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海满头是汗,感觉浑身都有东西在咬一样,又痒又疼,还有力气问宁昭:“这是不是就是我的血光之灾?”
宁昭道:“不是,都没有见血,算什么血光之灾。”
颜海一听自己竟然还要见血,差点绝望,哼哼唧唧的让宁昭背他。
“那你就死这儿得了。”宁昭扭头就要走。
颜海连忙爬起来,上前要去追她,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磕倒在地,这下是真的见血了。
“宁昭我要死了,我磕着脑袋了,拿你的纸笔来,我要给我爹写遗书!”
宁昭一听立刻回头,见他脑袋上黄豆大一个伤,见了芝麻大一点血,立刻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颜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下辈子你投个更好的胎,咱们还做朋友,来来来,你想写什么就写吧。”
她惋惜着将鬼笔鬼册都掏了出来。
颜海心里一凉,哭道:“我摔的很重吗,我脑袋好疼,一定很严重。”
宁昭道:“是很严重,差不多有碗口那么大吧,你快写遗书吧,记得跟你爹说清楚。”
颜海是被痛懵了,竟然将她的鬼扯听了进去,现在一听她提自己爹,立刻就回过神来。
“滚!”
宁昭道:“还有力气骂我,起来自己走吧。”
颜海爬起来,骂了一声负心汉,低头去看将自己绊倒的东西。
一个荷包,捡起来打开,里面是满满一包一钱重的小银鱼,栩栩如生,鳞片都有,一看就不是外面这些人打的。
他挠了两下手臂:“御步家一定比我家更有钱,这么大一包银子,就这么掉在这里,也没人找。”
御步的荷包总是掉,所以荷包上面都绣着他的名字。
宁昭也十分无语。
如果以后御步做了执笔者,会不会把鬼笔都掉了?
她看在这一包银子的份上,还是把颜海背了回去,又让小白去将御步叫来。
御步看到这一包银子,也十分惊奇,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掉过一包银子。
“你们拿着花吧,我用不上银子,颜海这是怎么了?”
颜海躺在床上,浑身挠的都是血痕,还在不停的挠,宁昭都按不住他的手。
他一边喊痛一边喊痒,整个人变得十分暴躁易怒。
宁昭道:“佛家真言。”
她将取出来的木鱼放在了石桌上。
就是一个普通的木鱼,团鱼形状,腹部中空,头部开口,尾部盘绕。
可是与普通木鱼又不一样的,是木鱼里面不停在往外爬的黑色虫子。
宁昭的黑气包裹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虫子,这些虫子不能往外跑,只能不停的钻进木鱼,又从里面钻出。
“这是邪气?”御步看了一眼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虫子,又看了一眼颜海。
宁昭已经将颜海打晕了。
宁昭道:“可以说是邪气,也可以说是佛家真言,你看。”
她伸出手指,从里面抓出来两只一把小虫子,按在了桌上。
破裂开的石桌上立刻出现了一团如同墨迹一般的东西。
“南”、“阿”、“弥”。
确实是佛家真言。
御步道:“佛家真言怎么会变成这样?”
宁昭道:“佛家真言被邪气吞噬,邪气过重,而形成了这种类似咒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人在做这件事,这要去普陀寺看看,眼下先让颜海清醒过来。”
御步道:“怎么做?”
宁昭道:“用孔雀明王经,你去将他衣服脱了。”
孔雀明王乃是佛教诸神,灭一切诸毒怖畏灾恼,既然是成了恶咒的佛家真言,自然要用佛家诸神来对付。
御步将颜海脱的光溜溜的,身上倒是没被挠坏,但是两只胳膊已经不能看了。
他脱了颜海的衣服,忽然问:“这些恶咒是怎么钻进去的,只是一两只的话,应该不会有如此大的效果?”
宁昭道:“他自己吃下去的,还吃了不少,一大口。”
御步:“”
他时常因为太过冷静和颜海格格不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现在他发现是颜海的问题。
这人的智商真的不太高。
“朱砂带了吗?”宁昭问。
御步点头,将朱砂和符笔取出:“我对佛家真言不熟悉,你来画吧。”
宁昭点头,将晒过的白芨碾碎,和朱砂合在一起,又将上智送来的一张密咒烧了化在米酒中,倒入朱砂。
这才提起写字。
从脚开始,红色朱砂颜色鲜艳,慢慢遍布了颜海身上每一个地方。
“唵摩愉啰讫兰帝娑婆诃”
真言到颜海眉心处停下,里面有东西在鼓动,宁昭用缝衣针在眉心扎下,随后带出来一长串漆黑恶咒,她抓在掌心,揉成一团,被小白吃了下去。
小白吞下,立刻又做出一副要吐的神情,用爪子在地上狠狠挠了几下。
难吃。
“行了,给他穿上衣服吧。”宁昭将符笔放下,剩下的朱砂她干脆给御步手上也画了一点。
反正是好东西,放着也是浪费。
颜海慢悠悠醒来,身上不痒了,只剩下火辣辣的痛,他看一眼自己身上的鬼画符,惊道:“这是什么鬼!”
宁昭道:“好东西,这两天别洗澡,驱你肚子里的虫的。”
御步刚想说不是已经驱掉了吗,可是一看颜海那张大花脸,就不吭声了。
颜海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不会洗掉,他看一眼手臂,道:“全身都有吗?”
宁昭点头,道:“脚底心都有,我办事,你放心,没一个地方落下的。”
颜海先是一笑,再是一愣,沉默的拉开裤子看了一眼,随后羞愤欲死,连脑袋都想埋到裤裆里去。
果然是每个地方都有啊。
他以后还怎么在宁昭面前做人啊!
算了,就当宁昭是兄弟吧。
他要哭不哭的系好裤子:“现在去哪里?”
宁昭道:“普陀寺。”
画了一晚上真言,现在已经是天亮了,宁昭饥寒交迫,三人一起去羊福记吃早饭。
羊杂汤,羊肉包子,羊肉烧麦老三样。
颜海顶着一张大花脸,全然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吃的不亦乐乎。
胡大痣来的时候,都没认出来这是颜海。
颜海狂吃一通,拒绝了胡大痣洗脸的请求,和宁昭和御步一起上了普陀寺。
前去普陀寺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见颜海满脸都是真言,都觉得自己信的还不够真诚,颜海才是真正的信徒。
颜海看着这些人敬仰的目光,破罐子破摔的想把裤子脱了,吓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