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修冲着武功呵呵大笑道:“这有什么,本王放阿喜回京,其实也是为了证明本王起兵并非谋反,而是清君侧,如今程荣从京城的援兵尚未赶到,本王手下的铁骑超过水龙关十倍,就算是强攻也可朝夕破城,有什么好气恼的。”
“王爷英明,那就请王爷下令攻城吧!”武功豁然开朗,赶紧拱手向初修请命。
“启禀殿下,程荣的援军已经从京城方向赶来,就在我军后方!”这时,先锋周刚慌慌张张地上前禀报。
“他们来了多少人?”初修轻蔑地望着周刚。“王爷,援军不超过千人,但是,他们的大旗上挑着据说是天子的赦免诏书,到处说是王上知道了真相,准备为殿下平反呢。”周刚欣喜异常地回禀。
“喔?真是没想到,阿喜那个小丫头倒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么快就替本王排除了谣言,真是好样的!”初修的嘴角,顿时浮现出一丝笑意,他赶紧下了马,带着武功和周刚,来到程荣援兵的阵前。
对面旌旗飞扬,程荣眺望远方,见果然是鲁王初修和几员偏将步行过来,不禁大喜过望,他赶紧下马迎接,并亲自捧着一道诏书,来到初修的面前。
“程大人,多谢你来传旨,是不是父皇已经知道本王是**佞陷害,方才被动起兵的冤屈了吧。”初修笑盈盈地向程荣一拱手,朗声说道。
“王爷好运气,幸好是天子英明,皇后娘娘温婉贤德,看了阿喜姑娘送来的信笺,顿时焕然大悟,赶紧下了赦免王爷的诏书,您看,诏书里面已经说明,其实姜妃娘娘并没有被害,而是西戎奸细故意散布的谣言作怪。”程荣将天子诏书当面递到了初修的手上。
初修看了良久,发现父皇不但否认姜妃被囚禁,还夸赞自己仁孝,顿时松了口气,不过刚刚愁下眉尖,又上心来。
“鲁王殿下,现在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殿下的冤屈也已化解,殿下还有什么忧愁之事吗?”程荣窥见初修的愁容,赶紧拱手询问道。
鲁王初修向着程荣倏然一笑道:“大人容禀,其实父皇骂我还算好,我素知父皇为人刚毅多疑,如今父皇这么轻松便安抚于我,恐怕日后父皇会对我疑忌更深,请大人教我,究竟有何良策可以避祸?”
程荣捋须一笑道:“殿下果然是深思熟虑,为了避免王上的猜忌,殿下倒不如赶紧自解兵权,带领所部以防备西戎为名义,退回鲁国,从此甚少参与朝政大事。”
“多谢大人指点!”初修心领神会,赶紧施礼答谢道。
“不过,我还有两个条件,希望大人可以上禀父皇!”初修思虑再三,忽然又拦住程荣的去路,拱手请求道。
“殿下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趁着兵权未交出,赶紧找王上讨价还价!”程荣欣然笑道。
“程大人,朝中最大的奸臣,便是阁臣陆凯,这个老小子,结党营私,蛊惑我的母妃,胡作非为,我希望父皇可以将其绳之以法!”初修愤怒地说道。
“这个,我劝殿下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如今陆凯是王上手中的一把杀人刀,杀了他,必将引起朝中又一场腥风血雨。”程荣连连摇头道。
“那么,这一件大人必须答应我,就是,我想娶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阿喜!”初修忽然腼腆地压低了声音。
“什么?王爷看上了阿喜姑娘?”程荣顿时冲着初修呵呵一笑。
“莫非大人取笑初修?”初修一时间面色绯红。
“不不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喜欢的,总比没喜欢的强,在下这就回京给殿下说媒!”程荣禁不住喜气洋洋道。
初春的晚霞,在初修的眼中,突然变得无比璀璨动人。
水龙书人殿,当程荣回来复命的时候,明贡已经整整一日茶饭不进,他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注视着殿上的每一个朝臣。
“启禀王上,大功告成,鲁王殿下再接到圣旨后,已经主动交出兵符,并且率领军队退回了鲁国。”程荣乐滋滋地向明贡行了一礼道。
“喔?那太好了!既然鲁王自己解了兵权,那鲁国的数万大军便非他所有,朕看,修儿也不必再率兵回鲁国了,朕立即下旨,召鲁王进京,然后,趁机把他留在京城软禁!”明贡长叹一声道。
“王上,万万不可!”这时,宋岩突然发急了起来,拼命跪在明贡脚下,一个劲叩首道:“启禀王上,鲁王可是您的亲生儿子,若是引诱进京幽禁捕杀,必然失信于天下,而且我大周边陲,从此也少了一大臂膀,请王上三思!”
“不用再说了,这个逆子,竟然想取朕而代之,朕岂能轻易放过他?”明贡怒目圆睁,拍案而起道。
蒹葭宫,春风熏陶,花香送暖,褒姒闷闷地坐在软榻上,身边陪坐着笑嘻嘻的阿喜和明月惠月等丫头,围在一起猜骰子玩,忽然细帘子微微一颤,从外面轻盈步进了优雅文静的梅贵人。
“皇后娘娘,听说在前朝,程荣大人奏请王上,要让阿喜姑娘嫁给鲁王殿下!”素来内敛的梅贵人这回没等褒姒问明来意,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鲁王要娶我?”阿喜一时间听得呆了,当着众人的面,闹了个大红脸。
“阿喜,你年纪也不小了,正好鲁王与你年龄相仿,我看这段姻缘确是不错的!”褒姒欣欣然目视着囧囧的阿喜,抿嘴打趣道。
“什么呀,他那种人,我怎么敢嫁给他?”阿喜捂着脸害羞道。
“不过皇后娘娘,这桩婚事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因为王上决定,直接把鲁王调回京城,恐怕,要对鲁王不利!”梅贵人担忧道。
“把鲁王一个人召回京城?那岂不是要杀掉或幽禁鲁王?”褒姒顿时吃惊不小。
“皇后娘娘,我现在担心,鲁王会不会奉召进京,万一他察觉到王上的动机,岂不是要真的反了!”梅贵人颦眉道。
“这回本宫才真正有些觉察,原来以往在京城和各地散布谣言,诽谤诋毁的人,不仅仅是姜妃组织的,更加危险的,是陆凯!”褒姒眉尖一蹙,焕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