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佳的母亲,非常疼爱自己这个女儿。若不是有伦理道德的禁锢,她也希望女儿和她心爱的男孩走到一起。
王母在心里早就有了定论,只要不是肖尧,她都会遵从女儿的意见。
肖母与她的想法基本一样,也非常担心肖尧和王佳佳走到一起。那样的话,这些年相处十分融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家人,以后还如何相处?不仅如此,整个村子都会被他俩给弄乱了套的。
无奈之下,同样迷信的王佳佳母亲和肖母共同决定,带他俩一起去测字,算算他俩运道,也有试探他俩是否命中注定是一对的意思。
如果老先生测定王佳佳和肖尧有姻缘,两位母亲都决定不去逆天而行,即便到时候村里传出风言风语,两位母亲也有了借口,那就是天命难违。
肖尧可没那么复杂的心事,他现在心情特好,和着王佳佳欢快的前行在乡间的小道上,不远不近的为两位母亲在前面带路。
路上,王佳佳把自己没找到肖尧,后来得知他跑了,就离开学校,回来就去了省城学习缝纫一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肖尧。也说了她前天看到肖尧不上前喊她,还往后退,她才气得也不理肖尧的转身回家。
肖尧此时才知到,王佳佳还不知道他被开除之事,一切都是他自己自尊心作祟。不过他俩谁也没有在这个问题继续言谈下去,都是说过就了。
肖尧也简单的把自己逃跑的过程告诉了王佳佳,即便他避重就轻,很多事一带而过,也听得王佳佳一脸惊讶。
随即王佳佳就埋怨肖尧临行前不去见她,说她那晚要是找到肖尧,绝对不会让他逃跑。也不至于他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的罪。
肖尧可不敢说他那晚看到她在找他,更不敢说他是在故意躲着他,这事千万不能说。
肖尧也没有告诉王佳佳他去见了黄莉的事,王佳佳也绝口不提黄莉,两人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忽略。
一对青春烂漫的男女,在前面有说有笑,跟在后面的两位母亲,都是忧心忡忡。看他俩越是亲热,她们越是揪心。平常特别喜欢在一起拉呱的母亲,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五洋镇,留有肖尧太多的记忆,但在此时此刻,肖尧全部选择了忘却。有王佳佳在身边,他把什么都看作过眼云烟,一概付之东流。
来到渡船上,开船的老大换了人,肖尧不认识,他也没有去追问。过了河到了五洋镇,肖尧不知道老妈说的看相先生住在哪,只好换位,跟在母亲后面走,但适当的距离仍然保留。
肖母不急不慢的带着大家从西街穿越到东街,走路过五洋镇的电影院,才站在一个深深的巷口,回头对着肖尧说道:
“老神仙就在这里面,进去了可不要乱说话。”
说完,肖母和王母都是一脸肃穆的走进小巷,肖尧调皮的对着王佳佳做个鬼脸,一起跟在二老后面进去。
深深的巷道走完,他们来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古老的天井院。不知何故,不但肖母所说排队现象没有,除却肖尧他们,就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进来吧,小伙子风尘仆仆,定是远道而来,老朽说的可对?”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一间古式建筑里传出。肖尧有点纳闷,现场的小伙子只有他一个,这人怎么知道自己是远道而来?
可肖尧反过来一想就释然了,谁家孩子好好的没事会来看相?再说他这“远道”也没说多远,可以随便解释。
“是啊,是啊,老神仙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就是我儿子,可不是远道才回来了吗。”
跟在二老的后面,王佳佳和肖尧一起走进左手边的房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里只有一人。
出现在肖尧眼前的,是一位大约六十来岁的老人,一头半长的白发,给肖尧感觉是白的很不真实。老人胸前,简单的围个白色的肚兜,干瘪剩皮的*,可怜的耷拉着黄豆大的小脑袋。
他中等身高,下身穿一件大大的很宽松的黑绸短裤,手里拿着一把鹅毛扇,慢悠悠的摇着,和头发一样逊白,十多厘米长的山羊胡,随着扇风来回摆动。
老人身材瘦瘦的,满脸带着的高深莫测的微笑,两眼很明亮,精神抖擞。让人一眼看去,还真的有那么点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味道。
王佳佳和肖尧都是初次经历这种场面,进来前,肖母还特意叮嘱肖尧不要说话,此时,肖尧和王佳佳并排站在一边,看着二老在那谁先来的谦让。
肖尧见门边上有把小竹椅,他示意王佳佳坐上去休息休息,王佳佳摇摇头没去做。肖尧走累了,他见王佳佳不坐,自己一屁股坐上去,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听着二老和老人低声交谈。
他们一阵交谈下来,还是王佳佳先站到看相的面前。肖尧看得出来,王佳佳很紧张,这是人对未知事物出于本能恐惧。
老头盯着王佳佳的俊脸,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看得王佳佳很不自在,几乎都欲夺门而逃。
肖尧认定这老头是在借故欣赏美女,心里醋海翻腾,若不是母亲在场,他都想上去一把推开这老流氓。
欣赏完美女后,白胡子老头老神在在的点点头,拿起一只钢笔,在王佳佳手心写了两个字,并让她攥紧不要示人。
写完后,老头又去对着王母小声吩咐。王佳佳看到肖尧投来好奇的目光,就背着老头,把手张开给肖尧看。
“诱惑”,王佳佳白嫩的手掌上,很清晰的两个字,映入肖尧的眼帘。看到“诱惑”两字,肖尧一脸的鄙视,嘴角轻轻一撇,心道:
傻子都知道,面对美女就是面临诱惑,这白胡子老头装神弄鬼半天,就写出这两个字,还有脸让人称呼他老神仙,简直就是糟蹋“神仙”二字。
老头对着王母说了一阵之后,又对肖母低语。王母可能认为她已经完事,房间人多挤杂,就带着王佳佳走出去,站在天井院等候。
他们的对话,肖尧听不清楚也懒得去听。他现在就是想尽快走过场,完成妈妈的使命,然后再跟王佳佳一起回家是正事。
肖尧同样被老头像打量王佳佳一样观瞧,他可不认为这老头会欣赏自己,在老头看他时,他还对着老头努努嘴,气得老头眼睛一瞪。
等老头看完,肖尧主动伸出手让老头写字。可老头没理他,直接去对肖母说肖尧的姻缘是:东西不着调,往南不在北。这话肖尧当时也没听到,是后来母亲告诉他的。
就在老头给肖尧看过相,又与肖母低声交谈之时,转过身的肖尧,看到他刚刚坐过的竹椅后面,赫然是一个大大的棺材,竹椅就放在棺材的前端。
肖尧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猛然一见棺材,吓得他“啊”的一声大叫,夺路而逃。
在农村,肖尧最怕这玩意,怕黑也是因棺材的缘故。每当上学路上,肖尧见到有人抬棺材下葬,他不是掉头就是绕路,反正是不会和棺材交错而过。
肖尧跑出房间,跑过站在院里的王佳佳和他母亲,一直顺着长长的巷道跑到大街上。王佳佳不知道肖尧犯了什么猪头疯,但看他跑出去,也紧跟在他后面追了出来。
“怎么了?肖尧。你怎么吓成这样?”
“他……这老头太变态了,房间里放个大棺材,就在我坐的椅子后面。”
肖尧来到大街站定,再看到王佳佳过来,才觉得安全,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巷道口,差点点就要破口大骂。
王佳佳进去就注意到,在进门右边靠墙位置,一口棺材架在板凳上,顺着墙体安置在那,上面还放着一些杂物,小竹椅就在棺材前端的地面上。
肖尧进去时,只顾看站在左边的老头。他站在竹椅边上,没有看到棺材整体,还以为竹椅后面是柜子什么的,等在坐下来,更是背对着棺材。不是看过相回头,他还不知道那屋里有个吓人的棺材。
“你也太没出息了,你怕黑怕死人就算了。这大白天的,我们这么多人在场,棺材放在那,和一个大箱子放在家有什么区别?不就是外表形状不一样吗?”
王佳佳见肖尧那张脸吓得发白,嘴唇发乌,站那腿还发抖,怀疑他都被吓破胆了。她心里又好气又心疼,她和肖尧同行时,遇到过肖尧老远看到抬棺材就跑,只以为他怕的是死人。
说完,王佳佳回头看看二老还没出来,伸手拉着肖尧就走。
“我想明白了,老先生在我手心写这两个字,就是针对你的。”
“针对我?你有没有搞错?他给你看相测字,针对我干嘛?我又没招他惹他。再说了,就算是针对我,这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啊。”
肖尧被王佳佳一句话,弄得满头雾水。这也是王佳佳,换了别人,肖尧连解释都懒得去说,他会直接认为这人是弱智,和他多说无益,只会浪费口舌。
“你别光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我现在就认为这老先生看相测字很准,这两个字,写得太对了。”
“你没病吧?你好歹也念了这么多年的书,竟然也像你妈和我妈,相信起牛鬼蛇神来了?”
肖尧收起先前的不屑,吃惊摸摸王佳佳的前额。王佳佳那认真的态度,使他觉得王佳佳来看个相,会不会被这老头给看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