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吃完了二天的口粮后,小克鲁迪和菲尔布鲁进驻迪尔布山的另一条支脉,山间通路越来越窄。

和传言一般,克鲁迪部没发现任何出去的路。克鲁迪家部队的营帐刚在山间小道的草木间扎下后,里潘联军那条通路上的战火浓烟,就已飘荡到了迪尔布山的这条支脉。

小克鲁迪伸手揉揉自己的腿肚子,站起身后,跳着一种在菲尔布鲁看来奇怪诡异的舞姿,舒缓紧绷的神经。

菲尔布鲁看着天边的浓烟,愁眉不展地对小克鲁迪说道:“打起来了吧!”

小克鲁迪一边跳舞一边点头,心里对前世广场舞的放松效果点了无数个赞。

菲尔布鲁担心地说:“宗主惹上了大麻烦了,可万一要是他们杀出去,从克格沁部队边上走脱掉,麻烦的就是咱们了!”

小克鲁迪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安慰道:“风泽里潘出不来的,放心好了!他手下的那些个所谓的亲信家臣,还有格里姆、姆里昂降将,都不是什么轻易臣服别人的主。就算克格沁的铁臂弓弩手,没有找到该死的风泽里潘,也自会有人替我们干掉风泽里潘这位大宗主的!”

菲尔布鲁还是习惯性地摇摇头否定小克鲁迪的说法,劝道:“你还恨着让你爹送死的风泽宗主么?也许对于老克鲁迪而言,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吧!”

小克鲁迪懒得解释,他当然希望菲尔布鲁这么认为。他胸前划了一手太极,他始终认为乱世当中越是危险的境况,越要有一颗冷静放松的心态。

“轰隆轰隆”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对面那条山谷中响起。突然一阵声音的余波传来,小克鲁迪一个没注意,一头栽倒在菲尔布鲁的身边。菲尔布鲁下意识的赶紧扶着小克鲁迪起来,细心地去揉着小克鲁迪的脚踝。

小克鲁迪嘴里吐出:“扫兴,扫兴!”心里又为父亲留下的这个家臣感到满意。菲尔布鲁这种人纵使意见不合的时候,对一个幼主的指示也无怨无悔。

菲尔布鲁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叹息,他知道这轰隆隆地声音每来一波,冯克鲁迪存活下来的希望就少一分。

小克鲁迪见菲尔布鲁一脸惋惜,用脚踢着面前的泥土,岔开话题道:“如何训练火烈马骑兵呢?它居然能让普通的马匹不再畏惧火焰,甚至凶性大发忽视刀兵的锋利,我很想知道这些马匹如何发生变化的。”

菲尔布鲁用树枝摆弄着篝火,随口道:“格尔多草原北部的骑兵都叫火烈马,但每个家族的火烈马却都不一样。深埋在草原北部地下十米以下处的火石,不同家族祭司向诸神祈祷的封印方法,令一样的马驹,蜕变成不同的火烈马。所以,你很难看到两个家族有完全一样的家族精兵,因为每一类精兵都是独特的家族祭司向诸神祈祷!只不过火石近些年很少在北部再被挖掘到,也许风泽宗主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向外扩张!”

小克鲁迪托着下巴,又问道:“我听说祭司对人封印之后,人会无端的暴毙!”

菲尔布鲁递过去一段香浓的羊腿,答道:“这是封印祭司错误使用神明意志的后果,是诸神先灵对人类的惩罚。”说完,他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拇指食指小指同时指向自己的心脏位置,再滑向了北方的天空。“神明允许人类借助他们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但是不允许人类自身的改变,因为神明已经赐予了人类智慧,如果人类再掌握其他能力,主宰天地的就会是人类了!”

小克鲁迪“哎”的一声,说:“那克格沁家的铁壁弓弩手是怎么一回事?”

菲尔布鲁磕磕绊绊地回忆起十几年前的事情来,说道:“十几年前,克格沁家族有几个年轻祭司,他们走出格尔多草原,试图从外界不同的教派获取新的封印方法。等他们从远方回来之后,克格沁家族就拥有了铁壁弓弩手,格尔多草原上本来都是清一色的献祭骑兵,就他们家族有这种奇怪的弓弩手,普通士兵难以在短时间张弓搭箭,但这种强兵不仅能迅速张弓搭箭,而且射程更远,射出的飞箭力道更强!”

小克鲁迪心思转的极快,看来这里的战争和地球只是呈现出不同的形式而已。在这里,地下矿晶运用和祭司封印方法就像是一种变相的高科技,谁的部队里拥有一些强兵,都可以改变战局的走向。风泽里潘轻易地消灭了格里姆和姆里昂,因为这两只伪强大的部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强兵。克鲁迪家突狼骑的出现改变了战局,以少胜多,使得里潘部兼并了格里姆部和姆里昂部。同样风泽里潘不等我把战争形势讲完,就急急忙忙地要和克格沁家一决雌雄,估计也是因为北部草原矿晶越来越少,自己没有多少强兵的情形下,而克格沁家的铁臂穿心弓手会越来越多吧!

小克鲁迪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继续向山里深处走吧,这里还是容易被克格沁的人发现,等里潘家被兼并之后,我们再下山去。那时候克格沁肯定放松了准备,我们就有机会游窜到适合生存的地方。”

这个时节,子阳的色彩逐渐呈单一的冷色调,虽然子阳的颜色并不代表温度,但这时节格尔多草原北部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风刮起来没完没了。

天刚亮,菲尔布鲁就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小克鲁迪的营帐里。他不停地推着睡梦中的小克鲁迪,让小克鲁迪赶紧起来。

小克鲁迪掀开白花花的羊袄被褥,从里面侧滚出来:“又怎么了,色勒鸡都没叫,你叫什么啊!”

菲尔布鲁头上冒汗,紧张地说道:“今早我从营帐里爬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腿,我抽出佩剑斩断了它的触须,闻了闻裤腿上的腥臭,这应该是一种魔法变异生物在附近。”说完,菲尔布鲁把一只柔软、粘稠的地触须抛到小克鲁迪的面前。

小克鲁迪睡眼惺忪地看着看了一眼说道:“魔法变异生物是不是也代表着这附近应该有矿晶啊?”

菲尔布鲁察觉到小克鲁迪冒险大胆,并不循规蹈矩的想法,慌忙地说道:“别管什么矿晶了,那些变异生物数量有多少,实力是否我们能够解决,我都没把握。只知道,我起来整顿部队的时候,克鲁迪的部队里又少了五六个人!”

小克鲁迪一边抱怨着天气寒冷,一边穿好了衣服道:“那白天里你亲眼目睹过这种生物了么,咱们的士兵看见了没?你能否作出一些有价值的分析呢?”

菲尔布鲁摇摇头,想了想士兵的转述,说道:“大概就是黑夜里这种魔法生物才出现,所以大家都没注意。前些天少了一两个,我只以为山路崎岖,士兵受不了这恶劣的环境才跑了的。”

小克鲁迪把头探出营帐,看见克鲁迪家士兵不见往日懒散的模样,都紧张的排好队列,眼神里透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小克鲁迪大声地呼喊道:“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山顶,检索附近道路上是否有巢穴和怪物可能隐匿的地方。”

菲尔布鲁吓了一跳,怎么能继续向前呢?他赶紧劝道:“小克鲁迪,这未知生物究竟有多强大,数量又有多少我们全然不知。但部队只有二百来个士兵了,怎么能这样冒险!”

士兵人群中也传来了压抑的反抗声音,抱怨这一路上实在太是辛苦。先是急行军到达迪尔布山脉北部的狭窄支脉,又是在山路里扎营时,自己的同伴神秘消失,从身体到心灵,这只克鲁迪家部队都被摧残了一遍。

小克鲁迪一下从一块大石头上跳了下来,走到队列的前面,高声道:“我们带了四天的口粮,我们选择了放弃风泽里潘。如果我当时听从风泽里潘,我们应该和风泽宗主家的部队一样死在了那条山谷里了。如果风泽里潘活下来,他们一定会带着部队来找我们麻烦的。可已经过去第二天了,风泽里潘回来了么?冯克鲁迪回来了么?”说着他又是向前紧逼一步,抬起头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一头的军士:“我只想问,我做的决定错误了么?”

背责问的士兵手足无措,全军克鲁迪士兵都低下头,其中一部分小声地回答道,“不,大人!您没有,没有做错决定。”

小克鲁迪用胸腹间的力气,扯开嗓子喊起来:“乱世里哪有不死人?你们今天受到了一点惊吓,死去了一两个同伴,就开始质疑我的决定?明天是不是会哗变,把我的头颅放到敌人的营帐里?”

众军士都的头压得更低,因为他们不仅是士兵,也是克鲁迪家的族人。

小克鲁迪走上前去,拉起一个士兵的双手紧紧地握着,诚恳道:“我们都姓克鲁迪,我怎么能忍心让你们去死呢?我父亲把家族交到我的手上,对我已经明言,绝不能让我们部族不再受他人驱使,谁肯甘心在这样的乱世为别人卖命,而不是把血洒在自己部族的荣耀之上!”

士兵们回想起,老克鲁迪族长慷慨激昂地为风泽里潘请战狂风呼啸的那夜,他率突狼骑部全部将士蹈死不顾,直奔姆里昂狼帐时以一敌十的决然情形后,一个个都潸然泪下,伤心动容。

菲尔布鲁听到这话后都不禁老泪纵横,他感到小克鲁迪看起来浑浑噩噩,做起决定来也缺乏周全,可是今天一番话却让他心中有一股年少轻狂时的热血奔涌。只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老克鲁迪说过那些话啊——脱离里潘部族的控制。

克鲁迪家部队在被打了鸡血之后,终于比之前多了几分精神气。不单单是因为小克鲁迪的话,他们更是清楚地知道,谁单独的走出这片荒山都活不下去,现在杀向那只诡异生物,既是为了部族也是为了自己。

菲尔布鲁这次没走在队列的最前面,等一靠近小克鲁迪就附耳地问:“老克鲁迪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让咱们离开里潘?”

小克鲁迪不动声色先是“哦”的一声答应,然后说:“很久以前了,老家伙认为跟着风泽里潘早晚要完蛋的!”

菲尔布鲁虽然老实,此刻却已知道小克鲁迪在骗自己。他似是明白了老族长选小克鲁迪为继承人的真实原因,他直白地问道:“虽说你之前的决定正确,那你怎么能推断山里的那些魔法生物不会把我们干掉?”

小克鲁迪一脸无赖的模样,坦言道:“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那怪物有多少,那怪物的实力有多恐怖!但是咱们要是不去找寻矿晶,凭什么在格尔多草原北部生存下去?就靠这三百多遇到困难就意志动摇的士兵?”

菲尔布鲁心痛地说道:“你这是拿家族的生命为你的野心在冒险啊!”

小克鲁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笑道:“乱世为了生存,本就是一场冒险。你说的对,但是不全对,冒险的不止家族的生命,还有我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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