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辞瞥了她一眼,目光寒如利剑,“你不许去,留在客栈。”
许妍不服气:“那你呢?”
夜辞眉头一皱:“一介妇道人家,怎能去青楼,成何体统?”
许妍斜望他一眼:“那你就能去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去喝花酒?”
夜辞望着许妍的清冷的眼眸渐变幽深,流动着一股温热,“你是在在乎我吗?去醉红楼只是为了调查庞奎,你不必吃醋。”
许妍语噎。
谁要吃你的飞醋啊?
回到客栈,已是夜晚。
三人简单用完晚餐,回到各自房内。
许妍坐在房内,望着灯芯出神,渐渐有了瞌睡,她突然想起什么,奔出房门到夜辞的房间,只见房中空无一人,桌子上摆着一张纸筏,许妍拿起一看,上面写着:
早点歇息,勿生枝节。
许妍翻出他们的行李,找出一件夜辞的男装,心中已有主意。
想丢下我,没门!
醉莞楼。
高台上的女子戴着面纱,身姿婆娑,美目深邃傲慢,扫了一眼台下纵情声色的众人,落到夜辞的脸上,怔了怔,又转移开目光。
此时夜辞一身青衣,面容清冽绝美,整个人散发着清贵的气息。尤其是一对寒星般的眼眸,在这暗夜里依旧璀璨华美。
这位公子气质如此不俗,竟也会来这勾栏烟花之地?那女子心想。
老鸨笑得春风满面:“今夜由我们醉莞楼盈盈姑娘在此献舞,各位公子可以大饱眼福了。”
台下一人醉醺醺道:“只看跳舞有什么用?都道盈盈姑娘生得如何美貌,那要看到盈盈姑娘的庐山真面目才不枉此行?”
“是啊!”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夜辞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神情淡若。
盈盈微微一笑,解下了面纱,一张娇美异常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台下传来吸气的声音。
“盈盈姑娘真是美啊!”
“美得动人啊!?”
夜辞神情却平淡如初。
随心忍不住小声道:“公子,这盈盈姑娘如此美貌,不如带回去纳为妃子……”
夜辞望了他一眼,清隽的眉眼里满是笑意:“美又如何?美则美矣,毫无灵魂。再说已经有了一个母老虎了,怎还容得下别人?”不由得想到许妍纯美的笑靥,心中竟是一甜。
盈盈余光瞥见夜辞的神情,只见他的目光并未落在自己身上,也并未痴迷于自己的美貌,心中顿感失落。
这时一个纨绔模样的公子哥对老鸨道:“凤姐啊,盈盈姑娘果然绝色,不知本公子可否做盈盈姑娘的入幕之宾呢?”一边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盈盈。
老鸨愣了愣,笑道:“庞公子啊,你知道的,盈盈脾气倔,选谁当入幕之宾,这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庞公子哈哈一笑:“本公子财大势大,难道还配不上她吗?”说着,朝盈盈一笑:
“你说是不是呢?盈盈姑娘?”
盈盈忍住厌恶,躲开庞公子油腻的手,笑道:“庞公子,小女子虽生在青楼,却也并未自甘下贱,您如果是来看跳舞的,就一旁好好观赏吧。”说着,扬起长袖,翩然舞起。
庞公子笑道:“好,有个性,本公子喜欢。”他退到桌前,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望着盈盈姑娘的眼神火辣辣的。
“庞奎这个纨绔子弟,纳了十八房小妾不算,还整天来青楼消遣。又有一朵鲜花要插在牛粪上了……”夜辞身边的一人道。
“他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这是虞宁城人尽皆知的事。”
“嘘!轻声点,惹毛了他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两人相视一笑,举起酒杯对饮。
他们的话被夜辞听入耳中,夜辞目光落在庞奎身上,心中已了解三分。
许妍进了醉莞楼,在人群中寻觅夜辞的身影。
她不经意看见台上跳舞的盈盈,顿时停下,瞪大了双眼,好美的女子啊!
盈盈婉转一笑,转了一个圈,神情自然动人。
台下的看客皆看呆了,纷纷鼓掌,“好!好!”
许妍也觉得这个漂亮姐姐跳的舞好看,呆呆立在那儿,忘了呼吸。
几个舞女被许妍的绝世容颜惊艳,纷纷凑到许妍身边,“公子,你长得真好看。”
许妍的脸被她们摸来摸去,弄得她好生不自在。
“公子的脸真是俊美。”
“来嘛!公子!不要害羞嘛!”
许妍大惊失色:“你们不要这样,我是……”话到嘴边,她硬生生将“女人”两个字咽了下去。她可不想像上次那样羊入虎口。
这时,盈盈舞毕,全场响起一阵鼓掌声。
凤姐上前笑道:“今夜谁能当盈盈姑娘的入幕之宾就看各位舍不舍得银子了,价高者得!”
盈盈拉住风姐:“妈妈,我说过要让我自己选择……”
凤姐道:“盈盈啊,你知道妈妈我最疼你了。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为了捧红你我花了多少心血,你也不会让醉莞楼入不敷出吧!”
盈盈被她说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庞奎笑了:“凤姐,我出五千两银子,能和盈盈姑娘春宵一度也值得了。”
盈盈看了一眼台下,那些人纷纷敢怒不敢言。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我出一万两。”
大家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夜辞一脸温文尔雅,朝人群看看。
许妍眼睛瞪得老大,好啊,原来你来这里喝花酒了。
“我不同意!”许妍大声道。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了许妍身上。
许妍咳了一声,走到夜辞身边道:“公子,你竟然偷偷来这里喝花酒,你如何对得起家里有孕在身的夫人?”
众人吸了口气。
一个纨绔模样的男子拍拍夜辞的肩膀:“兄弟啊,没想到你和我同病相怜啊!”
夜辞移开他的手,站起来走到许妍身边,望着她的目光深邃,清冷淡漠的面容上燃烧着复杂陌生的热情,声音温柔的像一潭水:
“你放心,本公子不会做对不起,夫人的事。”夜辞的声音低低的。
许妍心莫名悸动,这样深情的夜辞她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