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的淡淡薄雾中,掘突缓缓步行,手中牵着枣红马的缰绳,亲自护送着褒姒和阿喜,慢慢逼近了水龙关。
“王上,掘突将军护送平太后和皇后娘娘安然回来了!”水龙关前,心急如焚的初修身披盔甲,亲自驾驭着御马四处搜寻,突然,马铃响起,喜气洋洋的大将武功下马激动地向初修禀报道。
“是嘛!”初修顿时来了精神,亲自挥舞马鞭,驾驭这宝马,飞驰到掘突的队伍中来。
“王上万岁,臣等给王上请安!”此时,掘突和程荣的马队会和,一起给眉开眼笑的初修请安道。
“都起来吧!”初修不顾掘突和程荣的行礼,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奔到了褒姒和阿喜骑着的枣红马面前,先给褒姒行了个礼,然后兴冲冲地接住阿喜的皓腕,轻轻一用力,将阿喜抱下马来。
阿喜喜滋滋地依偎在初修的怀中,脸蛋早就羞得绯红,冲着初修微嗔道:“王上,这么多人在这,阿喜可是一点事都没有。”
“没事就好,你们一位太后,一位皇后,可把大家都调动起来了!”初修笑呵呵地捏了捏阿喜的鼻子,眉飞色舞道。
“王上,本宫这一趟虽然是鲁莽至极,不过本宫还是想提醒王上,坚壁清野太残酷了,特别是让百姓烧屋撤离,一些不守规矩的部队趁机为非作歹,抢掠百姓,这样和西戎贼兵有什么两样?王上,保民而王,咱们必须设法让百姓减少损失!”褒姒颦着眉,认真地目视着初修,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好,太后说的有理,朕一定会严加整肃军纪!”初修愉悦地点了点头,回首看了看程荣和掘突。
众人有说有笑地回到水龙关,忽然有人进入帅府递上了一封西戎发来的书信,初修不以为然地打开一瞧,竟然是西戎要议和的书信,顿时纳闷起来,将书信交给程荣询问道:“程爱卿,坚壁清野刚刚开始,西戎攻城也未受挫,怎么会突然下书求和,他们骨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程荣细看书信,捋须笑道:“王上,西戎大军超过十万骑兵,养精蓄锐,却突然提出议和,如若他们不是没有战意的话,那必然另有阴谋,王上千万不可轻易答应,依臣的意思,不如咱们也赞成和谈,却在和谈的时间上,能拖就拖,这样西戎的粮草渐渐消耗完,他们就只能原形毕露了!”
“嗯,此言甚善!”初修格外满意道。
时间一下子便过了三十来天,西戎见初修不肯出水龙关参加议和,恼羞成怒,从翌日开始,打造云梯,并利用水龙关周围的云台,向着水龙关大举进攻,一时间,杀声震天,箭矢如雨,水龙关前血肉横飞,刀光剑影,打的难解难分,由于掘突和程荣坚壁清野成功,将大批粮草囤积于城内,所以周军士气很旺,一举击退西戎猛攻,并且杀敌无数。
眺望着战场上的累累尸体,面露喜悦的掘突不禁爽朗一笑,对身边的程荣说道:“大人,多亏你的妙计,现在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形势大好!”
程荣欣然望着掘突,忽然轻轻摇头道:“掘突,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你看,西戎兵马分布在水龙关各个城门方向的云台,对我们威胁最大,我们连日坚守,西戎必然以为我军害怕野战,今夜月黑风高,咱们出动骑兵,突然开门杀出,用火把烧毁西戎云台,这才叫釜底抽薪!”
“程大人,你放心吧,有我掘突在,不超过三个时辰,我就叫西戎贼兵的云台变成一片火海!”掘突满怀信心地冲着程荣舒然一笑,便提着长戈下了城墙。
水龙关临时寝宫,褒姒一个人凭着栏杆,凝视着半空的望月,暗自伤心。
“小主,怎么了?”这时,身为皇后,一身珠环翠绕的阿喜缓缓步上前来,轻声呼唤褒姒道。
褒姒蓦然回首,冲着阿喜淡淡一笑道:“阿喜,这么晚了,你怎么不陪着王上?”
阿喜抿嘴一笑道:“我不放心小主嘛,小主有什么心事,为何凭栏垂泪?”
褒姒长叹一声道:“阿喜,我是担心明月、惠月,还有我的小公主,小公主真是可怜,出生这么久了,我这个做娘的还没有时间给她起一个像样的名字,我真是害怕,芸娘这个人那么凶残,万一,她拿我的小公主来威胁我怎么办?”
“放心吧,小主,若不这样,我找时拜托一下掘突公子,让他派人进宫营救,不就得了?”阿喜的眸子,闪烁着喜悦道。
“不,阿喜,不能再这样麻烦掘突公子了,今晚,他会有一场生死厮杀,我们千万不要分了他的心!”褒姒紧蹙眉头,柔声吩咐道。
月黑风高,在这鬼魅般的夜空中,一支声音微小的骑兵队伍每人披着黑色斗篷,在掘突的率领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逼近了西戎人的云台,骤然间,火星冒起,凶猛的火焰腾空而起,惊慌失措的西戎骑兵吓得六神无主,纷纷冲出大营迎战。
掘突明锐的目光已经把握战机,但见他把长戈一挥,如狼似虎的大周虎贲军一声呐喊,便杀进西戎军队中,如同砍瓜切菜般,杀的西戎贼兵死伤惨重,遍地横尸!
“元帅,大周军队袭营了!”一片混乱中,西戎元帅安达刚出大寨,便有惊慌失措的斥候前来禀报道。
“不要慌,命令弓箭手,遇到火光便乱箭齐发!天亮之后,周军必然不敢多呆!”安达眼睛一转,沉稳地命令部将道。
一时间,夜空中箭矢齐发,掘突的骑兵见云台已经全部摧毁,前面敌情不明,纷纷请求掘突撤退,掘突眺望了一下敌军阵营,不禁对安童说道:“安童,没想到这个西戎的新元帅安达,比起伯丁更加狡诈,日后我们可要多加小心!”
“嗯,公子,天快亮了,我们撤退吧。”安童向掘突建议道。
“撤!”掘突长啸一声,带着手下骑兵立刻退出了西戎大寨,消失在茫茫长夜中。
此时,镐京城中,芸娘自打上回被褒姒射中胳膊,受了轻伤后,一直暴怒不已,准备至留在蒹葭宫中照顾小公主的明月和惠月于死地,但是宋王惠恩却极力反对,反而劝说芸娘道:“芸娘,褒姒毕竟是本王的养母,再说,小公主也是本王的亲妹妹,本王怎么可以冒着被天下指责的危险去加害她们?这实在是不智之举!”
芸娘立刻哭丧着脸,委屈地向惠恩要挟道:“王爷既然要成全自己的美名,那就得答应芸娘一个请求。”
“芸娘,只要不杀小公主,你有什么请求,本王一律答应!”惠恩勉强笑道。
“好,王爷,那我们就派人断掉水龙关的军粮,活活把初修他们饿死!你放心,我芸娘会派人和西戎元帅联系,暗地里围城不战,只等水龙关粮尽了再说!”芸娘鬼魅般地娇笑道。
“不,芸娘,这还不够,咱们要想办法,把水龙关中的现存粮草也全部烧毁!”惠恩冲着芸娘诡异的一笑。
一连几日,西戎大军自打云台全毁后,便各守营盘,围城不战,心中疑惑的掘突听说这一军情,赶紧和程荣亲自登上城楼,观察军情。
“掘突,看起来西戎行动诡异,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咱们这几日,必须小心才是!”程荣思忖再三,提醒掘突道。
“启禀元帅,我们的粮库突然着火,所有的粮草,都被点着了!”正在这时,忽然大将武功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急不可耐地向掘突禀报道。
“糟了!一定是西戎奸细所为,快灭火!”掘突的脑门,顿时一片混乱,赶紧和程荣,心急火燎地赶到失火现场,此时,粮库已经烟雾熏天,烧黑的粮食像一片片黑炭,狰狞无比地展现在掘突和程荣眼前。
“武功,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疏忽?让粮草失火!”怒不可遏的掘突拼命拽住武功的衣襟,大声质问道。
“元帅,都怪末将无能,刚刚一群百姓说是要进献粮食,便骗开了粮草库的大门,没想到,就那么一刻儿功夫,大火便燃起来了!安达,一定是安达派的奸细干的!”武功欲哭无泪道。
“不对,武功,水龙关防守严密,怎么可能会让西戎奸细混进粮草库?一定是我们军中有奸细!”程荣警觉地提示道。
“到底是谁?是谁这个可恶?”武功一时间急红了眼。
“算了,武功,现在我们再查也是无用,奸细不会那么傻,一定早就跑了,咱们现在还是想想,粮草没了,我们如何守住这座水龙关,关内超过十数万兵马怎么活?”掘突懊悔地叹气道。
“和谈,现在只有与西戎进行和谈了!”程荣捋须沉思,忽然语出惊人道。
“诸位爱卿,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日我军的粮草库,为何会无故烧毁?没有了军粮,我们如何坚守水龙关?”行宫之内,气急败坏的初修怒视着脚下的群臣,大为光火道。
“王上,眼下之际,咱们只有向镐京请求粮草支援!”秦侯上前进谏道。
“这怎么可能,宋王惠恩已经明里暗里在镐京企图篡位,他如何会真心派人支援?”上大夫周密大声质疑道。
“要不这样,王上,臣以为,我们不如直接派人突围,颁布圣旨给附近的诸侯国,让他们前来勤王!”程荣建议道。
“好,就这样!安童,朕派你突围宣旨!你可一定要不辱使命!”初修抱着期待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安童。
五日很快过去,在第六日的时候,安童带领着部下骑兵突破城外的西戎军营,回到城内,初修赶紧召见安童,急切地当面询问道:“安童,怎么样?诸侯有没有发兵勤王?”
“王上,不知是何人,在京畿散布流言,胡说王上企图谋害太后,太后已经下了密诏,重立宋王为天子,所以地方诸侯都犹豫不前,不肯发兵!”安童垂头丧气地禀报道。
“混账惠恩!真没想到,他如此阴险,竟然散布谣言,要至朕于死地!”初修顿时龙颜大怒,暴跳如雷道。
“王上,眼下已经很明白了,宋王惠恩之所以可以处处比咱们先出手,遏制咱们,把咱们逼入死地,究其根本原因,是因为王上的身边,有宋王惠恩精心安插的内应,一直在监视出卖着我们!”初修身边的程荣,忽然压低了声音,俯着初修的耳朵说道。
“是谁?其实朕也早就怀疑了,只是不大敢肯定!”初修的眸子里闪耀着光芒,目视着程荣。
“好,那就召武功将军今日到朕的书房一叙吧!”初修突然呵呵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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