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结束,天色已近黎明。秦翰林几人穿过密林,回到望风寨上。望风寨上,早已人去屋空,唯有留下一片狼藉。看着一片狼藉且留下很多己方兄弟尸体的望风寨,秦翰林等人心下不是滋味。想不到稳操胜券的一场战斗,中途会发生如此多的变数,致使己方损了那么多兄弟。
东方的天空已然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而望风寨终于在这个新的黎明到来之前,彻底地在南海郡这个地方除名了。而看着己方那么多横尸当场的兄弟,秦翰林等人心下悲伤之余,却也不能做些什么,眼下救治秦道生要紧,这些战死在望风寨的兄弟,唯有日后再做收拾了。几人不做停留,在这个苍凉的黎明里,快步下山而去。
早上在望风镇里雇了一辆马车,一路上再无意外,秦翰林等人终于在这日傍晚时候,回到了落风寨。
自然,在秦翰林等人之前,已经有部分在望风寨被巨猿肆虐的落风寨之人回到了落风寨。或许是在望风寨遭遇巨猿,己方被肆虐的消息传回了落风寨,秦翰林等人刚踏进寨门,便感受到了一丝萧索的气息,但这萧索的气息,很快便随着秦翰林等人的现身,而烟消云散了。
马岩山很快便迎了出来。寨中无事,而险胜而归的秦翰林等人,心中自然也不能一时就抛却在望风寨上遇到的那份震撼。
一路上秦道生并无过多的异常,倒是那非常痛苦的神色,似乎减轻了不少,但一日下来,他却始终未醒。为尽快救治秦道生,秦翰林等人没有任何逗留,即刻便背着秦道生往月牙谷中奔去。
再次重伤而归的秦道生,自然又引起了段若芸那无比担忧的情绪。她与刘老儿一道,迅速地行动起来了。
将秦道生放到他自己屋中的小床之上之后,秦翰林等人便将大战的最后,秦道生发狂的样子简单地与刘老儿和段若芸几人说了。知道情况之后,段若芸自然又是一阵心疼,险些落泪。
闻听这种情况之后,刘老儿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他没有多言,即刻为秦道生把起脉来。
刚一摸到秦道生的脉路,刘老儿便惊愕地瞪起了眼,整个神情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可置信。见着刘老儿的样子,屋中之人无不揪着一把心。
刘老儿心绪起伏间,却没有多言,而是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悸动,闭上了眼,静静体会起来。
“咚咚……咚咚……”
强有力的搏动,分不清是秦道生的脉搏,还是众人紧张的心跳声。看着刘老儿不断的在秦道生身体各处的脉路上摸索着,屋中寂静的氛围令人揪心。
把脉、拍脉、观眼、推穴……
很简单的一套流程,揪着段若芸几人的心的同时,也令刘老儿的神情越来越捉摸不透。最后,他不可置信间,颓然的放下了秦道生的手。
“师父,小奇儿他怎么样?”一直观察着秦道生的体表和刘老儿神情的段若芸,焦急地出口问道。这些日子她与刘老儿学医,自然有很大的进步,所以一直观察着秦道生状态的她,隐隐间也能看出一些状况来。但越能看出状况,她心下就越不安,不觉间,她把满心的希望,寄托到了刘老儿身上。
“老前辈,小奇儿他到底怎样?”看着刘老儿和段若芸有些不对的状态,秦翰林也是担忧地问道。
“是啊,刘爷爷,你快说啊!”自己有伤在身的马小挺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焦急地问道。
刘老儿看着紧张而焦急的众人,想了想后怅然道:“他很好,也很不好……”
一句话,听得段若芸直接泄了气,而秦翰林等人,则疑惑多过悲伤。
“师父,求求你救救小奇儿!”段若芸悲急之下,声音已然有些哽咽。
“……”刘老儿并未答段若芸的话,或许到了此刻,他也已是无能为力了。
看着刘老儿和段若芸的神情,秦翰林等人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了。秦翰林深深看了眼秦道生尚有些颤动的身体,凝声问道:“老前辈,此话怎讲?”
时至此刻,刘老儿也没有了往日那嘻哈的样子,他想了想之后,还是给自己说出的话,做出了解释。
“你们可知道,小奇儿脉路中的精元,一直都比较稀薄,若非这些日子以来,我不惜以多年珍藏的珍贵药材给他固本培元,只怕他无法取得让你们如此惊叹的武学进境!”
“因为精元的稀薄,他的生命之能便一直处于被压抑的状态,这也是他看起来依然如此瘦小的原因所在……”与段若芸和秦道生生活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刘老儿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秦道生的状况的。虽然秦道生没有直接与他说过,但与秦道生认识了近六年之久的段若芸,对秦道生多年来依然如昔的瘦小自然耿耿于怀。所以,来到落风寨遇到刘老儿这么一个医学高手且拜他为师之后,段若芸自然会私下告知了刘老儿这些状况,以期对秦道生有所帮助。
“可是现在,他的整个脉路却非常盈满,脉搏也非常强劲,整个生命之能,都处于一种完全勃发的状态,若这种状态能一直维持下去,这无疑对他会是一个天大的好事。这也是我为什么说他很好的原因了,只可惜……”
说到这里,刘老儿摇了摇头,不觉间再次看向秦道生,神情间也染上了悲伤和惋惜的神色。
刘老儿一句“只可惜”再配上他悲伤惋惜的神情,看得秦翰林等人心下一搐,隐隐间他们心下也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刘爷爷,小奇儿他不会有事吧?”刘老儿的话和众人的神情,迅速感染到了马小挺,他心下悲伤间,眼眶迅速泛红。
“小奇儿……”段若芸蹲在了秦道生的床前,她满眼含泪,轻轻握住了秦道生那依然滚烫的小手。
“只可惜什么?老前辈,你快说啊!只要能救小奇儿,你需要什么尽管说!“看着段若芸悲伤的样子,秦翰林心下更不是滋味。
“只可惜磅礴的真元之力,固然解放了他的生命之能,但却是以燃烧他的生命潜能为代价的!大量生命潜能的燃烧,不仅会掏空他的身体,而且爆发出来的能量,更将他全身的脉路撑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以他现在的状况来看,生命潜能还在燃烧,真元之力后劲依然很足,而他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除非现在能找到上好的灵药来对他的生命潜能加以补充,且巩固脆弱的脉路,否则等到他生命潜能燃尽,或者全身脉路破裂之时,只怕就是神仙,也救他不活了!”
“可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又能到哪找那上好的灵药!”刘老儿的脸上,满是怜惜和不解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之间会如此剧烈地燃烧生命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