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有些迷茫,她喊什么了,碧珠在一旁提醒道,“相公……。”
明澜怔住,显然,她自己都没察觉,她前世喊习惯了,方才没改过来,现在他这样,肯定是不高兴了,明澜低了声音道,“我以后都不这么喊了。”
楚离扶额,他就猜到她是无意喊的,这女人果然笨的可以,“以后都要这么喊。”
明澜蓦然抬头,鼻尖就被轻刮了下。
到了傍晚时分,明澜在莲池旁喂鱼,一把鱼食撒下,引来百十只锦鲤争食,四儿屁颠颠过来道,“知道悦珠郡主伤的如何了。”
清脆的声音难掩一抹兴奋,是个爱记仇的小丫鬟。
当初明澜和赵嫣还有清柔公主在宫里生了些嫌隙,悦珠郡主还登门给她们出气,借纸鸢一事刁难她,四儿还记得很清楚。
但凡和她作对的,几个忠心的丫鬟都记的牢,如今悦珠郡主倒霉了,她们可不会同情她。
“伤的很严重?”雪梨问道。
四儿点头如捣蒜,“说是用多少碧秀膏都难免留疤。”
竟这么严重?
碧秀膏可是她知道的最好的去伤疤的药了。
正想着,明澜一个喷嚏打了,身子往前一仰,搭在膝盖上的鱼食连着盘子都掉进了莲花池里。
一夜好眠。
翌日,便是宫里设宴庆祝太子和离王世子娶亲,把太子妃和离王世子妃介绍给众皇亲国戚以及百官认识的日子。
这是明澜出嫁后参加的第一个宫宴,而且是主角之一,必须要慎重。
一早起来,碧珠和雪梨就帮明澜收拾,挑了一套锦绣坊绣的裙裳,一套没有戴过的头饰,美艳不可方物。
但是明澜有些不大适应,她从来没有这么招摇过。
陈妈妈在帮明澜收拾床铺,她上下左右,连枕头都翻遍了,也没有看到她想看的,她走过来,望着明澜道,“世子妃和世子爷还没有圆房?”
明澜没说话。
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陈妈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有谁回门了,还没有圆房的?
知道世子妃脸皮薄,太太没说什么,把她叫到一旁,让她多教教世子妃,她昨儿走之前,世子爷那样子明显就是想圆房的,怎么还没有呢。
见过猴急的,没见过这么不着急的。
平常进进出出,手都牵着,像是蜜里调油,该亲密的时候却比谁都生疏,不会两个都没开窍吧?
陈妈妈憋不住,问道,“世子妃不愿意?”
明澜脸发烫,拿陈妈妈没辄,只好道,“没有不愿意,只是今儿要参加宫宴,所以……。”
前世有经验,她不想软绵绵的进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都和楚离做了些什么,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明澜解释了一句,陈妈妈就笑了,道,“是太太着急,世子妃再不圆房,太太怕是要奴婢准备药了。”
明澜的话,陈妈妈无所谓信不信,她听吩咐办事,先礼后兵。
说完,陈妈妈就退下了。
外面,楚离练剑回来,见她趴桌子上装死,他问道,“身子不舒服?”
明澜起身,楚离看着她露在外的雪白锁骨,眸光闪过一抹炙热,随即眉头皱紧了,“怎么穿成这样?”
明澜拉着肩膀上不住往下掉的衣裳,道,“丫鬟挑了半天了。”
“换一身。”
碧珠多看了明澜一眼,这身衣裳是最漂亮的了,哪里不好了啊。
但是楚离不喜欢,她们就只能再去选了。
可是换一身,再一身,锁骨都露在外面,楚离不虞了,“怎么都是这样的衣裳?”
明澜道,“这些都是母妃挑的样式。”
“母妃眼光不好。”
明明是你眼光不好好不好!
这些衣裳虽然穿着不大适应,但论样式和精致程度,都无可挑剔。
而且他这么不留情的批评,那两大箱子衣裳以后都不能穿了?
浪费可耻!
“再换一身,”楚离道。
明澜努嘴,“不换了。”
楚离看着她,见她昂着脖子,一脸再换我都头晕了,楚离想了想道,“这样穿也行,就是少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明澜低头看裙摆。
玉佩和荷包,一样也不少啊。
楚离摆摆手,丫鬟就退出去了。
她放下茶盏,走到明澜身边,脑袋一低,在明澜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她脖子上嗦出来一红梅。
娇艳红梅,仿佛落在雪上,红白对比鲜明。
这样就顺眼多了。
楚离很满意。
但是,明澜炸了。
这样子,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她拿小眼神瞪楚离,楚离摸着鼻子道,“多好。”
明澜抓狂了,将他推出屋外,“浑身是汗,熏死了,你快去洗澡。”
楚离很听话,以明澜的性子,她肯定会换衣裳的。
铜镜前,明澜看着自己的脖子,把他来回虐了好几遍,手搓了搓,再抹粉,根本就盖不住。
但要她就这样听之任之,那可不是她的性子。
气也要气死他。
再然后,某泡了澡,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世子爷再回屋时,看到明澜的样子,差点气炸肺。
衣裳还是先前那一套,但是她脖子处那点红梅被她用朱砂画了一枝梅花。
不但没遮掩,反而更显眼了。
楚离深呼吸,道,“把朱砂带上。”
明澜不解,“带上做什么?”
楚离坐下道,“最近对脖子有点反应过度,娘子这么聪慧,我就放心咬了。”
明澜鼓起了腮帮子,分明就是威胁。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明澜到屏风后换了套裙裳。
再然后,到了马车里。
明澜拿出一食盒,递给楚离,楚离挑眉,“这是什么?”
明澜笑如春风,把食盒打开,温和道,“鸭脖啊,相公最近不是对脖子反应有点过度吗,我特地让厨房准备的,这么一大盘子,足够相公你啃到皇宫,再从皇宫啃回来了。”
楚离,“……。”
明澜把鸭脖捧到他跟前,见他不伸手,便拿筷子夹着,送到他嘴边,贤惠的令人感动啊。
楚离感动了,“娘子这么贤惠,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今晚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