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看了眼若离，见他神色忧虑，知道他处境艰难，小雪心下也是忧愁，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的站在他身旁。
夜辞回到许妍的住处，许妍见他神色不自然，心中一咯噔，便问道：
“李姐姐怎样了？”
夜辞摇了摇头，道：
“她刚刚走的，留下了刚刚出世的孩子。”
许妍闻言，眼中已是噙了泪，道，
“李姐姐就这样走了吗？我记得她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走了。”
夜辞神色有些痛苦，抚住额头，道，
“我想，是不是，我对不住她？我真的后悔，让她当了我的妃子，如果她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相夫教子，一定过着很安心的日子。”
许妍抹了抹眼角，道，“殿下，她说什么了？”
夜辞怆然道：“她说，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了。如果遇到我，只希望我是她一个人的白月光。”
许妍眼眶里盈满了泪水，渐渐夺眶而出，道，
“是我的到来，让李姐姐这样悲惨的离去了吗？”
夜辞揽过她，道，“不，我们都没有错。错就错在，真爱只能给一个人，而不是和他人分享。我对如玥，除了歉疚，只有歉疚，也许我下辈子，会有弥补她的机会。但我已经爱上了你，就必须决定和你一生一世的走下去。”
许妍泣不成声，抱住了夜辞，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和你，还有李姐姐，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夜辞心中也不是滋味，道，
“如玥产下了一个女儿，我希望，我们能一起把她抚养成人。”
许妍点点头，道，
“我愿意把她视若己出，当成我亲生的孩子抚养长大。”
夜辞抱过许妍，希望这身体间的紧紧相拥，能让他不是那么的难以自拔。
夜辞想起少时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李氏，红袖添香，交颈而卧，他眼角不由得落下一颗晶莹剔透的东西。
也许，他曾经对她动过心。
少时的情窦初开，终究抵不过这日后的纸短情长。
但是，他亲目睹了她的离去。
这一切，究竟是命运使然，还是人为使然？
夜辞闭上眼，眼前却是李氏娇俏姝丽的容颜。
如玥，愿你安好，如果可以，希望有爱上你的那个时辰。
昭华殿。
昭华殿设了灵堂，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李氏的遗体还未送走，就躺在灵堂后。
玲珑头戴白布，哭哭啼啼烧着纸，一边道：
“夫人，你安心去吧。奴婢一定不负你所托，为你把小公主好好拉扯长大。”
“太子妃到。”宫人清脆的声音响起。
玲珑闻声，匆匆起了身，退到一旁，行了个大礼，
“给太子妃请安。”
“快起来。”许妍扶起玲珑，见她颜色苍白，形容枯槁，许妍抚了抚她的发髻，道，
“你是个好丫头。你主子没看错你。”
玲珑看了眼许妍，见她也是一脸羸弱，知道她刚刚生产完，还在坐月子，玲珑嘴唇微启，道，
“太子妃，您刚生产完，还是不要出来走动了。”
许妍摇摇头，道，
“无论如何，我都要来吊唁一下姐姐。”
玲珑点了点头，擦擦眼角。
“孩子呢？”许妍柔声道。
玲珑看了一眼身后，乳母抱着孩子，匆匆走了过来。
许妍看了一眼孩子，只见她紧闭着双眼，生的宛如雪玉一般，紧紧依偎在襁褓中。
“这孩子命苦，刚出世就没了娘亲……”玲珑说到这里，擦了擦眼角忍不住要落下的泪。
许妍却抱过孩子，柔声道：
“这孩子命苦，可是有我就不命苦了。以后，我会把她当我亲生的孩子抚养长大。”
玲珑愣了愣，然后跪在地上，道，
“多谢太子妃。太子妃大恩，奴婢没齿难忘。奴婢替夫人向您叩谢您的大恩了。”
许妍却是扶起玲珑，柔声道：
“不要谢了。姐姐的一切后事，我都会帮她料理好。”顿了顿，许妍道，
“我可以去看看姐姐的遗容吗？”
玲珑点了点头，引许妍往灵堂后面走去，道，
“太子妃，请随奴婢这边走。”
许妍提起裙边，跟着玲珑来到灵堂后面，只见灵堂后面是一副水晶棺，这水晶棺中放的尸体，皆可暂时不腐烂。
许妍望向水晶棺中，李氏一身盛装，静静的躺在那里。只见她眉若翠柳，唇若丹朱，脸上肤如凝脂，稳稳的绝色美人的样子，还是像她生前般美貌动人。
许妍忍不住伸手伸向棺中，想抚摸她的手，结果，却触及到一片冰冷。
“太子妃，逝者已矣，还是别有肢体接触了，奴婢也怕对您不吉利。”玲珑看了眼许妍，道。
许妍点点头，道，“姐姐就算走了，还像生前那样的美貌动人。”
玲珑点点头，道，“夫人生前最爱她的相貌了，描眉要用西域进贡的螺子黛，上妆要用那珍珠磨成的珍珠粉，就连口脂也要用牛髓口脂。夫人是这样的爱美，所以，奴婢即使在她走后，也要将她打扮的光鲜美丽，让她漂漂亮亮是离开这里。”
许妍看了眼李夫人，道，“我还记得我刚进宫看见李姐姐的时候，她是个性情极好的人，有人针对我，她有时候也会帮我说句好话。李姐姐，真的是个好人。”
玲珑扶了扶额前的乱发，道，“夫人是好人，只可惜，生不逢时，生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夫人，在殿下很年轻的少时就跟了殿下，殿下也比较喜欢她。但也许是她的性情，为人处世的缘故，殿下对她，不是那么的上心。直到太子妃，您的出现。”玲珑抬起头，看了眼许妍，道，“也许是夫人知道了您是太子殿下的真爱，她开始痛苦难耐，坐立难安。您知道吗？多少个深夜，没有殿下的昭华殿，是那样的冷清寂静，夫人一个人饮酒，自斟自酌，度过这漫漫长夜？”
“我知道，是我对不住姐姐。如果没有我，也许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许妍看向李氏，柔声道，“李姐姐，愿你来生不复生在这帝王家，而是做一户普通人家的飞燕，那时候，你可以自由自在的畅游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