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步,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宁昭仔细打量了御步一眼。
御步“嗯”了一声,坐下,吃了一口包子。
“行啊宁昭,他脸一年四季都白成这个样子,你怎么看出来他气色不好的?”颜海揶揄一句。
宁昭叹气:“观人观精气神,你成天跟着我混,怎么只长了胃口,脑子愣是一点没长?”
御步默默吃了点东西,没有多说,吃完才低声对宁昭道:“是宫中那桩事情的尾巴,皇后病逝的消息过两天就会有了。”
宁昭点头。
他看样子确实很累,吃完东西就走,独自一人离开,宁昭叫住了胡大痣。
“这幅画你带去普陀寺,找上智让他挂在佛堂里念念经。”
胡大痣应声去了,颜海想要跟着宁昭回去,可是一回头就被小福逮了个正着。
“少爷,老爷找你有要紧事找你,快跟我去吧。”
颜海道:“能有什么要紧事?”
他一百个不情愿,可是又怕老父亲真的有要紧事,只能告别宁昭,跟着小福走了。
小福带着颜海去了茶楼,二楼全是包间,颜海一进去,差点拔腿就跑。
颜父紧紧扭住了他的手臂,对在座的两个人道:“见笑了,犬子你们也知道,一向不服管教,我年纪大了,以后这摊子还不是交给他,小海,快来见过刘伯父和王伯父。”
颜海在怎么不情愿,也不能扫了老父亲的面子,咬牙切齿的打招呼:“两位伯父好。”
颜父压着他坐下:“我这把老骨头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现在能教一点是一点了。”
姓刘的人挺着个将军肚,道:“哪里,侄儿现在在京城里可是名人,是宁大师和阴阳司御步大人的至交啊,往后我们搞不好还有求着他的时候。”
颜海立刻道:“刘伯父放心,只有找到我了,我肯定不会推辞。”
颜父气的脸色通红,狠狠踩了他一脚。
“哎哟,”颜海大叫一声,“爹你踩我干嘛,我说的是真的,宁昭你还不知道,我说什么就听什么,别人请不动,那也只能求我。”
他话音刚落,忽然想到宁昭一直想讨好自己家老爹,要是别人去求自己老爹,搞不好宁昭答应的更快。
颜父气的肝疼,想打又舍不得,想骂也顾着还有外人在,一时间下不了口,只能默默生着闷气。
“哈哈,一定一定,老颜啊,你儿子好歹还能干点正事,结交点正经朋友,我们家那个成天吆五喝六的,别提了。”
王姓商人摇头叹息。
“哪里,你儿子上个月还来跟我谈了笔生意,比我家这兔崽子好到哪里去了。”
“哪里哪里,要说起来还是老刘的儿子懂事,听说现在已经在管铺子了是不是。”
三个人一通商业吹捧,颜海坐着连喝了三杯普洱,肚子里的油水又被刮了出去,忍不住道:“爹,我饿了,你们聊着,我去楼下叫碗面吃。”
颜父连忙道:“怎么饿了,是不是早饭没吃,你看看你成天跟着姓宁的小王八蛋鬼混,饭也不好好吃,小福,带少爷下去吃饭。”
其他两人听颜父说宁昭是王八蛋,都果断的不跟着开口了。
神秘人士的事情,还是别开口比较好。
颜海下了楼,在大堂里点了一碗面吃,这里没有羊福记嘈杂,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吃了早饭来这里消遣。
一壶茶能喝一上午。
左边桌的人正聊的热火朝天,不少人都听着他们在说话。
“你们听说没,醉今朝的事情,那副画”
“你那都是老黄历了。”
“什么老黄历,不是昨天晚上才出的事情?”
“都已经人尽皆知了,我跟你们说个稀奇的。”
众人立刻支起了耳朵。
颜海回头看了一眼,说要说个稀奇的人,长的一脸冤枉相,看着都让人忍不住想要替他伸张,让他沉冤得雪。
“你们知道陈大户吗?”
“谁不知道陈大户啊,家里开钱庄的,听说金子都要用箩筐抬,银子都是用铲子铲的。”
“就是这个陈大户,他现在要死了,听说是有邪祟作怪,请了好多人都没有用。”
“也不见得都是邪祟,搞不好是病了,去请个大夫就行了。”
一脸冤枉的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不知道,他那个肚子,里面像是被吹了气似的,一天比一天大,现在都快炸开了,天天在家里喊痛,这不是邪祟是什么,还有啊,他这古怪还传染,他娘天天照顾他,结果他娘现在也是一样。”
他的声音实在太低了,众人不得不伸长了脖子往他靠拢,一时间人人都是身体不动,脖子长了一截的形象。
“他老娘不会是老蚌生珠吧!”
冤枉脸男子连忙道:“胡说什么呢,人家守寡好多年了,这话可不能乱说,陈大户的管家去找了阴阳司,可是阴阳司压根没空搭理他。”
“他怎么不去找清水街的宁大师。”
“那人也不是说请就请的动的啊,她要是有兴趣,不用钱也办事,要是不愿意办,你现在连清水街的巷子都进不去。”
“真的假的,我去年还打那里去过。”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跟鬼打墙一样,就是进不去。”
颜海吸溜着面,心道还有这事,难怪宁昭名气这么大,去找她的人却不多。
原来她在自己家门口摆了个**阵。
一人坐在颜海背后,看了一眼颜海,偷偷指了指,道:“要找宁大师简单啊,找颜家的少爷不就行了,他们两个是秤不离砣,只要颜少爷应下来了,哪有不成的。”
颜海十分得意,还没得意多久,忽然一个壮汉扑过来,一把拉住颜海,颜海的面差点吃到鼻子里去。
“颜少爷,你能不能在宁大师面前给我美言几句,请宁大师帮我看看腿。”
小福连忙把人拉开,骂道:“干什么!要是伤着我们少爷,你们有多少钱都不够赔的。”
颜海自己不够纨绔,小厮倒是学了个十足。
“快滚快滚,少爷,我们去楼上吃。”
那汉子顿时唉声叹气,正要离开,忽然门口一个白发老头按住了他。
“你这腿我也能治,不用动用宁大师,来吧,我帮你看看,不收你的钱。”
颜海回头一看,就见这老头鹤发童颜,脸色红润,精神矍铄,可是一身脏兮兮的,指甲里全是泥,都不知道怎么混进这茶楼里来的。
这人是踢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