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被肖尧说的装扮,弄得好不安心,就在他想要肖尧赶紧开始的时候,周薇爱手里拿着两片芭蕉叶和一个半截竹筒走了进来。她一边走一边笑,一进屋,就两腿发软,斜靠在张晓雅的身上。
“这是什么呀?”
“肖尧哥哥给我说,这是猪耳朵和猪拱嘴,哈哈哈,我一路看,一路笑,哈哈哈,哎吆,我肚子疼。”
小爱笑的比说的多,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晓雅拿起拳头大小的半截竹筒看看,在那带有竹节的底部,竟然还钻了两个和猪鼻孔差不多位置和大小的圆洞,上部在两边各挖了一个洞,系上了一根松紧绳。
“太可爱了,这真像猪拱嘴。哈哈哈。”
周三看到这玩意,想笑又笑不出来,他狠狠的瞪着肖尧,咬着牙说道:
“你这做兄弟的,也太够意思了,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一定费了你老大的劲吧?”
“是啊,是啊,就为挖这四个眼,我差点没把手磨破了。不过,为了兄弟,我再苦再累也值。哈哈哈。来来来,兄弟我给你带上,看看合适不。”
肖尧一边说话,一边把竹筒做的猪拱嘴往周三头上套。
“等等,等等,你先说说游戏规则再套不迟。”
周三知道现在想逃是逃不掉了,干脆来个磨叽一会是一会。
“很简单,你带着猪拱嘴,装上猪耳朵,扮演猪八戒,再蒙上你的双眼,我们在屋里四下站好不动,你摸手找人,你确定了那个是新娘子,就可以掀开看看,错了就罚。”
周三心想,这好办,到时候只要晓晴动动手指,或者给个其它小动作,自己就可以确定了。他把目光看向晓晴,晓晴会意的点点头。
肖尧给周三戴上猪拱嘴,又有把两片剪裁过的芭蕉叶拿来,绑在周三的耳朵上。
“像,真像哈哈哈,就是肚皮太小了。”
“这好办,我来。”
一个兄弟拿起床上的枕头,塞进周三前面的衣服里,又用绳子扎紧。周三虽是心坎里恨恨的,但他不敢多说,只能认命。为啥?怕说错话要挨罚,实在是喝不下了啊。
周三像木偶一样被装扮整齐,又被蒙上了眼睛。
“阿姨和静儿站到门外,其他人分开站好,但都不许说话。我提醒你们女孩子,新郎官到了你们面前,可要主动伸手给他摸,他要是敢乱摸,你们都别客气,给他一个耳光,别把新郎官打成猪脸就行。”
“哈哈哈,不错,看他敢不敢趁机占便宜。”
“你们闹洞房,还带打人吗?这不公平,要讲点道理。”
“抗议无效,今晚对你来说,没啥道理可讲,你要是怕打就规矩点,别乱摸。”
肖尧说着话,把蒙住周三的眼帘布检查了一下,然后让大家散开在屋子各处。他把周三推到新床的里面,让他从里到外来找新娘,肖尧自己却站在离新娘子的不远处。
“滚。”
“去。”
“闪开。”
周三一连摸了伸向自己的三只手,他一抹就感觉得到那是男人的手,气得他一一甩开。当周三来到范芳菲面前时,她悄无声息的躲开了。摸到周敏的手,周三定一下,随即放开。
周三抹了一半,还是没摸到晓晴,他有点急躁。碰到袁鸢的手她犹豫了一会,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当他终于来到晓晴面前时,肖尧一步上前,把晓晴挡在身后,伸出自己的手。
“起开,起开,这不是手,是爪子,别在这滥竽充数了。”
周三一抹肖尧的手,就知道了。这里面的男人,都是干活的人,手心有老茧,手背粗糙,肖尧的手大,但没有其他人那么粗,他顺带就出了口气。
又摸几只手,周三也没感觉到谁给他提示,他心想,可能是晓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心里有点着慌了。
“你们没把晓晴推出去吧?那样就是赖皮啊。”
“新娘子,你答应一声。”
为了证实新娘在屋里,肖尧让晓晴出声,可等她应声后,肖尧赶忙将她移位。把田倩拉倒晓晴原来的位置站下。周三也不含糊,立即就顺着声音抹了过来,抓住田倩的手就不放,并且掀开了眼帘。
“喝水,喝水。”
欢笑声中,大家一起呼喊。周三郁闷到极点。
“三哥,肖老板在耍赖,他没给你摸我的手,刚刚我就在他后面。”
看到周三喝水很痛苦的样子,晓晴急着投诉。周三作势要行凶,肖尧迎上来说道:
“你以为你和新娘子的小动作我没看到啊。我辛辛苦苦置办了这些道具,一上来就被你们揭穿了,我不是白忙活了?”
“是啊,这个节目有瑕疵,新娘子只要稍微那么有点动作,他俩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看那,干脆就让新郎官背着新娘子在新房走几圈,给我们表演猪八戒背媳妇得了。”
刚刚还觉得肖尧不该那么做的大伙,听到他这一解释,立即恍然大悟。但这提出的要求,确实简单,周三非常乐意照办。肖尧的馊主意,也馊不下去了,怪只怪累了半天,输在考虑不周。
随后,大家又七扯八拉的玩了一会,这才余兴未的各自散去。今晚毕竟是一对新人的洞房花烛夜,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大家虽还没尽兴,但也不早了。
肖尧等人离开周三的新房,周敏一直把肖尧送到公社大院办公室,她还想留下和肖尧多说一会话,可是几天的劳累,让她精神欠佳,哈欠连天。
何碧香连催带劝,陪着肖尧把周敏送到大院门口,看着她走远,两人这才又返回办公室。何碧香让肖尧稍等,她去弄水给肖尧洗洗。
由于钱叔叔在家没来,小惠阿姨叫范芳菲和她一同去休息,田倩也趁机把张晓雅和小爱一起叫到女工宿舍。
这一晚是周三的新婚之夜,那什么听窗角的旖旎闲话,自不必多说。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小惠阿姨没等大家起床就做早饭,何碧香也不敢晚起,早早过来帮忙,阿姨有心想问问她,可话到口沿头,又咽了回去。女人最知女人心,何必探究来追根?
肖尧等人早早吃完,还没来得及等周敏来送行,坐上最早的一班车,取道回城。到了省城之后,肖尧下了火车,也没去爷爷家,只委托范芳菲把静儿送去。他们直接从车站坐上了去往思路镇的班车。
“五一”过后月余,就到了端午节,肖尧这次哪也没去,乖乖的在家陪着父母和姐姐过节。
至于静儿,上次周三结婚时,阿姨已经告诉肖尧,她端午前会来省城看望爷爷和奶奶,顺便也把静儿接回去过节。这是静儿和肖尧认识以来,他第一次没有陪静儿回家。
节后第一个周日的下午,肖尧和方存建一同到思路镇理发,这是肖尧认定的理发店,那时,每个小理发店里,都只有一个理发师,肖尧先理完,独自蹲在理发店门口的台阶上等候。
理发店的位置,正处在渡口到思路中学的必经之路上。就在肖尧百无聊赖之际,黄莉从渡口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尼龙袋,装着满满一袋的栀子花。
栀子花,以它那洁白似玉的花朵,油润碧绿的叶片,清雅浓郁的馨香,为炎炎的夏日,增添了不少清凉和芬芳,是当地人们非常喜爱的家庭花卉。
每到夏天,花开之际,洁白如玉的栀子花花朵,点缀在碧绿的枝叶之间,如繁星点点,格外的让人赏心悦目,清新怡人。
在这里,得天独厚的温暖湿润气候和微酸性水土,栽培养育栀子花是轻而易举的事。几乎每家每户的前厅后院,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栽植。一颗花树,就能让满园飘香。
“你在这干什么?”
看到肖尧站在路中,黄莉一阵惊喜,她以为肖尧是在这等她。
“我和方存建来理发,我理完了,在等他。”
肖尧看着黄莉满袋子的栀子花,眉头微皱。肖尧特别爱花,更爱栽花、养花,但他从不摘花。在他的意识里,养花百日,开花一时。花在枝头,尚且鲜艳时日无多,这一采摘下来,那简直就是摧残。
黄莉听到肖尧的回答,心里无比失落。她见肖尧并无和她一起离开的意图,就随手抓了一把尼龙袋里的栀子花,递给肖尧。
“你拿回去放到床上,晚上在香味里好睡觉。”
“栀子花,栀子花,只能送给知己的,我配吗?”
肖尧对她摘下这么多花心存不满,就不想要,他没有伸手接,随口胡诌了一句。
因为知道方存建就在里面理发,随时可能出来,黄莉不想在这和肖尧多说,她一把将花塞进肖尧手里,没好气地说道:
“给你你就拿着,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
黄莉也不高兴,你有时间在这等候方存建,都不想和我一起回校,她怒怼了肖尧一句,抬腿就走。在走了几步后,回头没见肖尧跟上来,更是气呼呼的加快了脚步。
肖尧对黄莉摘花不满,黄莉对肖尧不和自己一起走生气,两人都没有说开,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误会,谁也想不到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