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辉,倒映在太子府梅园。
蒲白桅气喘吁吁跑到湖边,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下来。
她这么紧张,不是因为看到了太子光着上半身,而是因为,他背上那道深深的疤痕。
当时离得近,她清楚了,那道疤痕是菱形的,显然是剪刀刺过后留下的伤痕。
当初,那个蒙面男子在青楼救下她,带她纵向窗口时,被那头肥猪突然蹿近,她回头,清晰的看到他持着剪刀刺在他背上。
他衫子上染了血,还是成功将她带离了。
一直要找的那个人,是他吗?
那晚他搂着她蹿进一条巷子里,松开她后,一阵干呕。
她以为,他是负伤所致的反应。
现在想来,是因为他不近女色,讨厌亲近任何女人。
她找了那么久的人,原来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而且,他还有了捧在心手里宠着的人。
蒲白桅征征坐在草地旁,看着最后一丝晚霞,消失在倒映的湖水里。
“小姐原来在湖边赏景,让奴婢好找。”
叶管家派来伺候她的小舞,从梅丛后转出来:“清溪殿收拾好了,管家让奴婢带小姐过去。”
蒲白桅却不起身,扯着她坐下来。
“听说太子哥哥以前极宠那个侍从凤苏,跟我说说以前太子府的事情……”
叶管家派来的这个婢女,虽在太子府当差很久了,但紫竹苑的事情,知道得极少。
再说,断袖的风言,是太子府禁忌的话题。
她只能挑太子府传得最多的传闻,说雅荷苑的婢女,如何迷恋太子身边的小公子,侯夫人如何心狠手辣,将她推进湖水里,嫁祸给小公子。
说着说着,她身上一个寒颤:“小姐,咱们还是回清溪殿去吧,这处湖边,就是侯夫人推苹儿落水的地方。”
本来,蒲白桅是极为害怕的。
但此刻,巨大的落差,消散了她心里的恐惧。
不但没有挪动,反问道:“侯夫人为什么要推苹儿落水?”
“听紫竹苑的护卫说,苹儿识破了侯夫人要害小公子,想要在小公子面前揭破,侯夫人因此动了杀机。”
小舞感叹道:“苹儿真是痴情,为了小公子被侯夫人谋害了。小姐,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宁死都要成全?”
喜欢一个人,宁死也要成全吗?
蒲白桅突然不想再留宿在太子府,弃了那个婢女,失魂落魄往府门口走。
小舞一头雾水追上她:“小姐,小姐,叶管家还让奴婢领着小姐去清溪殿。”
“不去了!”
蒲白桅拍拍她的肩:“我突然想到要干一件大事,要赶着回蒲府去。”
小舞站在园子里的亭廊下,征征看着蒲白桅消失的背影,一扭头,叶管家从树后转出来。
“差事办得不错,去歇着吧!”
说完,头也不回一路往紫竹苑来。
叶管家踏入紫竹苑时,夜色彻底沉下来,西陵冥渊的寝殿已经亮起了灯火。
听到管家推门而入的动静,西陵冥渊捧着一卷书,淡淡扬唇:“事情办妥了!”
叶管家回禀:“都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