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喜欢骂我?”楚瑜一个挑眉,脸色又冷了一分。
想着医者会的请柬,凤轻只好挤出一个最好看的笑脸,故作无辜地看着他:“我喜欢尊敬你、敬佩你、拥护你,怎么会喜欢骂你呢?”
一通好话,说得她自己都反胃想吐,奈何无赖在前,只能忍下呕意:“我并不是骂你,而是骂一只没见过世面、出尔反尔、恶心至极的猪!”
原来在她心里,他就是一只一无是处的猪。
“这么说,是我错怪了你。”楚瑜扬唇想笑,却露出一分冷意,“那你在骂陌王?”
听懂了他的意思,凤轻只好应声点头,笑容谄媚:“是啊,我在骂陌王呢!”
这么一听,果然气顺了许多。
楚瑜再次扫过书柜,最后定睛在书案上:“你既喜欢骂,我就让你骂个够。书案上的百张宣纸都是新的,限你两个时辰内全部写满,只许写陌王的坏话。等放了学,我亲自拿去给陌王鉴赏!”
变态,居然想出这么损的招!
凤轻嘴角猛地一抽,一时间哭笑不得,小手指了指书柜:“又要看书又要骂人,两个时辰怎么够?”
见她无辜的样子,透着几分孩童的可爱,楚瑜浅浅一笑,淡淡抛下一句便离开:“今日先骂人,明日再看书。”
什么叫做今日先骂人?圣旨让她学医,他就是这么教授的?第一次碰到这么奇葩的老师!
凤轻没好气地一哼,朝他离去的方向吐了吐舌头,才提起案上的笔。
提笔的一刻,她也陷入苦恼:“认识陌王才几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根本不了解他,让我怎么骂人?”
想着轩辕拓的五官、身形,她根本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两个时辰内要写完百张宣纸,若再耽误时间,肯定完成不了。
完成不了的后果是什么?医者会、恶心的药膳?
那个变态怪招太多,只怕又有新法子折磨她!
这么一想,她更加着急,想着楚瑜的所作所为,突然一肚子怨气。
两个时辰说快也快,凤轻停笔的一刻,楚瑜正好迈进书房:“写好了?”
按说她失了忆,应该不记得与陌王的点点滴滴。他不奢望她写满百张宣纸,反倒希望她一张也写不出来,正好证明她已经将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正想着,只见书案上的白纸黑字,她还真把百张宣纸都写满了!
短短几日,她对他竟这么了解?是往事难忘、还是旧情不改?他们已经那么亲密,她还是想着轩辕拓么?
越往越深想,楚瑜的脸色越发难看,随手拿起宣纸一看,只一眼便笑了:“你在骂谁?”
问罢,从中抽出几张宣纸,一字一句看了下来。
这丫头,整整骂了他百张宣纸,除了把大名改成陌王,字里行间没有一点轩辕拓的影子。
明明被骂了,楚瑜却笑得合不拢嘴。
这下把凤轻看愣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她骂的不是陌王而是他,难道他没看出来?
不对呀,他应该看出来了。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要笑呢?
凤轻挠挠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自然在骂陌王,看不出来吗?”
楚瑜无奈一笑,将百张宣纸全部浏览一遍,笑意更浓:“我竟不知道你这么讨厌陌王?”
不是讨厌陌王,而是讨厌他……
暗暗想着,凤轻并没有宣之于口,只是勉强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很讨厌,谁让他那么变态呢……”
变态这个词不好听,最初听到时他只觉得恼怒。
可慢慢相处,不知何时这个词变了味,如今已经成了他的专属。
如今再听,楚瑜只是欣然一笑:“我竟也不知你对他那么了解?”
哪里那么多不知、不知?
凤轻没了耐心,随口答了一句:“前几天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想不了解都难!”
说完,才意识到说漏了嘴,她连忙改口:“我了解他吗?我怎么不觉得?只是你的错觉罢了!”
楚瑜一笑,深眸一凝,落在她白皙无瑕的小脸上:“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吧?”
“啊?什么事?”凤轻不明所以,眨眨眼表示不解。
楚瑜放下宣纸,近前一步,俯下身子与她四目相对。
又是那张倾城而冷峻的脸,拥有令男人嫉妒、女人着迷的完美五官,凤轻只觉小脸一烫,马上后退一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楚瑜也是嘴毒:“美女见得很多,你这样的丑女倒是第一次见!”
又说她丑!
凤轻哼了一声,也不示弱:“你这样的瞎子,本郡主也是第一次见!”
明明长着一张迷死人的脸,他却次次诋毁,是不是眼神有问题?
可惜她不是眼科大夫,不然一定替他治治眼病!
见她嘀咕的小嘴还在骂人,楚瑜挑眉一笑:“还没骂够?”说着伸手书案,想给她拿笔。
凤轻一惊,连忙拦住他的大手。他一瞧,向她一笑:“骂够了?”
两人凝了一会儿,凤轻才耷拉了脸:“手酸了......”
这么说来还没骂够?
见她的样子俏皮可爱,楚瑜也没再为难,微微扬唇一笑:“我让侍女备了汤泉沐浴,让清莹带你去浴室吧!”
离晚膳时辰还有一会儿,沐浴一番也好。
没想到他还挺周到,连沐浴都备好了,凤轻戾气一去,会心一笑:“多谢了。”
“嗯。”他的笑意浅浅,若潘安美貌,应答简短,却足以迷死所有女人。
这个男人虽然变态、嘴毒,但认真的时候还是很有魅力的,特别是这一刻,就像对妻子无微不至的丈夫。
不管是哪一类型的女子,都无法抗拒体贴细心的男子,凤轻也是一样。
依依一眼,凤轻才跟着清莹离开,到了东南角的浴室。
刚踏进浴室,眼前便是一片云雾弥漫,云雾间设了一方不大不小的浴池,池边站着许多侍浴的下人。
见她进来,侍女们才开始忙活,按着顺序将药包放入浴池。
另有几个侍女上前,恭敬给她行礼:“三郡主福安,请郡主更衣!”
凤轻仍不能习惯被人伺候,挥手示意道:“留清莹一人就够了。”
“是。”侍女们应了一声,有秩序地退了下去。
药味在浴池中散开,中药的气味并不难闻,凤轻只嗅了几下,便大概猜到了是什么药。
清莹自然辨不出,只是先前听主子讲过,所以一笑:“侯爷对郡主细心,怕郡主服药太苦,特意改了药浴安胎。”
浴池中的药包,确实都是安胎药。
凤轻依言一笑,带着一些难为情:“多嘴,是不是安胎药,我还能闻不出来么?”
清莹亦是一笑:“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羡慕郡主找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说着,替主子卸去衣物,借着放置衣物的理由离开了浴室。
凤轻并没有在意,自顾自地下了浴池,合上双眼,享受于一片温暖之中。
也不知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情况,市中心医院有没有因为她的失踪而慌张,几个要好的同事是否担心她。
想着想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却不见清莹回来。
这丫头,今日的动作分外慢!
凤轻暗暗抱怨一句,便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睁眼转后一看,笑言道:“改天给你吃几只兔子,补补速......”
话说到一半顿住,只见进门之人,一身白玉浴衣裹着健实的身材,高大魁梧全然没有小女子的娇意。
“你......”凤轻一阵惊愕,看了来人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连忙挡住前胸,“你这流氓,你进来干什么?!”
见她羞红的双颊,楚瑜的笑容平静而清冷:“挡什么,有肉吗?”
人身攻击如当头一棒,敲得凤轻羞愤不已:“没肉就不能挡了?本郡主不愿意给你看!”
楚瑜不屑一笑:“早被我看光了,这时候才知道羞耻,是不是太迟了?”
说话间,靠近一步。
凤轻一惊,连忙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你干什么?不许动!”
黄昏近夜、孤男寡女,一人赤身、一人穿着浴衣,这个画面怎么好像在某个片子里看过?
又是这么慌乱的神情,映入楚瑜眼中,只觉有趣,玩味地再次走近:“你怕了?”
怕?
虚荣心被击中,凤轻硬着头皮摇摇头:“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才怕,怕孩子没了,断子绝孙!”
一听“断子绝孙”,楚瑜的脸色一黑,语气随之一冷:“你就不能换个词?”
“后继无人。”她的反应倒快,他的脸色却又黑了一分,方才的兴致被冷水全部浇灭,“你想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打量她一眼,故作嫌弃地啧啧几声:“面黄肌瘦、身材扁平,除了那次意外,我不至于再犯错!”
什么意思?她有这么差吗?
虚荣心再次被击中,凤轻松了手,露出一片春色,不服气地高喊:“你丫的瞎了吗?本郡主什么时候面黄肌瘦、身材扁平了?!”
楚瑜唇际勾起一丝不屑,顺手将浴衣一解,挑眉一笑:“比比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