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被一些私事误了几章,对不住追文的亲们了……虽然在吧里提前说了不过应该还是有人不知道的……待这些补课啊放假啊过去按我计划应该就不会这么乱了,我也不用这么累了……明天补课,怕再让大家失望只能今天熬夜来传了……这是明天的量哦!)
她死死咬住唇瓣拼命保留意识,窒息麻痹倾天袭来心如重锤,面向蓬莱几度挣扎着要爬起……终也抵制不住全身碎骨残肺,筋脉尽断,毒血狂涌阴寒撕心,久久再难坚持她一头栽进野草碎根间昏然死去。
混浊昏噩中益铃一次次挣扎着欲醒,终也抵不了全身碎裂的痛楚与已死的静谧,她合眼躺在赤月殿锦榻之上,任悠风轻随流光时过小脸仍旧静静白着。
千白与紫烟入殿望了她几回,见六个时辰未过她未醒来也不过于担心,天魔之力远胜他们,即便受伤中毒也伤不了她的性命,就是不知是何毒,竟让益铃一时分神不慎落入了长天青手中,待夕回了看一看便也能知分晓了。
紫烟敛神看了眼千白便与他一起又退出了赤月殿。
“你内伤也不轻,要不要回紫月殿歇息?”
紫烟淡淡扬眉,不甚在意地点了头:“蓝沂蒙既说魔君去了蓬莱,又是为何?”
千白深紫的眸中一抹慵懒随意:“昔日魔王腾火是夕亲父,三百年了无踪迹今番现身夕当然会去。”
“认父?”
千白眼中一闪而过的恣笑:“定不是……”
“那你以为魔君去到蓬莱是会助谁?”
“一边妖殿几大妖宗,一边仙门更是云诀……他自然是谁也不助更不管……”千白随意而笃定地打了个哈欠:“定是寻了腾火一边私战,万般都不去顾……换一面想没了腾火还是助了仙门的……可云诀虽入病缠一朝力在定也是想为仙门除去腾火的……”
“长天青已赶回蓬莱必会同时通知其它仙宗去助,长战下去魔君自去若与一干群仙撞上……”
千白更加无意地散慢摇头:“妖殿几位本就是趁着蓬莱高手多离而抢了这时机要杀云诀,此下虽已将他重伤但未料墨凰去助、夕去扰、长天青一干又要赶回,他们怎么还可能久战得下去,定只能伺机撤了。腾火若离夕自然不会留在那边。”
紫烟轻悠颔首,内伤之下脸不免微白,当下也不多问了,自顾扬纱踏步而离:“先回吧,待魔君归了再来探魔尊不迟。”
“是么……”千白莫测高深地转眸一笑,回头望了一眼赤月殿内……红纱缕缕轻垂刻画执狂映着益铃苍白的小脸,他颔首似笑非笑似纯不纯地点头:万变奇周天书早知,迟与不迟都将运转,这一场历时百年多的天劫异数从她出生时便已注定,确实不必太过纠思苦冥……
益铃,舅舅我虽知了前因能明后果,但却改不了这天下命数一分一毫,冥冥之中能救你、能助你的……仍只有你自己而已。回首望尽过来,今番你为他所舍所弃所作所为……你可会有一丝后悔?
血染绿衣,魂归止兮。
缓步而离,空寥的殿室独剩了她一人,于梦中垂泪戚心,述说着至死不渝的回答。
月光斜,今夕是何夕。雪花飞,问归未有期。
不知过了多久,羽睫轻颤,益铃缓缓睁开了眼……
……
“魔君。”紫烟与千白一起迎向他,远远闻了他黑衣上不轻的血腥味。
“那个蠢丫头呢,醒了没?”魔夕随手拭去嘴角血渍,肆意问道。
“六个时辰刚过,应是醒了。”紫烟淡应。
魔夕一点头,凌然迈步正要往赤月殿行去。
“魔君!”蓝沂蒙大步踏来:“赤月殿下隐秘练药房的结界被破了。”
魔夕狠狠一皱眉,他的练药房原本知道的人便少,能寻到的人更少,当下几分凛神:“是谁?”
蓝沂蒙略思一瞬:“应是……魔尊……她取走了不少剧毒,都是寒体冻心一类……”
魔夕面上骤冷。
他当然知道她的邪性对的是谁,但今番竟也已到须用外寒来克制了么?她苦心敛意归念难道半点用也没有?她会是如此不能自控逆道纵情的人?对着云诀她怎会敢?
未及思透他冷斥一声:“果然是个蠢丫头!”
明明答应了他不会去见他,但一知他有事一知他受伤便也什么都不问不管了。
魔夕快步回了赤月殿,撩纱一看果然她的人已不在,连带劝魔簪也没了踪影。
蠢丫头,最好你给我好好的回来,否则我必不会放过云诀!放过蓬莱!放过仙门!
……
夜深月浓,枝桠繁乱,空中飘起鹅毛般大小的雪花,断断续续,冷冷清清……
刹时想起,正夏以来半年已过,晃眼不觉竟已是寒季深冬……
抬头一望,风乱欺天,飞雪漫眼,蓬莱灯火在东海之上如繁星烁烁,流光溢彩中却有诉不出的清寂孤凉。
益铃拿着劝魔簪面色苍白地入了结界,飞上止水峰。银铃脆响在空中荡开一声悠长静谧的叮呤,她无声无息地落在止水殿前,咬着微微发紫的嘴唇,痴痴傻傻地望着殿内幽幽亮着灯火的地方。
雪花一点一点落下来,轻轻覆上了她的发她的衣和她本已因服了太多冰体之毒而结了层霜的长睫……
感受着白绫的气息在幻天院内,感受着他的气息独自在房中,心上兀然深深的刺痛,重重的窒疼,太多的情思太厚的思念一瞬间在心底苦涩铺开,狂风暴雨般难以抑止又不敢造次。
师父……铃儿好想你,好想见你……又不敢想你,不敢见你……你知道么?
益铃呆呆地站在殿前站在雪中,任风吹雪落不断拍打在她的衣上、发上,宁白的月光幽幽淡淡地撒下来,莹莹地照亮了她一身绿衣、一身轻寒,不知过了多久,积雪在她身上堆起厚厚一层,雪白的发丝也垂上了根根细细冰棱……
感受着他浅淡宁冷的气息近在眼前,心头多静,又多乱……
师父……铃儿好想你,想为你疗伤,为你解蛊……可是……铃儿又不敢见你更不敢碰你……
你告诉铃儿,该怎么办?怎么办……
静静望着,明明一院之隔,却如万水千山……轻轻闭上眼,血泪在苍白的小脸上潸然滑落,邪念太重又重蛇毒、罪孽太深,她终是,再也不敢见他了……
绿衣木然地旋开,她抖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心上一阵绞痛,终也飞身而起,迎月而去。
半空中银铃被冷风卷起,又漾开一声清亮而宁微的“叮——”声。
冷白的月光映在堆雪的绿衣上,一阵入骨悲凉。
“铃儿。”
全身一震,飞临半空的身子猛地一滞,竟就那样顿在了空中,她一颤,手中一物悄然滑落,无声坠入了脚下的林中。
一道祥和的银光迎面弹来,她身上瞬间张开忘了去掩的邪魔煞气顷刻被它罩住,未透出一丝一毫。
她回头,望断浮生。
殿前一人,静立如松,白衣胜雪,融入雪中,一头曜夜黑发长及脚裸,清冷端然垂于身后,略有几缕迎风轻舞,缭开数不清的空然冷寂,拂起断不了的清远萧绝。
她望着他,一时忘了眨眼,忘了呼吸,忘了反应。身体却已自动如轻羽般从空中飞了下来,落在他面前、三步之外。
萧萧长夜漫天风雪,天地忽地寂然。
“铃儿……”他轻唤一声,声音明显虚弱、疲惫,带着深深无力。
她全身一震,心上疼得仿佛要窒息,茫然间呆怔而踉跄着抬腿向他走去,却忽然脚下一麻小腿一软,下刻便摔倒在了雪地中。
清风寒,雪花飘。
伴着一声隐忍的咳嗽与长长的叹息,白衣微微晃曳,他踏着一地轻雪两步走到她面前,流光碎碎间轻轻淡淡地向她伸出了手。
迷离光景,碎念绝天。
时间仿佛回到了幼时,她迷失在冬绝幻天中,小小的身子在飞雪中冷得打颤,倒在一片冰天雪地里茫然僵硬……那时,他也是这样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伸手对她,轻轻将她搂入了怀中……
殷红的血泪滴落在雪地上,轻轻漾开一层艳腥。她颤抖着伸出小手,一如他当初收她为徒时那般,小心翼翼地覆到了他的手中……
雪花轻落,空然幽旋……他微微用力将她从地上拉起,伸手轻轻拍去她发上、肩上厚厚的积雪,冰霜一样的眉微微蹙起,运了些力驱散了她发上的冰棱与全身上下的湿意、冷意。
他咳一声,轻声低叹,如以往那么多年一般,轻淡无念地将瘦小的她搂入了怀中。
猛地一怔,全身一僵,她却再不能像过往那般自然,轻轻依靠在他怀中,紧张地手心都沁出了汗。
“……师父?”
“不可为祸苍生;不可受人利用;不可轻言生死……铃儿……可记下了?”
浑身一震,她猛地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他却只如以往那般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傲冷严厉的眼中尽是倦然累心,难言萧寂空澈……静然片刻忽地连咳数声,一度唇白轻颤缓缓溢出了血丝。
“师父!”
他淡淡推开了她伸来的手,身子微晃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稳地轻倚在殿柱之上。
益铃心上一阵揪痛,不由分说地上前扶住他,身上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去。窥他心肺俱伤、仙力大失,脑中忧急纷乱几度伸手到他额上要为他除蛊都被他拂了下来。
“师父……”益铃急得眼泪一颗颗砸到台阶雪上,染红一片白茫。
他微微凛冽地看她:“成魔终是错……成天魔更是大错……为师定要你记得……”
她一度痛彻心扉,狂乱欲死:“师父……不要这样好么……弟子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你不要这样轻待自己的性命,铃儿如何承受得起……如何受得住……”
他淡冷轻寒地望她,终是对她的哽咽低泣凌然漠视,半晌都不言不语。
天魔之力极强,他体内真气一盛,身上银光也清晰起来。
“……拾回劝魔簪,你回罢。”云诀说完缓缓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直立起身,微显泠然地转身,便向殿内踏了去。“今后,不要再这样站在雪中了……”
益铃两眼慢慢凝了泪,看着他终也不明她的清冷背影哑声啜泣,眼泪连续不断地坠落在地,她看着那自顾绝尘冷凝、无情无意又满心疼惜她的白影心里一阵苦涩一阵噬心一阵疼窒:
师父,你怜疼铃儿,一时能忍得铃儿是魔……却终不肯原谅铃儿……可你知道你自己有多残忍么……如此让我生生看着你死,你知道这惩罚……比灭魔锁重了何止千百倍呀……
白雪苍白寂落,寒彻清风素颜……
绿影痴痴傻傻地轻移,望着他冷绝的身影心上撕裂般疼楚,混沌泣心间终也只能闭上双眼,回身飞入了一林,她浊眼麻木地屈身拾起了杂草间的劝魔簪,半无意识地放进了银铃中……
再抬头,痴恋贪迷又万分凄绝地望着止水殿中他的方向,无声垂泪一瞬……
突然间,寒风卷着一阵陌生而浓郁的香气兀然袭来……
……
云诀轻轻阖眼低咳一声,行至房前终是忍不住回头轻望一眼:教护不周至你一念成魔……铃儿,为师终也不能原谅的,终是我自己……
心中微疼,万点无力,他伸手寂然推门踏入。
蒙然间异感突生,一股煞邪之气忽地不远处暴起,冲撞着他先前罩在她身上的结界,云诀本就虚弱的身子顿时真气一乱,扶在房门上的手轻颤,低头不及便吐了一口血。
“铃儿?”他惊诧回头,未及思足尖轻点急纵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