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一怔,“怎么会……”
雪唤疑惑地看着他。
希望笑了,小脸用力地在雪唤胸前摩挲了几下。
这时,兑道:“好了,雪唤,让希望去休息吧,她经过发作……已经很累了。”
雪唤点点头。
希望再次抬起了头,满脸倦容,但是很开心,缠着雪唤不让他走。
“希望听话。师父就在这看着你睡着好吗?”
希望点点头。
然后,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与雪唤十指紧扣。
不一会儿,希望果然入睡了。带着轻松的笑容。
雪唤好不容易,掰开希望的小手,迎上兑的目光,与他退了出去。
甫一出到门口,雪唤立即把兑按在墙上,恶狠狠地说:“你对希望做了什么?!”
两个侍卫剑拔弩张,向前一步,死死地盯着雪唤。
“小子,还是这么鲁莽。你们退下,他伤害不了我。”兑挣了挣雪唤两只铁钳般的手。
白发侍卫死死地抠了雪唤一眼,退去。
那个女侍卫也颇感兴趣地瞟了雪唤一眼。
兑挣脱雪唤的手,“小伙子手劲真大。”
雪唤冷冷地看着他。
兑摆摆手,“算了。要是早十年我早就还手了,现在……走,我们出外面谈。”
“希望到底怎么回事?”雪唤紧跟着兑问道。
兑梳了梳双鬓雪白的一抹,道:“这还得怪我。”
雪唤恶狠狠地说:“不怪你怪谁?”
兑瞟了他一眼,“非也。你也有份。”
雪唤道:“关我事?”
兑转过身,看着雪唤,“我不信你没看过我的资料,还不明白吗?希望根本就不应该那个时候放出来。”
雪唤如醍醐灌顶地明白了一切。
新人类,没有生育能力,慢死症……
这一切他都没考虑,直接就把希望从容器里放了出来啊!
在两年内死去……
雪唤一算,如果以希望首见天日开始算来,也已经有一年半有多了,这样说来,希望要是没有挽救的方法,能活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雪唤心如死灰。
“唉,都怪我,至今还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希望究竟缺少了哪一种生存必需的物质。”兑叹口气说。
“不。都是我的错。”雪唤消沉地说,“我就不应该自作主张,不懂就乱动你的装置,搞到现在……我后悔了,我后悔放希望出来,如果能令她不死,我情愿没遇到她!”
兑看了雪唤一眼。轻轻地拍了拍雪唤的肩膀,“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们要着眼未来。”
雪唤抬起头,“你不怪我?”
雪唤此刻充满了自责和惭愧。他曾一度认为兑是个大恶人,是以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哪知,正是他造成现在希望的危机。兑,相反,还是一个受害者。他失去了希望这个实验机会,以及,女儿。他真切地爱着希望的话。
兑道:“怪,为什么不怪?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是没用的。”
雪唤看着他。
兑道:“不怕告诉你,我已经束手无策了,所以才想到你。你和希望生活了一年,有没有发现希望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说吧,说出来,我们现在是竭力挽回希望的性命。”
雪唤打起精神,眼睛一转,就道:“她似乎有一种特异的能力,当我双手经脉尽断的时候,她能够桥接我和圣技的另一条途径,就是我在经脉尽断的情况都可以使用圣技。还有,可以转化力量的性质,例如我使用流刃若水……”
“停停停,你说的我已经了解到。希望有异能力这项,这一段时间来我已经研究清楚,在新人类中也算正常……”兑意识到说漏嘴了,接下去,“但是,这个解释不了慢死症,也没有什么帮助。”
雪唤敏锐地捕捉到兑有所隐瞒,“新人类中?还有其他新人类?”
兑打哈哈,“别说这个了,哦,对了,我在希望之前不是还有一个新人类零号吗?就是她,就是她,我得到的共性。”
雪唤疑惑地看着他。零号他是知道,但是要是之前就发现她有异能力,为什么他在看兑的研究资料时,丝毫没有提及?
兑继续打哈哈,“我们还是好好讨论希望到底缺少了什么物质吧!”
雪唤思路转了回来。反问道:“那你说说,我来见希望后,发现了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兑就开始搓手,“还别说,我发现你真的是希望的真命天子了,看来我叫你来的做法是正确无误的了,果然,你一回来我就有了发现。”
雪唤破天荒地脸一红,“你说什么,我对希望的感情只是哥哥对妹妹。说,你发现了什么?”
兑兴奋地,不理会雪唤的反驳,道:“平常希望发病的时候,至少要维持一刻钟;你看看,你来的时候,希望用多久就缓过来了?”
雪唤一怔。是马上地缓过来!希望被雪唤抱过之后,立即就停止了流鼻血,抽搐。之前雪唤不知道,还以为希望发病时间就是这么短的。
雪唤大喜,道:“有救了?告诉我我怎么办才能救她?”
兑苦笑道:“你先别激动,我也只是怀疑。可能,我只是说可能,你身上就拥有希望缺少的东西。”
雪唤激动地抓着兑,“是哪里?哪里?我割下来给希望,让她一直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兑上上下下地扫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还不错,这么为希望付出,或许我能够把希望交付给他。挣开雪唤的手,道:“我也只是猜测,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能一下子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但是雪唤兴奋不减,又扯住兑,“那马上做实验。做实验不是你最擅长的吗?快点解剖我,看我身上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这下,兑对雪唤是彻底肯定了。
兑又道:“你肯为希望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雪唤道:“能!只要不直接要了我的命——我不是不肯为希望牺牲,只是,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没做。”
重要的事,复活红莲知雪啊。
兑瞟了他一眼,“重要的事?不会又是女人吧?”
雪唤一窘。他还真说对了。
兑翻翻白眼,“算了。人不风流枉少年,我不会指责你这件事,我只是在确认你对希望如何而已。”
雪唤连连称是。
两人再讨论了一下,决定从雪唤这方面入手,找出能治疗希望的方法。
按照兑的计划,先看看希望下一次发病时,雪唤在她身边会出现什么变化,静观其变。
雪唤道:“这会不会太残忍?我们慢慢地等到希望发病什么都不做,再眼睁睁地看着希望受苦?”
兑道:“我知道你心疼她,但是不这样很难对照出个所以然来。没有头绪,你光忙也没用,没有对症下药,你光抓药有什么用?”
雪唤咬着下唇,艰难地点点头。
兑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是专业的。”
两人走回客栈。
兑盯着雪唤的背影,却在推想着。这小子的身上究竟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呢?为什么他只要接近希望,希望的病情就会减轻?
还有,他和混元宗有什么关系呢?
传说混元宗的传人都有一副异于常人的体质,这莫非就是雪唤的特异之处?
这样说来,莫非雪唤就是混元宗的传人?这不妙啊,祈愿与混元宗是死敌,他既然知道这个情报不予上报而且与之交往也不浅了,他这样算不算背叛了组织?
兑陷入了一个漩涡。问题太多了,光是新人类的问题就够他折腾的了,现在又跑出这么多问号,兑心乱如麻,干脆都抛诸脑后。
希望醒来,雪唤笑着去逗她。希望在雪唤的搀扶下,下了床,兑没有阻止他们。
等治好希望后,这一切再来计划。兑看着正摸着希望的头的雪唤,心想。
毕竟是赎罪教教徒,岂会完全放心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