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1)

于是在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我又回到了这个我最初居住的地方,一点改变没有,只是阿来的房间门口挂上了一副风铃,正讨巧的叮叮咚咚的响着。安琪还在上着班,我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位让阿来上火的我的替代者,它很警戒的缩在一个角落里看着我。那条狗似乎很怕阿来,果然,阿来走过去就给了它一脚,它呜呜地嘶叫着串进了我曾经的那个房间。

阿来转过头对我说,现在下午两点点,安琪回家还有四个钟头,你说怎么办?

我此刻扭头看着那条狗,它正躲在那个门后,将脑袋探出来,观察着我们。我对觉得它并不惹人讨厌,我甚至想上去抚摸它,一脸老实的样子。我扭过头,不愿再看它,对阿来说,按原计划做吧!

阿来得到肯定,钻进房间,这时那狗依旧那样看着我,似乎意图做出交流。我向它走过去,试探着伸出手,真是一条会让人喜欢的狗,竟然学会了迎合,我将手放在它头上,它顺从的半蹲在地,还用嘴噌了噌我的手,低声呜呜了两声。

我竟然觉得我挺喜欢它的,可能就如安琪一样,但此时阿来已经拿着他从寺庙里请回来的神圣的刀走出来,恶狠狠的表情,呼吸有些急促。对我说,快,快把它捉住,咱把它带到屋后下水道那里。我有些不忍心,那条狗看着拿着刀的阿来,又抬头看着我,我想它也许没那么复杂的心思,可能不知道我们要干嘛,所以我只好将它眼里的神情解读为疑惑,而不是害怕!

我们终究还是做不了善人,我们做了屠夫,阿来的佛刀也杀生了。我问阿来,你这不是从庙里请回来的佛刀吗?佛祖会不会怪罪于我们?

阿来一边进行着屠杀工作,凶相毕露。一边语气不屑地说,我说你们就都信了?那就是一把地摊上买的刀,你要不要我也去帮你请一把回来。哈哈。

我没理会他,我对他说,这是不是太残忍了?其实,它只是惹你讨厌而已,你就杀了它,会不会太没有人性了?

阿来说,你不能这么想,你怎么能从人性的角度来骂我,你吃了那么多肉,你只是没看见它们活灵活现的样子。但这个是没办法的,谁让它生来就是一碗菜呢?

那天阿来买了很多酒,乐呵呵的,他豪气的对我说,这喝酒啊,就是得就着狗肉才好。我依旧觉得残忍,更残忍的是阿来邀请我进行了这次屠杀,其实当阿来第一刀下去鲜红的血出来时,我就没了胃口。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条狗,从阿来的刀进入它身体里的那一刻,直到它没了呼吸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吭过一声呢?

阿来还是如我初识他一般活多,他依旧和我讲他和安琪的点点滴滴。他真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他的感情,总是能那么丰富而细腻的表达出来。他和我叙述他和安琪的感情,阿来头一仰,喝了那杯酒后,对我这样说,我既爱她,但又恨她!

我看着阿来,想起伟哥和我说过的话,你太爱,所以你就卑微了自己,你就越来越发现你自己渺小,所以也就有了怨恨。

我没有去宽慰阿来,我知道他只是想找个倾听者而已。现在的我已经远离了他们的生活,即使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我也知道自己不能陪着笑脸去帮他骂安琪真是个**,毕竟他的下半生和下半身都需要安琪而不是我。但尽管我知道他现在在这儿咬牙切齿,但是到了今天晚上,他又一定会柔情似水。我仿佛又听见了他们门口风铃叮叮咚的声音。

在他喝醉酒的前一秒,他说,这就是爱情啊,真他妈过瘾!

我讨厌着这样的阿来,但是我还是本分的坐着听他唠叨了那么久,也许是我太害怕一个人了。其实,我特别想摆脱这样独处的局面,但是我又不想搬回原来的地方,从回从前偷偷摸摸的生活。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和伟哥在一起,跟随他出入各种聚会上,只是我发现我并不怎么适应,我不太喜欢举起酒杯就互相夸赞,侃侃而谈,而且我也知道不会有人喜欢躲在角落里的我,我只好一次次地独自回到我的小屋子。

这段时间,九筒会经常来找我,现在的她似乎越发漂亮了起来,我相信这张漂亮的脸曾为她带来不少的生意。她现在每次都化很精致的妆,但其实她刻意的都是我最忽视的东西,我每次都猜错她的睫毛是真是假。

有一天,九筒再次来到我的出租房,她还拿着一个小本子,很精致的笔记本。她将这个本子很自豪的展示给我,我有些疑惑的打开它,里面竟然密密麻麻的都是她的笔迹。

我一瞬间以为她要来算账了,我问她,这是什么?

九筒在我旁边坐下,对我说,这是我写的一个个故事。

我大吃一惊,简直要起立了,我问她,是你的故事吗?

她白了我一眼,是我编的故事,就像童话故事一样。

我真是惊讶,她不光是个演员,她竟然还会写故事,我还以为这样的女人只会记流水账。但是转念一想,她真是不同于市井的女人,她的经历很丰富,她的情感很细腻。我只是不能相信有着她那种经历的女人,竟然能写出童话故事。

九筒似乎很是自豪,在她看来,这可能真是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她在一旁托着腮,说,我敢肯定,肯定会有人喜欢我写的这些故事的,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就喜欢看童话故事。因为它总是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无论多么坎坷的经过,结局一定是美好的,就像王子和公主,最后总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转头看她,那现在呢?你还相信吗?

九筒点头说,一样相信啊,我相信无论过程怎样曲折,但只要相信世上有美好的东西存在,自己就能够拥有的。你相信爱吗?相信美好不?我就可以让你相信,我给你找一个我写的故事啊。她翻了一篇,说,有一天,在一个大草原上····哎呀,我也不念了,我给你讲大概的。在一个草原上,有一匹被猎人一枪大得受伤的狼,后来他被一只羊救了,那只羊呢,就悉心照料着他,直到他好。最后,在一次狼群捕猎羊的时候,他就挺身而出,救了那只羊,然后他们就相互搀扶去远方了。很美好啊!

我对她说,你这不是抄的歌词吗?还不是啥好歌,是什么歌来着····

九筒一口否认,不是,这是我编的故事,美好的故事。

我只好承认,是是是。但是你不觉得这不科学吗?它们怎么能在一起。要是它们睡一起,狼饿了呢?醒了它的爱人是不是就变成了一堆骨头?它不吃羊,你让它吃草,那它就成了一堆骨头。它们肯定得死一个。这么能算是美好的故事?

九筒怒视着我,大声斥责,说,这是童话故事,你不懂吗?都是可以拟人的,唉,这么说你又不懂。她火气小的一些,耐心的对我说,你看这么些故事,你要把他们想象成人,甚至是你自己。他们是可以去吃情侣套餐的。

我恍然大悟,忙说对不起。

九筒不跟我计较,又翻了几篇,指着一篇说,还有这个,就给你讲个大概,你要仔细看啊,有一只天上飞的海燕和一条水里游的鱼···

我小声猜测道,它们相爱了?

九筒说,你别打岔,我可不是净写爱情的,还能写点别的。这里的鱼向往着天空,海燕又迷恋着海底世界。最后,机缘巧合,它们交换了身体。鱼终于变成燕子上了天,海燕也变成鱼下了海,它们都过上了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我点点头,肯定的说,不错,写得不错。写的其实也就是换了种被端上桌子的烹饪方法而已。

九筒得到肯定,眉飞色舞,又特别有兴趣的翻了几篇,指着其中的一个篇章,介绍道,这里是写一头豹子和一只梅花鹿的故事,他们都生活在丛林里,有一天,他们相遇了···

我再一次猜测道,最后它们相爱了?

九筒说,最后豹子就把梅花鹿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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