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两天,明澜就躺不下去了,但是这一天是长房搬家的日子,她若是出流霜苑,碰到大太太她们还不知道要挨多少记瞪眼,索性又装了一天,眼不见为净。
长房搬的新住处和伯府隔了两条街,位置和府邸都还不错,是几年前老太爷买下的。
树大分岔,儿大分家,府邸要早早的备下,要是等到提分家的时候再准备,买不到称心的,还离伯府太远,往来就不方便了。
只是明澜很诧异,这府邸前世是给四房的。
长房搬去的是离伯府更近的宅子,隔了不到一条街,坐马车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且一点都不比伯府小,环境清幽雅致,前世父亲出事后,爵位归长房继承,大太太还曾提议把伯府匾额换了就成了,省的搬来搬去的麻烦。
没想到,这一回长房惹恼了老太爷,那好府邸老太爷不给长房了。
搬家这天,长房从天麻麻亮开始搬起,到太阳落山才搬完。
看着陌生的府邸,顾音澜眼眶通红,眸底眼泪都在打转,“娘,以后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回不去伯府了吗?”
虽然东院正院被烧了,看着糟心,可伯府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再丑她也喜欢,新府邸处处透着陌生,让她害怕。
总有回去的一天的。
大太太在心底暗暗发誓。
外面,一小丫鬟快步进来,道,“大太太,大厨房出事了。”
大太太拳头攒紧,眸底迸发寒芒出来,“大厨房出什么事了?”
小厮忙禀告道,“四房一姨娘吃坏了肚子,四太太动怒,带人去了大厨房,发落了好几个媳妇子和婆子,周管事账册出了问题,被四太太给打了三十大板……。”
大太太面寒如霜。
好一个四太太!
她前脚搬离伯府,后脚她就对她那些心腹下狠手了!
她是想借此向二太太示好,还是存了想把大厨房牢牢抓在手里的心思?!
这边小厮将大厨房的事禀告大太太知道,那边流霜苑内,四儿也在禀告明澜这事。
虽然同是甚至是同时在禀告,但小厮告知大太太的是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而四儿禀告明澜的是这件事的结果。
隔了两条街,大太太的消息就滞后太多了。
四太太发落了七八个丫鬟婆子,还有周管家,手段迅猛,被发落的丫鬟婆子们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毕竟四太太掌管大厨房已有一段时日了,大太太交出管家权又事出突然,没有一点防备,那些账册翻了这么多天,能不发现一点端倪才怪了。
只是之前大太太一直在伯府,虽然后来伯府继承权定下了是顾涉,但长房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四太太担心大太太有反扑的一天,是以那些账册问题,她查出来了却没有抖出来,因为她知道和大太太为敌没好处。
捏着账册上的把柄,也能多捞几个月的油水。
但现在不同了,长房搬离了伯府大宅,连晨昏定省都难做到,何况是和二房争爵位了。
现在沐氏又怀着身孕,不宜劳累,正是她做大把大厨房管家权抓牢实的时候,趁着沐氏无暇管大厨房这几个月,她捞足油水,等沐氏把孩子生下,她再收敛,不让她抓到把柄,大厨房她没准儿能管个三年五载,甚至管到四房分家都说不一定。
尝到了甜头,四太太舍不得让出大厨房管家权了。
这一步棋,四太太走的是对的,她算准了沐氏接管不了大厨房,可惜,算漏了老夫人。
周管事挨了三十大板,撤掉了她的管家权,顺理成章该二管事接替,可是老夫人知道了这事后,把长松院管小厨房的孙妈妈派去管大厨房了。
孙妈妈是老夫人的心腹,她接手大厨房管事的位置,就意味着大厨房是四太太和老夫人两个人在管了。
在一定范围内,四太太占点便宜,捞点油水,老夫人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要是做的过分了,老夫人就会出手了。
老夫人怕了,大老爷、顾涉、四老爷,以及二姑奶奶都是她亲生的,现在长房分出去了,二姑奶奶落发出家从此常伴青灯古佛,虽然他们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但谁也不能否认,他们倒霉和二房脱不了干系。
但凡和二房作对的,最后都倒了霉。
她的这些亲生骨肉中,只剩下四房和二房的关系还算融洽。
四太太什么性子,这么多年老夫人也摸透了,爱财且容易受人挑拨,万一大太太贼心不死,回头三言两语挑拨的她和沐氏杠上,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为了伯府和睦,多年不管家的老夫人也开始对管家一事上心了。
只是老夫人一番苦心,四太太并不理解,她盘算了这么久,结果被老夫人横插一脚,往后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了,指不定捞的油水还没有先前多了,这对爱财的她来说,简直不能忍。
这边四太太憋闷,那边明澜听四儿禀告,却是满脸笑容。
因为这对沐氏来说是件好事啊。
大厨房由老夫人和四太太同时管,沐氏就不用的担心四太太耍手段,或者贪墨了多少油水,省了不少心,更重要的是,将来她想接管大厨房也容易的多。
长房搬到新府邸之后,挑了个良辰吉日办了乔迁酒,顾涉送了贺礼去,沐氏和明澜都没有去。
转眼,伯府就在平静中过了半个月。
春日渐浓,嫩黄的小草也葱葱郁郁的起来,花园里百花齐放,绿肥红瘦,鸟语花香。
这一天,碧空如洗,晴空万里。
幽兰苑内,马厩处,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顾云澜和茂哥儿在给小马驹洗澡,玩的不亦乐乎。
两匹小马驹,一匹雪白是离王世子送的,离王一匹枣红马,是顾涉千挑万选的,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且是匹小母马,性子温顺。
枣红马买回来之后,顾云澜哄着茂哥儿把小马驹和她换,哄了两天茂哥儿才同意。
结果两天之后,顾云澜还是觉得枣红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