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在问她为什么生气,但那双如星光辉映的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白芷慢腾腾地翻了个身,留给他个背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司马惊鸿笑着在她腋窝处胳肢了一下,“你说我哪只眼睛看到的,明明你都把朕关在外面了。”
“去,不准咯吱我。撸”
……
门口处守立的宫女听见了里面的声音,扑哧笑出来,却又吓的立即以手掩住了嘴,皇帝和皇后娘娘真是太有爱了。
她们要是也能有皇帝这样的夫君现在就死都值了。
“朕刚刚去了趟晨阳宫那边,再让他们把进度抓紧一点,皇儿应该就可以在晨阳宫出生了。”夜里,司马惊鸿在床边躺下。
白芷手捧着鼓鼓的肚子,把‘肥硕’的腰肢向里侧挪了挪,“暂时先不要搬的好,一般新房子都要晾一晾,通风一段时间才能住人的。”
“也对,那叫什么?装修污染,对装修污染。达”
司马惊鸿想起了在现代时听到过的那个词,他还知道,在现代有很多人因为过早搬入新装修的房子而得了白血病的事。
其实,在古代,装修材料也是纯天然的,根本不会有什么甲醛之类的有毒气体,但白芷认为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对了,你今天好像处罚了一个监工是吧?”司马惊鸿让她枕着他一只手臂,将她揽在臂弯里。
白芷嗯了一声。
司马惊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你可知道那是谁的孩子?”
“谁?”
白芷把玩着司马惊鸿一缕发丝,漫不经心地问。
司马惊鸿道:“是工部尚书的独子。”
白芷道:“他老子向你告状来着?”
司马惊鸿摇头,“他教子甚严,听说了皇后责罚柳一长的事,回去后又让人补了二十板子。”
白芷扑的一笑,抬起一双明眸忽闪着,“这是为什么?”
司马惊鸿道:“他老子觉得柳一长给他丢脸了呗。”虐待生病的工人,被当今皇后责罚,这对于一个对严于律已,教子极严,又视名誉如命的人来说,自然是严重的。
白芷道:“那说明,他老子还不糊涂,知道他儿子做的不对。”
司马惊鸿道:“你不了解,其实柳一长,是一个挺不错的少年,至少,他不会干出虐待工人的事。”
他听负责保护白芷的隐卫向他汇报了当时的事后,也叫人了解了一下,那个柳一长,也是因为前面有一个工人装病,骗过他,又恰赶上他当时心情不好,也没问青红皂白,直接就给了那生病的工人一脚。
他低头瞧去时,白芷已经睡了,月光下,可见她轻合的眼睫,睡的安宁。
另一个时空
凌琳端着一碗汤药轻轻地推开了白流风卧室的门,后者靠在床头,深邃的眼睛闭着,眉心轻蹙,正在忍受疼痛的折磨。
凌琳端着由她亲自熬制的汤药走过去,轻唤了一声,“流风,吃药了。”
自从月圆之夜,白芷他们离开,已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白流风也卧床了将近一个月。
为了打破那个禁咒,安全地送小四离开,白流风动用了必生功力,身体受到极大的反噬,五脏六腑受伤严重,筋脉尽乱,被几位师兄弟送回房间后,便一直卧床不起到现在。
“流风,乖乖,吃药咯。”
凌琳用她活了这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耐心轻唤着白流风,他受伤卧床,她心疼的同时,却很珍惜这个可以接近他的好机会。
白流风这些日子以来,连下床走路都是奢侈,凌琳便自告奋勇承担了照顾白流风的责任。
她不但把自己的被窝卷搬到了白氏老宅,还日日衣不解带地伺候他,夜里便在他房中打地铺,从一日三餐,到端汤熬药,大小解,凌琳全都一人承包。
白流风赶她都赶不走。
偏他还没什么力气,想将她扔出去都不可能,就是多说几句话他都会虚弱的喘半天气。
此刻,白流风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眉心轻动,却并未睁眼,只绷紧了下颌,吐出两个字:“出去!”
凌琳却并不在意,只凝眉瞅着白流风苍白削瘦的容颜,无比心疼,如果他能快点儿好起来,让她滚出去她也愿意。
“白流风,我是不会走的,你要是有力气,你就把我丢出去,没有力气,就别废话,吃药!”
这些日子以来,凌琳对白流风,那是钢柔并济,软硬兼施,就为了让他吃她喂的药。
白流风对她说了多少个“出去”,多少个“滚”字,凌琳都不记得了。反正,她在他面前,一向没有面子,也就不在乎什么滚不滚出不出去的了。
白流风听到她霸道的声音,眉心蹙的越发紧了,他一眼也不想看到她,“你……出去。”
“不。”
凌琳坚定地开口。
让她走,除非他从床上跳起来,拎着她的衣领把她丢出去,否则没门。
老天给她这么难得的机会照顾他,她傻的才会走。
白流风下巴颤动了几下,眼睛却仍然闭的很紧,“别让我更厌恶你!出去!”
凌琳却更加坚定地说:“不!”
白流风真想一巴掌将这恼人的声音拍出去,但是他的身体使不出丝毫力气。
“你别以为我没力气打你!”
他忽然张了眼,深遂的眼睛迸射出一缕可以杀人的寒光。
凌琳怔了怔,面对着这寒光迫人的眼睛,她还是有些畏怯的,但却仍然固执地说:“不,我不会出去,除非你把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