的自己有些肉疼。
这边彩云彩月在那里对账,凤慕予得知凤天从外面回来后,命人去准备了些吃食,随后就想着凤天的书房过去了。
由于彩云彩月在忙,为此凤慕予就带着新提上两个的二等丫鬟,春雪和冬雪二人跟在自己身后。这二人都是后来从牙婆子那里买来的,做事机灵也懂事。
凤慕予在前面走着,春雪在后面提着食盒,一言未发。等到了凤天的书房前,凤慕予忽而停住了步伐,看着面前的大门,还是抬首轻轻扣了几下门。
这个时候,门内忽然传来声音,问:“何人?”
凤慕予说:“父亲,是我。”
得知是凤慕予来了,这次凤天没有像之前将其拒之门外,而是命其进来。不过在进门前,凤慕予从春雪的手中将食盒给拿了过来,让她们在外面等候着,自己则带着东西先进去了。
这边刚进来,凤慕予就见凤天正在桌案前,伏首批阅着奏折。不过凤慕予并没有过去打扰,而是先走到旁出,将饭盒内的东西一一给拿了出来,随后摆放在桌案上。
等将东西放好后,凤慕予盛了一碗白米饭。
从祖母那里得知,父亲一早就出去了。进来边关战事吃紧,想来朝中有不少事情都等着父亲忙碌着。
等米饭盛好后,凤慕予就将手中的东西给放了下来,随后走到凤天的桌案前,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公文,不免叹息一声。
父亲的确是官路畅通,一路做到了丞相的位置上。可是这位置是坐上了,肩上的担子要沉重许多。
想到这一层,凤慕予眸光沉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缓过神来,轻声说着:“父亲,先过去吃些东西吧。”
本来凤天是打算将手中那些事情处理完了再去,可是一闻到那香气扑鼻的饭香,顿时觉得府中也有些饥饿。恰时他一抬首,对上了凤慕予那满是期待的目光,心下纵使想拒绝,最终还是未曾开得了口。
他将手中的毛笔搁置了下来,随后说道:“不知今日要吃什么好东西。”
得了凤天这个回应,凤慕予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随后解释道:“父亲过去看看就知晓了。”
听她说的如此神秘,凤天多少也有些好奇起来。当时起身就走了过去,刚一坐下,赶着桌案上的食物,几乎都是他平日喜爱之物。
这让凤天多少有些惊诧,这些年来,自己对于凤慕予很少接触,其中的原由有很多。只是让他没有想到,凤慕予几乎知晓自己喜爱的口味。
“红烧栗子鸡,我听华音说,父亲每次去四姨娘那边,必然是少不了这香喷喷的红烧栗子鸡。”凤慕予说着,将放在远处的菜肴又端起,随后放在了凤天的面前。
“四姨娘?”凤天有些惊诧,显然是对凤慕予忽然提到四姨娘有所不解。
那一丝神情也落入凤慕予的眼中,当时就解释前来:“本来我想过来探望下父亲,谁料三妹带人过来。说是父亲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谁人都不见。我得知后,这才端着食盒过来了。”
“这些菜肴,其实都是四姨娘为父亲准备的。”
其实上次自己为父亲当下那一刀后,迷迷糊糊听见,其实父亲这么多年都没有忘了母亲。而关于那些嫁妆,自己粗略的看了下,其中并没有丢失什么。
按照柳氏的性子,这些东西一旦落入她的口袋里,只怕是连渣滓都不会剩下。可如今却保存地这么完好,凤慕予觉得必然是同父亲有所关联。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原来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在默默的关注自己,保护着她和家兄。
想到了这一点,其实凤慕予看来,母亲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余下的人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总归不能够让父亲孤独终老。
在父亲的妻房之中,四姨娘的确是最懂得父亲之人,为此让四姨娘能够陪在父亲的身边,对于这一点,凤慕予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从凤慕予的口中听到四姨娘,又听到他亲切的喊了一声三妹,这让凤天深邃的眼眸变得复杂起来。
他先端起了饭碗,随后问了一声:“你……同的华音的感情不错啊。”
“先前有些误会,可是再怎么说,华音也是我的三妹。自家姐妹,哪儿又有那些隔夜仇?”凤慕予说着。
前世的事情她能够明白四姨娘和凤华音乃是迫不得已,柳氏的逼压,想要生存那不得不做。可是如今四姨娘和凤华音主动投靠,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好心相对,既然如此的话,自己又何必去咄咄相逼。
正如自己同父亲所说,她们二人的身上到底是留着凤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