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颠簸的大红花轿中待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下了。
“小姐,到了。”
双儿馋着赵珀下了马车。
由于大红盖头,赵珀睁开眼也只看得到一片暗红。只能老老实实地任由双儿牵着自己向前走。
大概是到了位置,双儿放下了赵珀的手。取而代之的一条宽稠子。
接着,赵珀便在半瞎的状态听着不知哪位声音洪亮的女士发出的指令,乖乖照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就在赵珀顶着沉重头饰,左转右转,累得头伤都要再犯的时候,终于听见了那句“送入洞房!”
于是众人看到,原本垂头丧气的新娘子,在听到“洞房”后突然意气风发,精神百倍,挺直了腰板。
不知道众人的心思,赵珀牵着红绸子,欢快地走到了房里,在指引下坐到床上。
丫鬟们排成两左右两列,领头的双儿笑着道:“请新郎用喜秤掀开新娘的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赵珀的盖头被掀开,映入眼眸的是宋玠的俊美面容。
自己的夫君就是好看。
丫鬟们嬉笑着往二人身上撒红枣、莲子、花生等吉祥物。
若是平日里,赵珀也会愉悦地闹起来。但是现在,坐上洒满果子的床上,赵珀又饿又累,哪有这个心思。只能努力地露个笑脸。可惜是在太累,反而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惊悚感。
丫鬟们也懂得脸色,走完流程后便离开了喜房。
丫鬟们前脚刚走,赵珀后脚就迫不及待地扑向在了房内的小餐桌。
大猪蹄子,馄饨,红烧肉,小笼包……
赵珀大口大口地吃着。
宋玠便在一旁含笑看着。
赵珀吃到兴起处,拿起桌上的酒壶便往嘴里灌。
“咦?”这味儿不对啊。
赵珀无奈地看向宋玠。
这人居然把酒换成玫瑰茶了。
不过想到自己上次酒醉后的样子,赵珀发现她完全无法有任何异议。
“你不过来吃点么?”
“我看你吃。”
“你确定?这些菜可好吃了。我都没想到婚宴的饭菜能这么合我胃口。”
“谁说这是宴席的菜了?”
“一般不都是吃宴席的剩菜么?”
“宴席上的菜大多是图个吉祥,口味平平。这些菜是我让厨房单独给你做的。”
听了宋玠的解释,赵珀不由地开心起来。
吭哧吭哧地大快朵颐后,赵珀擦了擦嘴角,转身扑到宋玠身上。笑嘻嘻地说:“夫君,久等了。”
宋玠挑眉:“的确久等。”
“既然久等了,那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赵珀翻身滚到柔软的床上,伸了个懒腰。
“夫人,先别睡。”宋玠轻笑着说。
赵珀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护胸:“饭后不能做剧烈运动!”
宋玠失笑:“夫人穿着这么厚重的首饰和喜服,当真能睡舒服不成?”
“那我自己脱!”
宋玠把赵珀从床上掰起来,温柔地卸下她精致沉重的头冠:“夫人还真把我当禽兽了。”
赵珀感到头上的负担突然消失,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宋玠秀长的手指开始解她的衣扣,温暖的气息落在赵珀颈间,夹杂着竹林的清香。
厚重的喜服从床上落下,赵珀猛地把宋玠压到身/下,脸贴着宋玠的耳朵,低声道:“我才是禽兽。”
罗帐轻合,洞房花烛,一夜缠绵。
原主的身子虚弱,初经人事。赵珀醒来时,只感觉全身酸痛。
但想到结婚后第一个早上向父母请安意义非凡,不能耽搁,只好挣扎着想要起身。
哪知身子刚刚支起来一点,就被宋玠按了回去。
“不是要向你父母请安的么?去的晚了,不合规矩。”赵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说。
“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了,你可以晚点去。”
“我还以为按你的性格来看,你母亲一定是个极重视老规矩的人呢。”
“她的确是重规矩。不过我这把年纪好不容易成婚,她当然要对你仁慈亲善些。”
“舒服。”赵珀闭上眼睛,安安心心地睡了。
虽然又睡了个回笼觉,但赵珀平时都起得早,生物钟一时改不过来,不过卯时就自动醒了。
赵珀便干脆穿好衣裳,和宋玠一起去请安。
随着沉重的木门被丫鬟们推开,赵珀看到了端坐着的宋母。
宋母妆容精致,面色慈祥,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宋玠带着赵珀走向前去,一齐行礼道:“母亲。”
宋母笑着,不住点头。
她对赵珀说:“好孩子,宋玠和我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今日一见,看来你不仅是聪慧,而且貌美如花。倒把我一个老人家都看呆了。能娶到你,是我儿的福分。你嫁进了宋家,日后就要开始管理宋府了。你是顶聪明的孩子,把宋府交给你,我这把老骨头也能轻松一些了。”
“母亲放心,女儿一定尽力而为。只是日后若有不清楚的地方,恐怕还要来请教母亲。”
“那也不错,正好陪我聊聊天。宋玠哪儿都好,就是太忙了,都没时间和我说话。”
宋玠笑着提醒:“母亲,珀儿的事情可不比我少。”
宋母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你之前就和我说过了。我今天不就是和她提一下么,说不定她一心软就推了事情来找我了。”
赵珀接过话题:“我听说宋晨最近和舍妹走得近些,改日母亲想不想见见小妹?”
“哦?那我自然要看看她。若能亲上加亲,是再好不过了。”宋母欣喜道。她轻拍赵珀的手,和蔼地说:“赵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我现在一把年纪,别的也没什么想要的了,就盼着儿女美满。以后的日子,你能和宋玠相互扶持,我便也知足了。”
赵珀反握住家母柔软的手,轻轻点头。
宋母欣慰地说:“宋玠这小子,要是惹你不开心了,你只管来找我。我来收拾他。你被看他表面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心思可多了。真要当心点。”
赵珀笑道:“母亲就不怕我欺负宋玠么?”
宋母大笑:“那是最好。他就是欠欺负。”
和宋母又聊了小半个时辰后,请安方才结束。
赵珀心中也长舒一口气。
她原本担心宋母会刻意刁难自己。现在看来,宋母当了宋家主母这么些年,虽然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但还是和蔼亲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