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木这样一说,就连艾洛也觉得不可思议,距离上次交手不过只相隔一天的时间而已,这种水平的剑技居然能够躲过高木的全力一击!
“阿辉,高木很少这样称赞对手吧?”一旁观战的吉尔侧过身子问道。
川田辉顿了几秒,他阴郁的眼睛不知道在盯着他们两个之中的哪一个,许久后才说道:“我和那个男人交过手,且不提剑技,他的能力会让任何物种感到绝望,在跟他过招的时候,仿佛自己的招数已经被完全看穿,那种压力并不是来自力量,而是来自精神。”
“不过高木应该不会轻易败在这种能力之下,至少现在他还是死死的压住艾洛嘛。”
“非也。”乔里姆很擅长分析战局,吉尔的目光太过短浅,根本看不到这堵表面形成的墙壁背后究竟在上演着什么,“如果高木能够压制住艾洛,在刚才那一击的时候就已经决出胜负了。”
吉尔大惊,见川田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认了乔里姆的说法。他越来越觉得这场战斗变得难以置信起来,这两个人都是顶尖的强者,说不定暗中都在算计着对方。
突然间,在原地停滞了好一会儿的高木将打刀收进刀鞘,直立着身子平视着远处的艾洛。
“你这是什么意思?”艾洛更加谨慎,高木不知为何收起了刀和自身的杀气,就连刚才那副战斗的姿态也消失不见,不过若是他真的打算结束战斗,不该收刀入鞘,而是彻底解除黑曜武器才对,这一捉摸不透的举动令艾洛大费脑筋,同时也断绝了他刚刚燃起的一丝进攻欲望。
“只是不想让你的血脏了我的刀,否则收刀的时候血液会让刀变涩的。”
“喂,高木开始认真了,看来接下来没戏唱了呢。”吉尔叹了口气,高木的收刀不代表放弃攻击,反而更应该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两人相隔五米左右,这可是个对艾洛来说不利的距离,这个范围之中不知道他能否快速反应过来。
“那可未必。”川田辉似乎更看好艾洛,那个人的能力直到现在都让他十分在意,如果自己也能拥有那样的一份能力,加上二重身的快速切换身体,这简直就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高木将打刀挂在腰间,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慢向前走去,每走一步,艾洛都故意与他保持着距离,高木的气场和之前完全不同,那股杀气似乎正藏在某处,等着一个绝佳的时机喷薄而出,决不能让他抓住这个机会!
“呼——”艾洛的眉头一皱,提着手中的双刃剑快速刺向高木的胸口!
高木也没想到艾洛居然会一改之前的战斗方式,选择和自己正面交手,不过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不用勾心斗角,武器才是战斗中谈判最佳的东西。
“哼,发现了吗?”高木被迫抽出刀挡下艾洛的第一斩,他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企图,那么这种方法就行不通了,本来计划用艾洛对战局的未知感来对他的精神施以多重的压力,但却被他敏锐的思维和洞察力所发现,“真是个不错的对手……”
“叮!”
耀眼的火花从两把武器的刃锋中激荡而出,他们的招式相差无几,有的甚至一模一样,没过几招,高木便发现了艾洛剑术之中的奥秘。
“原来如此,范特莱尔贵族从高木一族这里学到的剑术吗?难怪看着这么眼熟。”
数次的交锋后,艾洛也察觉到了高木所使用的剑术招式,除了某些承接点显得更加平滑之外,其余的都和自己所学习的剑技差不多,而那几式承接的剑术,被范特莱尔贵族针对性的做了修改,每一剑都直取对方死穴!
“哧啦——”
两人的剑术忽然骤变,艾洛凭借绝对感知与印象中高木家的剑术,轻易地躲过高木拦腰的一刀,并立刻反手刺向他的腹部,这一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高木的身子突然向后一撤,左手紧按住刀尖迫使艾洛的剑改变了轨道,这才幸运的只刮破了衣服。
“喔——”艾洛亮眼的一记反击让观战的三人大为震惊,他们第一次看到高木被对手的剑攻击到,虽然只是擦破了衣服,但这也是为数不多的能够碰到他的攻击!
高木低下头看了一眼被双刃剑划破的衣角,切口很平整,力道不轻也不重,杀人正合适。
“高木,你变弱了。”艾洛渐渐放稳呼吸,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局面,自己竟然真正意义上的占据了上风!不仅是绝对感知,就连身体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这场战斗的胜利自己已经稳稳的拿下了。
高木没有说话,刚才他使出的是高木一族的家传剑术,高木宗司也是凭借改良后的高木流剑术击溃了神宫寺切礼。但这套剑术被英国的范特莱尔贵族所窃,并在基础上增加了克制高木流剑术的招式留给了后人,如果继续用家传剑术和艾洛战斗下去,怕是会被他抓住破绽所击败。
艾洛不仅很清楚高木流的剑术,而且还有着绝对感知的能力,一般的战术对他来说根本无效,除非快到连绝对感知都无法预测的境界。要是放在前天的晚上,高木倒有可能凭借速度上的优势解决艾洛,但不知为何,从第一击开始,艾洛的绝对感知好像比以往更加敏锐,就连他对付着都有些吃力。
“喂,阿辉,要不然我们也上吧……”
“你害怕高木赢不了吗?”川田辉打断了吉尔的后半句话,冷冷地问道。
“当然了,那个叫艾洛的家伙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我们本来计划半小时之内就干掉他吧?已经超出太多时间了。”吉尔匆忙道。
“那边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好好在这里待着吧。”
“可是……”吉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憋了回去,长出一口气蹲在地上看着高木和艾洛的战斗,这两个人已经打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双方都很谨慎,这也是高木有史以来对峙时间最长的一个对手。
“高木流,双影刀,风袭。”
正当艾洛打算进一步扩大优势时,高木突然改变了之前的战斗姿势,而这个姿势在高木流剑术中并不存在!
“自创的剑技吗……”
看似拔刀的防守姿态却锋利无比,那把刀仿佛会在一瞬间冲出刀鞘直击要害!
“唰!”
高木猛地抬头,但身体却并未挪动半分,霎时间,一道风刃在打刀抽离刀鞘的同时斜着飞向艾洛。这道风刃被绝对感知所察觉,但速度极快,恐怕是躲不过去了,既然如此就只能让……
“什么?!”
刚打算用黑曜抵挡风刃袭击的艾洛猛然间发现在风刃来袭的同时,一个闪电般的身影紧随其后而来,他的到来掀起了潮水一样的风暴!
“叮——”
风刃划过肩膀,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黑光一闪而过,高木在一秒内将手部的肌肉快速爆发,连续三刀呈Z字斩在了艾洛的胸前!身后的风暴在收刀的刹那间席卷而来,无数的风刃夹杂着空气中的电子包裹在艾洛周身,从远处看过去,就像是一团电球一样!
“呃啊啊啊!”艾洛根本无从躲避,接天的电磁风暴宛如头顶被扣了一朵乌云,风沙不断地侵袭着肉体,分不清哪一簇里夹杂着风刃,只觉得整个身体好像被投入了绞肉机!
“锵。”
打刀慢慢入鞘,高木回过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电磁中的艾洛,虽然这些电磁很微弱,但却能对他身前三道伤口有着毁灭性的打击,中了这一招的他已经不可能再站得起来了。
“果然还是高木赢了吗?”乔里姆见识到了一场史诗级的对决,一场超乎常理的战斗。
数秒后,风暴渐息,一副遍体鳞伤的身躯跪倒在了地上,艾洛似乎还不想认输,右手紧紧地握住错位的剑刃,任凭手心的血如泉般涌动,也绝不让自己倒下。
“还没……完呢……”
他颤巍巍地伸出左手,死死扣住剑柄,双腿用力撑着身体向上站立,大约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才站稳身形。
“这家伙还站得起来啊。”吉尔看着艾洛慢慢站稳,他到底在坚持着什么?明明从一开始就有机会离开这里,他却自己独自一人留了下来,如果只是为了阻截罗兹特的话,在听说他去追前方的队伍就应该跟过去了才对。
“在艾洛这个名字出现在死亡名单之前,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
“哼。”高木也一直在费解着艾洛的行为,直到他说出这句话为止,他才直到艾洛从一开始的打算,“不错的想法,你是打算自己留下来拦住我们吧?”
“不过在我看来相当幼稚,舍弃一颗最强的棋子,换来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你的牺牲能为他们带来什么?”
“你这种人一辈子也感觉不到吧?真正被人需要的感觉……”艾洛眯了眯左眼,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那里留下来的血,“一年前的艾洛,大概也没有这种感觉……直到前些天我看到那些家伙们努力着团结起来想要完成那项任务。我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所谓的同伴,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什么……所以我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即便他们没有一个人把我当作同伴。”
“呐,高木,你从没有被人真正信任过吧?自从我打败了罗兹特,这种信任感越来越多了啊!”
“多亏他们的信任,我才能支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