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豹子说的话,乌云逐日是不相信的,理所当然的认为,豹子所带领的家园小队只是一个县大队,区小队性质的抗日武装团体,虽然家园小队现在脱离自我发展,就是在忙又能忙到哪里去。
只是他不知道家园小队的野心,自然觉得小队不会很忙,如果了解,自然会明白,现在小队虽然人少,但依旧很忙碌……因为现在家园小队和八路实行的两个体系,出于保密原则,豹子自然不会多说。
而且乌云逐日没有城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自然把不相信完全表露在脸上,怎么觉得豹子这么说像是在敷衍自己,心里不痛快,自然喝茶也喝不出什么味道。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两人大小眼瞪着,半响乌云才率先打破沉默。不过也只是感觉,并没有从豹子脸上看出什么来。
豹子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当着乌云的面骂乌云****一样。
这让乌云十分的不舒服,可是具体也不好说,似乎在他的前面正有一个巨大的陷阱,因此瞪着豹子的目光越来越凌厉,似乎要将豹子的内心看穿。
再三确定豹子没有什么奇怪之处,这才不由的松了口气,暗道:“莫非自己想多了!”之后又闲聊几句,这才离开。
等乌云走后,楚悠然不禁问道:“豹子,你觉得乌云逐日这人如何?”听着楚悠然的问话,一直等乌云逐日完全消失在视线内,豹子这才回过神来,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在豹子平静当中还带着淡淡的茫然,“知道三国的曹操吧,说实话乌云逐日和曹操很相似,有枭雄之姿,但疑心很重,而这种性格有好处,也有坏处。”
“那可是曹操啊!”楚悠然很吃惊,她是女子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自然知道曹操的事迹,不过都是帝王,她却对武则天推崇备至,但是尽管如此也替代不了曹操在她心中的地位。
“二人能相提并论?”楚悠然明显的不相信,“虽然他很年经就当了团长,但如何看也就如此?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这么评价他?”豹子摇头失笑道:“他当然不能和曹操比了,而且我也没有说他就是曹操,我只是说他和曹操像,事实年轻就是本钱,可即便如此他还差的很远,差就差在疑心病太重了,他的未来如何我不敢保证,但是就疑心这一点,对他来说一定是致命的。”
下午三点的时候,豹子再次忙碌起来,一间屋子中,随着滴滴答答的声音,一条条内容从楚悠然口中而出:“1号小组,上午九点十分,发现枣庄有鬼子调动的痕迹。”那边豹子跟着一动,很快就在地图上找到枣庄的位置,枣庄位于清风镇东南方向三十五公里,地理位置极为的偏僻。思索了一番,豹子提笔,就在旁边放着的一张白纸记录起来,几乎是刚刚写完,那边楚悠然又开口。不过这次来消息的是4号小队,楚悠然说道:“是一份请示电报,小李村有青壮愿意加入咱们家园小队。这青壮叫李福明,二十二岁,未婚,是家里的独子,本来李福明是同意的,可后来和他父亲一说,遭到其父的反对,4号请求给予战术指导。”
豹子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先是嘀咕了一句:“愁死我了”
4号每次发电报,都是当长篇大论对待,事情交代的那个清楚,每份电报的字数都没下过三千,而当看电报不在是享受而是压力的时候,能不愁?不过好在4号的勤勉也是有好处的,好处就是在整理情报的时候,可以找到大量的示例佐证。
比如小明吃了一袋方便面。豹子在拿到这样的情报的时候,还要想小明为什么要吃,吃了之后有什么反应,以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如果是4号来写的话,会写的极其详细,比如他会写怎么遇到小明的,小明多大了,家庭住址在那里,最近都干了一些什么事情,不仅如此,还要附带一些他个人的意见。
第一次的时候,豹子就让他改,不过也怪豹子多嘴,毕竟谁没有第一次,所以豹子在建议当初还做出了一定的表扬,算是对4号的鼓励,哪知道4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往后变本加厉。
“怎么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活该!”楚悠然见豹子痛苦,不禁揶揄道。
“谁说不是”豹子也感叹不已。
“怎么回?”楚悠然又问。
“等等,我想下。”豹子就思考起来,本来豹子是想用钱开路的,或者让4号将李福明的老父亲支开抢人,可是这两条都不可取,所以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止住,他一直认为人和人的相遇是要七分靠缘分,三分才是努力,可是李福明的情况很特殊,膝下无子,上有双亲,又生逢乱世,无论怎么做似乎都显得不近人情。
而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只听楚悠然说道:“算了豹子,强扭的瓜不甜……”
豹子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窗前,伸手指撩了下窗台上栽种在花盆中的几株青枝,顺手就将窗户推开,顿时风从窗外吹来,呼吸着清冷,豹子混沌的脑子才稍微有些清醒。
而房间里,楚悠然如珠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其中一句豹子听的特别清楚,起先豹子没有在意,可是突然间脑海中如一道闪电而过,只听楚悠然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而且,电报中也写的清清楚楚,这李福明家的家境不好,眼看着李福明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可是连个像样的房子也没有……李福明是独子,这一走,恐怕再相见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更别说二老年纪也大了,如果身边没有人照顾,也怪可怜的。”
“是有些不忍!”可是一双狭长的眸子却越来越亮,久久一声沉闷而来,豹子双手紧紧抓了抓窗棂,这才又回到桌前坐了下来,猛然听到这个声音,楚悠然也是惊了下,不待询问,豹子的声音就传来了:“记录……”
楚悠然看了眼豹子,听着豹子手中钢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声音,心中突然跟着紧张起来,同时右手食指微微翘起,而她精巧的耳朵里,漫天的兹啦声瞬间安静下来。
只听豹子说道:“4号,你部所述之担忧,家长深感同意并深思,深觉你部并没有尽到最大之努力,因为在家长看来,你部所遭遇问题还有转机,特此建议……”
随着豹子的诉说,滴滴滴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本来豹子是想让4号先去做,实在不行自己在说出办法,只是当十分钟后,当新的电报传来的时候,豹子彻底无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然他可以一口气说完,可是那样一来,队员根本得不到锻炼,时间久了就会产生依赖。
“别着急,会好的。”
“是我太着急了。”
很久在这间房子,两人彼此互相鼓励着,当楚悠然出现状况的时候,豹子也是如此的耐心,而听到楚悠然软玉安慰,豹子也是满心的温暖,收拾下心情这才说道,只是口气不免严厉几分,这次连代号也懒得用了,几乎用吼:“尼玛的张虎,你脑子进水了啊,非要老子手把手的教你才明白啊?”
豹子觉得张虎有些气人,那知道连楚悠然也凑趣,正当奇怪许久没有响起发报声,抬头一看,楚悠然两只大大的眼睛正无辜的看着自己,更气人的是他居然问:“尼玛的密码是多少?”
你说气人不,一股子邪火就窜了起来,恶狠狠的吃人的心思都有了,咣当,连手里的杯子也扔了出去,有这样的吗?尼玛只是口语,楚小妞,教你的时候是不是睡觉去了?口语需要发吗?一张脸更是精彩到了极点,开始是吃惊,接着是委屈,只见他看了眼楚悠然又看了眼楚悠然,那叫一个无力。
深呼吸,深呼吸,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算了,老子忍了!觉得气顺了这才说道:“36--29”楚悠然眼睛一亮,这才笑逐颜开,一副得到玩具的乖孩子,再回头的时候,脸上顿时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只是莫名其妙的问了句晚上吃什么?豹子说吃宫保鸡丁,楚悠然一听更加欢喜了,一双眼睛更是完全变成了月亮。豹子也是醉了,赶忙语气一转,说道:“尼玛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恩?知道吗?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解决问题要从细微处着手,细微懂吗?就是常人容易忽略的东西。实话告诉你,办法老子有,但是老子不说,如果你在想不出办法,小心老子拉人围观?……你看什么?”
“就这样发?”楚悠然问道。
“发……妈的,要不让他长长记性,老子也不配做他教官,哼!发发发,一字不增一字不减,原文照发……你犹豫什么?发啊!难道不会?”豹子着急的头发都炸了起来。
“……”
“你还等什么?”
“那个……那个……我没记住。”
“……”豹子站起来,突然觉得全世界就自己一个傻子,呵呵轻笑了几声,默默的合起记录,合上笔帽,最后才将地图整齐的折叠起来,只是到了门口才猛的回头大声的说道:“好!楚悠然你也和我玩心眼是吧?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收拾不了你?你行?你真行?电文你爱发不发,老子不管了……只是,希望你不要落在我的手里,不然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