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生看着她的眼神里，虽然有她熟悉的温柔和宠溺，但也有她看不懂的复杂。
那复杂里，有鼓励，有期待，但似乎也有一抹兴味，一丝嘲讽。
瞧着他向她伸过来的手，这双昨晚还搂着她睡了一夜的手，跟往常一样修长葱白的手指，看好的手，此刻看着却像一团火，让她不由地缩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所有的震惊，惶恐和无措，都写在了那双清澈得毫无掩饰的眼睛里。
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他看懂了她眼睛里的问题：南生，你想干什么？
此刻，全场几百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反应，她却石化般站着，心里凌乱不堪。
站在旁边的王子晴，浑身筛糠般颤抖，瞪向蒋南生的目光里，愤怒，羞辱，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丝的期待侥幸，交织成一片。
南生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一定是在跟所有人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这么残忍对她？他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了，在两个人的感情上，他虽然不是很主动，但也很少拒绝过她。他是那样稳重内敛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玩弄人的事？
她那么爱他，一心一意地爱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为了她的嫁妆，她跟大哥王子荣那里谈了很久，几乎都要死缠烂打了，后来终于在婚前把建树集团的两成股份拿出来给了蒋南生——这是她准备给他的惊喜。
另外一个更大的惊喜，也打算今天在婚礼上宣布的。
可是眼下，如果景芝真的跟他上台了......自己，是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除了死，她还有什么脸面可以继续活下去？
可是，看蒋南生那看着景芝的眼神，是她很少见到过的温柔。王子晴突然想起来，自己和蒋南生在一起，他的眼神里要么是冷清，要么是平淡，要么就是......要么就是在床上时候的欲望。
他何曾用这般宠爱的眼神看过自己呢？
想到这里，王子晴心里和眼里的愤怒都没有了，脸上只剩下了浓浓的自嘲。心脏的部位，向周围蔓延开的疼痛让她窒息，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心脏。
王子朗连忙上前扶住了王子晴，一脸担忧地问，“子晴，你没事吧！”
而蒋南生，那灼热期待的眸子依然停留在景芝的脸上，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反应，丝毫没有注意王子晴。
此刻的景芝，只想遁地而逃。
蒋南生这样，不是要直接将她陷入不仁不义不忠的沼泽吗？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提前一点消息都不告诉她，现在，当着全港城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的面，当着所有媒体记者的摄像机，他让她陪他演一出抛弃新娘和准岳母私奔的戏码？
不，她......她做不到，就算是知道这可能是她所要到最后的一件事，她也做不到如此残忍。
周围无数的闪光灯在闪烁，她觉得眩晕，努力撑着身体正要转身离开，蒋南生直接上前，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跨步直接走上了舞台。
全场彻底沸腾！
即便是白天里，那闪光灯也闪得人快要睁不开眼睛，唏嘘声，议论声不绝于耳，本来秩序有序的婚礼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南生，你放我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景芝看出了蒋南生的坚决，生怕惊动了肚子里的宝宝，一下都不敢挣扎，但是......但是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场面，她不敢想象，只能颤抖着声音问他一句。
蒋南生低头冲她笑了笑，柔声道，“放心，婚礼是我给王家最后的礼物，婚礼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这句话，无疑就像定心丸，给了景芝一剂强心剂，让她不得不咬着唇点了点头。
她，别无选择。走不走，她都已经成为这风口浪尖上的人。与其这个时候离开，留下蒋南生唱独角戏，还不如留下来，陪着他，看他到底要给所有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王子晴怔怔地看着走上台的那对人，蓄满了满眸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流了出来，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悲怆，悲怆到没了表情，没了语言。
王子朗连忙扶着她坐下来，紧紧握着她的手，蹲下来安慰道，“子晴，先别难过，以南生在这个圈子里的社会地位，不可能干出这么荒唐的事，他是不是要故弄玄虚，或者有什么隐情？等等看，等等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王子晴根本听不见王子朗的话，无声地流着眼泪，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目光呆滞地看着台上。
蒋南生将景芝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左手紧紧握住她的右手，右手拿起了麦克风。
一直在沸腾的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或不解，或期待，或担忧，或纯粹看热闹的眼神，看着他，等待他的开口。
蒋南生环顾了一下台下的嘉宾，目光落在怔怔看着自己流泪的王子晴脸上，眉心处慢慢浮上一抹不忍，对着话筒说，“子朗，去把子晴送回去，接下来我要说的事，跟你们无关，可以不用在场。”
但是，今天应该在场的人，现在却迟迟没有出现。
王子荣王子涛兄弟俩和江芷珊，居然说因为堵车而要晚点来这里。呵......
无所谓，他呆会要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会有媒体重复给他们看。
景芝上了台，只觉得台下那些目光如同刀子一样，一刀刀剐在自己身上，脸上，让她的头越来越低。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骂她吧，明明肚子里怀着王子晴的弟弟妹妹，却跟王子晴的未婚夫要完婚......她想不出名，都太难。
心性单纯善良的王子朗，看着台上的蒋南生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他想去把王子晴扶起来，王子晴狠狠推开他，“别动我，我要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王子朗瞧着已经悲伤到无以复加的王子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让旁边的伴郎伴娘拿来水，自己坐在旁边陪着她。
他虽然不知道蒋南生突然玩这一出要做什么，但以他对蒋南生的了解，他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啊，更不是阴险狠毒的男人.......你看，他还让他照顾好子晴，他还是关心子晴的，可是为什么筹备了这么久的婚礼，他又要临时换新娘。
他跟景芝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台下终于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开口，每个人的耳朵里，只剩下了呼呼的海风声，还有海浪拍岸的海浪声。
蒋南生对着麦克风，微微眯着眸子扫了一眼台下，开了口，“大家现在，都很期待我接下来给大家的解释是吧。在对刚才的行为作出解释之前，我想先给大家讲两个故事，关于建树集团的故事。”
蒋南生说着，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大屏幕，只见大屏幕上立刻换成了一个视频，图文并茂，里面出现的一张照片是江芷珊。
台下的人，一看这是要有故事讲，还是关于建树集团的，那一定是要爆料的豪门八卦什么吧？立刻竖起耳朵伸长脖子津津有味地看向蒋南生。
蒋南生顿了一下，继续说，“首先，先给大家介绍一个人，王建树的第三任妻子，江芷珊，就是屏幕上这个女士，大家都认识，可惜她今天不在场，否则，可以让大家近距离看看这个搅得王家一家鸡犬不宁的女人面目。
我要说的第一个故事，就是由这个女人一手导演的一件悲剧，发生在八年之前。王建树生前有三任妻子，除了王子晴和王子朗这对龙凤胎的母亲江芷珊外，还有王子荣和王子涛的母亲罗慧心，因忍受不了王建树的花心，一个一个地换妻子，就出了家，目前还在清修。除了这两个妻子，王建树的第二任妻子，孟晓玉，是王建树生前最爱的妻子，却被江芷珊的阴谋诡计，害得香消玉殒。
大家可能都听说过孟晓玉和他的儿子王子烨突然死亡的事，但是却不知道真正的缘由，那我现在就告诉大家真相。当年，王建树娶了孟晓玉之后本不打算再换妻子的，因为他和孟晓玉相约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江芷珊为了嫁给王建树，设计让她自己怀上了王建树的孩子，逼迫王建树娶了自己。
进了王家的门江芷珊根本不满足，因为她发现王建树不但独宠孟晓玉，还光明正大地宠爱孟晓玉的儿子王子烨。那个时候，王子烨只有五六岁，是当时王家最小的孩子。江芷珊因妒生恨，恨透了孟晓玉，但是因为王建树，她不敢对孟晓玉母子有任何想法。
直到孟晓玉怀上了二胎，江芷珊的龙凤胎子女已经三岁多的时候，江芷珊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泄愤的机会，趁王建树不在的时候，给孟晓玉孕期吃的食物里添加了一些药物，这些药物，直接导致孟晓玉生下来的二胎女儿，王子珍先天性脑部发育缓慢，从生下到现在，脑部都比同龄的孩子发育迟缓很多。王子珍，还有几天就19岁了，可她的智力只有9岁孩子那样，这种药物致残的结果，是不可逆的。”
说到这里，蒋南生停了下来，看着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坐在台下正不明所以看着自己的王子珍，深邃的眸子里慢慢蕴起一抹心疼和宠溺。
随着他的沉默，台下的人都震惊了，议论声此起彼伏。
“江芷珊太恶毒了！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是啊，不过，蒋南生怎么知道这一切呢？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无风不起浪，蒋南生既然敢在这种场合公开说，肯定不会是假的！”
“......”
而站在蒋南生身边的景芝，眸子里的错愕和震惊难以掩饰。如果蒋南生说的都是真的，那子珍就真的太可怜了。
她只知道江芷珊那个女人不好相处，善于嫉妒，但是从来没想到过，她居然那么心狠手辣，居然对孕妇动手，害了子珍一辈子。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王子晴和王子朗开始慌张了。蒋南生言辞凿凿，不像是胡编乱造的......可是，他们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居然做过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王子晴满脸的痛恨都成了震惊和恐慌，抬手主动握住了王子朗的手，“哥，他说的是假的，是假的对不对，妈妈不是这样的人。”
台下有的媒体记者开始着急了，大声问，“蒋总，继续说啊，孟晓玉母子是怎么死的？也是江芷珊害死的吗？”
“是啊是啊，蒋总继续爆料！”
总有很多人喜欢看热闹，这样难得的对港城第一大企业的王氏家族曝光丑闻，恐怕没人不想听个究竟。
蒋南生收回目光，冷冷地勾了勾唇，接着说，“看到王子珍出生之后的异常，江芷珊可能是良心发现了，有一段时间不再针对孟晓玉和他的一儿一女。可是，时间一久，那早已经生长在了骨子里的妒忌，让她更加看不惯王建树对孟晓玉和孩子的特别宠爱。
慢慢地，她开始在王建树跟前说孟晓玉的坏话，一次两次王建树不愿意听，可说的多了，王建树也开始怀疑孟晓玉是否真的在他面前温婉端庄，在背后却咄咄逼人恃宠而骄。不仅如此，江芷珊还在孟晓玉面前说王建树其实对她好只是同情她生了一个傻女儿......就这样，在江芷珊的挑拨离间下，王建树和孟晓玉之间慢慢出现了一点点裂缝和误会。
直到八年前，江芷珊使出了杀手锏，买通一个男人私下里就和孟晓玉见面，又故意拍了一些他们亲近的照片。王建树看到照片大发雷霆，直接拿去质问孟晓玉。孟晓玉性子高冷，忍受不了王建树的质疑，故意告诉王建树，照片里的男人确实是她的男人，王建树震怒之下第一次动手打了孟晓玉，孟晓玉一气之下离开王家。当时，她跑离王家的时候，被儿子王子烨撞到，不知情况的王子烨只看到哭泣的母亲，就追了出去。
孟晓玉来到悬崖边，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了几十米深的大海，王子烨为了救母亲，也随后跳了下去，母子俩双双罹难。”
蒋南生的陈述，又引来一阵惊叹，原来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王家二姨太自杀事件，原委是这样的。竟然都是江芷珊一手导致的......
说到最后，蒋南生的声音越来越低，站在他身边的景芝，感受到了他的身子在颤抖，看到了他侧脸上折射出来的痛恨。
她侧目看着眼前的男人，恍惚间，突然觉得他不是蒋南生，而是她心心念念的王子烨。否则，他怎么会清楚地知道这么多内幕？就算他和子烨是好朋友，子烨已经去世，他又怎么会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实呢？
念及此，景芝泪流满面，好想问一句“子烨，是你吗？”
可是，张了几次嘴，最终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蒋南生不顾底下如潮水般的议论声，牵着景芝的手抬起来，揽住了她的肩膀，转眸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安慰的笑，拿起麦，拔高了声音，“接下来，我要讲的第二个故事，就是有关我身边这个我即将要娶的女子，景芝。
大家都认识她，前景氏集团的千金，因为破产，成为了这个圈子里的一个笑话。后来，即将嫁给王建树做第四任妻子的时候，王建树突然去世，留下了她。
我要说的是，害得景芝无家可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建树！他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已经不重要，但事实是，他逼死了最爱的女人和儿子还不够，还要把最爱儿子曾经的恋人害得家破人散。林文豪受贿案很快就会公开开庭，到时候，我说得是不是真的，他作为这件事的关键人物，会全部坦白。
至于原因，恐怕只有已经死去的王建树本人知道。”
蒋南生的话音刚落，就有媒体大声问道，“蒋总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您有什么证据吗？”
蒋南生淡淡地勾了勾唇，“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不应该问我。王建树虽然不在了，但江芷珊还在，王家的其他人也在，知道这一切的不光是我一个人。”
“你胡说！！根本不是这样的！”王子晴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台上的江南上，拼命摇头，厉声吼道，“我妈妈不是这样的，我爸爸也不是这样的，蒋南生，你可以不娶我，可以侮辱我，但请不要陷害我父母！”
蒋南生淡淡地看着愤怒的王子晴，没有开口，放在景芝肩膀上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
如果说方才自己还心潮澎湃，紧张不已，此刻的景芝，早已经心如止水。
她明白了，蒋南生筹划这么多年，一步步靠近王家，利用王子晴，就是要一步步毁了王家。可是，他所说的杀亲之仇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帮他的好朋友子烨复仇？
蒋南生的沉默让王子晴更加生气，她提起繁复的婚纱，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上台，从蒋南生手里一把夺过了麦克风，狠狠地剜了一眼他和景芝，转身面向人群，“就算蒋南生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为一个早就死去的人来做这些无聊的报复！蒋南生，你说，你到底是谁，这么做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蒋南生还没回答，景芝突然伸出手，从王子晴手里夺过了麦克风，语气坚决地说，“这一切都跟蒋南生没有关系，蒋南生只是王子烨的一个好朋友。是我求他帮我复仇的，因为你，王子晴，你的母亲害死了我最爱的男孩，你的父亲，又让我景氏破产，让我父母无家可归，让我成为全港城人笑话的落魄名媛！所以，我请求蒋南生帮我！”
所有人，包括蒋南生和王子晴在内，都有点怔愣。其他人是不太相信，而蒋南生，却是有点狐疑。
她怎么突然把这一切都揽在她自己身上了？这个傻女人，以为这是在帮他吗？
王子晴楞了一下之后，仰头冷冷地大笑了两声，“景芝，你说谎之前打过草稿？你如果只是为了报复，会不惜上了我父亲的床，怀上我父亲的孩子？”
“景芝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蒋南生毫不犹豫地说。
蒋南生的这句“景芝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又将现场的气氛点燃到了最高潮，人群里沸腾得快要炸锅。
说这话的时候，他低头直直地盯着景芝看，满眸的温柔。景芝也同样深情地看着他，那甚至带了一丝笑意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王子晴看着这痴情相对的两个人，心猛烈地抽搐了一下，只觉得小腹里突然一阵刺痛，紧接着，似乎有一股暖流从下面流了出来，顺着大腿蜿蜒流下。
好在婚纱裙摆拖地，没人会看到她大腿上的鲜血吧！
那可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为她瞎了眼爱上的男人怀的孩子......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看来，是老天让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的。
嘴角勾起一抹惨笑，王子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眼泪，走上前去，小声问蒋南生，“南生，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让我为你怀上孩子，你可以利用我，可以因为我母亲痛恨我，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
无辜的生命？
离得最近的蒋南生和景芝，下意识地看向王子晴的小腹，虽然没看到什么，但在看到王子晴惨白的脸色时，都同时一怔。
王子晴居然怀孕了！怀上裴江的孩子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看着这个样子的王子晴，景芝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抬眸对蒋南生说，“南生，我们走吧......走吧好不好？”
“恩，好。”蒋南生点了点头，牵着景芝的手正要下台，身后的王子晴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了一声，“够了！你们俩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狠心？景芝你肚子里也有孩子，你就不想为孩子积德吗？”
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转身向王子晴看去。
王子晴的眼泪顺着脸颊直接滚落，滑过了苍白的唇上，“蒋南生，就算你为了这个女人利用我，但你不觉得你的手段也很龌龊吗？你非要等到现在才在全城人面前道出真相，不就是因为你笃定了我会把建树集团的2成股份给你吗？这两成，你也是为了景芝拿的吧？恩？”
蒋南生拧着眉道，“不，我现在拥有的，不光是你给我的那两成。我手上，还有其他两成，是王子荣给子珍和景芝肚子里的孩子的。所以，我现在才是建树集团最大的股东，子晴，利用你非我本意，你可以恨我，但是要怪，就怪你那个好母亲。”
王子晴蓄满眼泪的眸子里，只剩下了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台下正在议论纷纷的人群里突然一阵骚动，只见铺在中间的红地毯两边的人都慢慢撤离开，把中间的一条路给让了出来。
远处，一群熟悉的人慢慢向这边走了过来。
身边有人说了出来，“是王家人来了！王子荣，王子涛，江芷珊......咦，另外那个轮椅上的老人是谁？怎么那么像王建树董事长呢？”
闻言，蒋南生深邃的眸子骤然一眯，往人群看去的方向瞅去。
站在台上的他，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朝舞台这边走过来的几个人。
王子涛和江芷珊一人推着一个轮椅，一个轮椅上坐着是王子荣，而另一个轮椅上，坐着的男人，六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身黑色西装，头发虽然不多，但整个脸上格外精神，正灼灼地与蒋南生对视。
在看清那人的脸时，蒋南生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是他，他没死吗？
没错，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家认出来的，已经去世半年多的，建树集团的董事长，王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