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朝的中心,宮宇巍峨的朝阳宫,六宫嫔妃庄重地齐集蒹葭宫,向大周皇后褒姒行一肃六跪大礼。
“静贵人,你怀有身孕,就不必随她们行礼了,好好保重。”悠然娴静的褒姒,目视着瑟瑟发抖的静贵人,面容和蔼,轻启道。
“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静贵人顿时感激涕零,向着褒姒福了一福。
“姐姐,看来这个静贵人也完全被褒姒的眼泪收买了,长此以往,她和褒姒一条心,相继诞下皇子,娘娘和鲁王殿下的面前,岂不是又多了一层障碍?”妃嫔散去以后,沿着蒹葭宫的长廊,满腹心事的葛妃悄悄喊住了步行在前方的姜妃。
“怎么,本宫还未急,妹妹倒是急了?”姜妃目视着葛妃,哑然失笑道。
葛妃垂着首说道:“姐姐,你也是知道的,我那外甥女倩雪没有丝毫的心计,虽然她是褒姒的好姐妹,不过进宫那么多年,雪贵人虽然跟王上走得最近,但是一直没有怀上龙种,依我看,褒姒疼爱雪贵人,也不过是徒有虚名,该防范的,她照样防范。”
“呵呵。”姜妃听了葛妃一阵抱怨,不禁用帕子捂住嘴轻笑了几声:“妹妹也不必恼火嘛,王上一直当雪贵人是个孩子,没有怀上龙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是,雪贵人也已经十九岁了呀,再这么下去,她非得老死宫中,孤独余生,依我看,褒姒不过是假仁德,真小人,也不知她暗地里使了什么法子,让我这个傻外甥女死心塌地的跟着她。”葛妃愤愤不平道。
“葛妃,靠人不如靠己,既然人家非要挡在我们的面前,让我们不好过,那我们不如自己动手,把挡在路上的障碍都清除掉,妹妹你是知道的,本宫的儿子鲁王初修,是王上唯一成年的长子,王上的年纪也不小了,日后若是本宫的修儿登上宝座,自然没有任何异议,而妹妹你和雪贵人,都可以跟着本宫享享清福,若是褒姒和静贵人生下的皇子喧宾夺主的话,很难想象,依妹妹跟她们的交情,她们会对妹妹如何?”姜妃凤目微睁,危言耸听地说道。
“娘娘,妹妹必然唯娘娘马首是瞻!”葛妃毅然决然地表忠道。
“好,妹妹,等本宫的修儿登基那日,本宫必然不会亏待于你,如今,你只需按照本宫的布置,派人到宫外散布流言,然后再与本宫从长计议。”姜妃胸有成竹地浮起一阵笑容。
水龙书人殿,听说黄河一带入夏发了大水,心急如焚的明贡,紧急召见程荣、陆凯、褒尚等阁臣,商量救灾对策。
“启禀王上,黄河发大水,是因为黄河底部积淤太深,河床高于平原所致,一到雨季,自然水涨船高,臣建议,迅速调集劳役,星夜改变河道,再沿岸筑堤,等河水超过河床的时候,开闸放水,彻底改变黄河水的流向,然后清理河底淤泥,这才是长久之计。”程荣认真地禀奏道。
“嗯,程爱卿果然是老成谋国,就依爱卿。”明贡龙颜大悦道。
“启禀王上,臣在宫外听说,黄河之所以会突然发大水,是因为有人暗中破坏,在河北,流民超过万人,他们是怨恨朝廷,才故意囤积河水,制造混乱的。”这时阁臣方进提出异议道。
“什么?河北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流民?地方官员是干什么吃的?传朕的懿旨,立即派人赴河北抚慰流民,帮他们重建家园。”明贡双眉紧锁道。
“启禀王上,安抚流民,必须要朝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出巡,方可事半功倍。”方进提醒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程荣去吧。”明贡心领神会,冲着程荣微微点了点头。
“恭喜王上,有程荣大人亲自出马,臣认为,不超过一个月,必然可以安抚地方。”方进恭维道。
蒹葭宫,此时正值酷暑,宫内用冰块等物,置于冰窖中消暑,褒姒正是有四个月身孕的人,所以宫人照顾,更是关怀备至,大热天不让褒姒在毒日里头遛弯,所以褒姒大多数时间,都躺在宫内安胎。
“启禀小主,雪贵人来了。”这时,喜气洋洋的宫女明月,几步进来,笑眯眯地向褒姒禀报道。
“原来是雪儿呀,快让她进来,大热天别在外晒化了!”褒姒俏皮地打趣道。
“皇后姐姐,又拿雪儿开心,不过皇后姐姐的小宝宝都几个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的笑脸?”褒姒话音未落,雪贵人已经嘻嘻哈哈地步到褒姒的面前福了一福。
“傻子,还早呢,哪一日,你也给王上生下一个皇子,大家作伴?”褒姒抿着嘴打趣道。
“我才不要呢,雪儿还小,如果有了孩子,就不能天天陪着皇后姐姐玩了!”雪贵人娇滴滴地憨笑道。
“嗯,以后总有一天,你是要自己当家做主的,可不能总是这样胡闹。”褒姒点着雪贵人的额头,欣然道。
“启禀小主,静贵人带着宫女来请安了。”这时,佩环响处,阿喜已经自个儿打了细帘子,上前福了一福。
“这么大热的天,静贵人还有着身孕,怎么就这么冒冒失失就来了,快请。”褒姒诧异地吩咐道。
须臾,静贵人已经恭恭敬敬地步进来,向着褒姒请安。
“静贵人,你也有五个月身孕了,要好好保重自己,没事千万不要乱跑,小心动了胎气。”褒姒一双含情目打量着羞羞答答的静贵人,不禁平静地劝慰道。
“谢皇后娘娘的深情厚谊,奴才真是愧得慌,皇后娘娘对奴才这么好,奴才当初还陷害过皇后娘娘。”静贵人感怀道。
“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如今,本宫只希望,后宫祥和,大家互帮互恃,共同辅佐王上。”褒姒和蔼道。
“小主,现在正是正午,实在闷热,奴婢让他们端上冰盒,多加几块冰,贴着小主吧。”阿喜窥见褒姒和静贵人都汗流浃背,不禁关切地上前建议道。
“好,阿喜,快去办吧。”褒姒点了点头。
目视着阿喜的背影,静贵人赶紧向着褒姒悄悄说道:“皇后娘娘,最近您有没有听说,如今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有人四下造谣,攻击娘娘阴险歹毒,陷害宫妃,简直说得一无是处,更可恨的是,他们颠倒黑白,说鸢贵人和芳贵人,都是娘娘暗中害死的,这些混账话传得家喻户晓,简直就是在恶意诽谤,皇后娘娘可千万小心,臣妾担心,有包藏祸心之徒在暗中一直盯着皇后娘娘,想至娘娘于死地。”
褒姒双眉紧蹙,忽然又莞尔一笑道:“静贵人,多谢你好意提醒,那帮人,兴风作浪,由着她们闹去,反正本宫又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坏。”
“小主,冰盒来了。”这时,喜滋滋的阿喜,引导着小太监,将装满冰块的柜子抬上前来。
“皇后娘娘,这冰盒果然是名不虚传,臣妾此时,竟然感到如沐春风。”眉目欣喜的静贵人赶紧夸赞道。
“静小主,方才你说,有人在京城外面安排细作,到处造谣,颠倒黑白,您指的是谁?是秋云轩的姜妃吗?”这时,阿喜回过头,奇怪地问静贵人道。
“阿喜,别胡说。”褒姒赶紧冲着阿喜使了个眼色。
静贵人赶紧接话道:“皇后娘娘,您千万别责怪阿喜,阿喜说的或许十分有道理,姜妃毕竟原来是皇后,而皇后娘娘最近鼓动王上不立太子,又妨碍了姜妃母子的储君美梦,她们暗中痛恨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可不防呀。”
静贵人一边说,一边捂住嘴大咳,宫女欣儿赶紧给她捶背,不到半晌,静贵人忽然面色大变,捂着小腹,呻吟起来。
“静小主,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冰太凉,动了胎气?”阿喜顿时大惊失色,立即扶起头晕目眩的静贵人。
“血!小主,是血!”这时,一边侍立的明月吓得大声呼唤了起来。
褒姒定睛一瞧,这才发现,静贵人的座位上,果然鲜血淋漓。
“快!立即扶静贵人回雨晴宫,通知王上,马上请太医诊治!”褒姒顿时焦急万分,急匆匆地吩咐左右道。
这时,已经到了黄昏,正在水龙书人殿处理政务的明贡心急火燎地赶到雨晴宫,目视着躺在榻上,双目紧闭,面无人色的静贵人,不由得悲恸不已。
“启禀王上,静贵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小皇子”无可奈何的周太医沮丧地跪在明贡的脚下。
“什么?寡人的一个皇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一定要严查!大庭广众之下,静贵人究竟是如何突然堕胎?若是以后皇后也如此,岂不要天下大乱?”明贡怒视着战战兢兢的太医,一时间火冒三丈。
“启禀王上,听说,静贵人堕胎的当时,是在蒹葭宫向皇后娘娘请安,按照阿喜姑娘的说法,那时,为了避暑,阿喜姑娘让人呈上了冰盒,后来不知为何,静贵人就感到不适,突然堕胎了。”周太医一五一十地奏明道。
“立即命宫内禁用冰块,静贵人已经出事,若是再伤了皇后,岂不雪上加霜?”明贡愤然道。
“启禀王上,冰盒本是乘凉之物,放在孕妇面前,应当没有丝毫害处,但是,当日静贵人究竟因为什么头晕目眩,臣至今尚未查出端倪。”周太医回话道。
“真是可惜,程荣奉旨在外,不在寡人身边,否则,他必有注意。”明贡不禁皱眉道。
蒹葭宫,庭院深深,忿忿不平的阿喜,一个人独自倚在栏杆那边,手中握着绣花针,向着刺绣漫无目的的乱扎一气,一边扎,还一边喃喃自语。
“阿喜姐姐,怎么了,为何一个人独自在这生闷气?”这时,明月轻盈地步了过来,怔怔地问阿喜道。
“明月,咱们小主,就是太老实,你说气人不气人,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静贵人来了一趟蒹葭宫,便莫名其妙的堕胎了,如今到处都在传说,是小主下的毒手,小主被骂的有多惨!我真是恨自己没用,要是能找到那个散布流言之徒,本姑娘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阿喜气呼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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