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府内,范青正焦急地踱步。众官员可是现在闹上了天了,什么工匠都要放假,凭什么他们不放假。
这会范青自作主张,让各位官员回家去祭灶,还不知吴岳回来了会怎么怪罪。
范青隔一会就朝街上看半天,看不到吴岳的身形便只得叹口气,回来走几步又朝街上看去。
“我的范大人,你都快看穿了,在等什么呀?”范青焦急地摇头叹气,却听得身后吴岳的声音响起,直吓得范青一把老骨头快要跳起来。
“吴大人?您怎么从南边进来了,我是说从西门方向没看到呢。”范青摸了摸咚咚直跳的心脏。
吴岳大笑道“我去了趟城南的琉璃厂,安排了一下工匠们过年放假的事由。”
“咦?这偌大的节度使府,其他人呢?”吴岳这才发觉其他官员都不在办公的地方,不由得好奇道。
“吴大人,微臣擅自做主给那些官员放了一天假,微臣有罪。”范青听到吴岳问起,连忙跪到地上。
吴岳一把托住范青“范大人,你一把年纪了,不要这么大动作,今天小年,给各位大人放假是应该的。”
吴岳说完,心中忽的想到,范青为官是一把硬骨头,他没安排放假,范青绝对不会轻易就给那些官员放假。
想到此处,吴岳脸色变得铁青“范大人,是否那些官员闹事了!”
范青长吁短叹“吴大人,我们的官员看您给工匠们都放了假,一个个义愤填膺,说什么您不把他们当人看啦,之类的。”
“岂有此理!”吴岳大声吼道“他们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便连给工匠一些便利都要眼红吗?”
“范大人,把他们都给我叫来,我还不信了!”吴岳给范青安排到。
范青点点头,退向后院,那里有供他们差遣的衙役。
“你!”吴岳指向门口站岗的一名衙役“擂鼓聚将!”
咚咚地鼓声震破夏州的高空,惊地夏州百姓一个个抬头看向节度使府,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岳的亲兵从吴府赶了过来,他们是来的最快的。
八个亲兵身着明光铠,腰悬亮唐刀,依次排开站在吴岳身后,威风凛凛。
第二通鼓还未响起,蒙宇和冯铁信也带着军中的高层赶了过来。
“末将拜见大人!”加上蒙宇和冯铁信在内十名将领全都拜倒在地。
“各位将军请起。”
冯铁信和蒙宇见吴岳脸色铁青,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站在静静地站在左侧。
三通鼓结束,吴岳这才开口道“八号,点将。”
八号从吴岳身后走到身前,单膝跪地“大人,威军震军将领全到,清平将军押运皇帝新年礼未归,宇军驻防银州未至!”
“起身。”吴岳淡淡的说道。
“什么情况,大人好像怒火很大。”一名将领低声说道。
“不知道啊,而且看这阵势,不是单纯的军事行动。”他身旁另一名将领答道。
冯铁信和蒙宇回头瞪了二人一眼,吓得二人赶快挺直腰杆,不敢说话。
吴岳开口道“想起个事,冯老将军,蒙将军。”
冯铁信和蒙宇走到正中“末将在。”
“我们是随便聊聊,不用这么正式,今天的主角不是你们。”吴岳道“上次我们反击突厥,兄弟们立了功的都赏下去了吧?”
“大人,我们和董大人商量,已经全部赏了下去。并且依您的意思,做成了册子,以供以后参考。”蒙宇拱手道。
“嗯,我们唐虎军,一定要做到赏罚严明,有功就要赏,有过就要罚。”吴岳点点头,然后转向身后的几名亲兵“去给我倒杯茶。”
冯铁信终于忍不住道“吴大人,末将有一事不明,您今日擂鼓把我们聚在这里,却不安排事由。”
冯铁信话没说完,就被蒙宇偷偷地踢了一脚。他不由得急道“蒙宇,你踢我干什么。”
蒙宇无奈的摇摇头。
吴岳看得冯铁信这般可爱,亦是一笑“冯老将军,你不觉得今日这节度使府,少了些人吗?”
冯铁信挠挠头“大人,我也正觉得奇怪,这夏州和节度使府的文官都去哪里了?”
吴岳冷笑一声“他们呀,给自己放假回家过年去了。”
冯铁信啊了一声“大人,这工匠可以放假回家过年,官员怎的可以放下我们银夏二州的大小事务不管啊!”
“各位听到了吗?冯老将军一介武将,都懂得的道理,我们的文官,除了范大人,其他人皆不懂的,还闹事!强迫我们的一把年纪的范大人给他们放了假!”吴岳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到桌上。
冯铁信亦是大怒“大人,官员手执银夏二州百姓的命脉,岂是说放假就放假的?请大人下令,末将定将他们一个个抓来!”
吴岳摆摆手“冯老将军莫慌,我们等等看,这些文官究竟能迟到什么时候!”
“你们有想聊天的大可聊天,不要声音太大就行。”吴岳说完,靠在椅子上,看着门外。
“八号,我这茶凉了,去给我换一杯。”吴岳将茶杯递给八号,八号一摸那茶杯温度不高,连忙端着下去。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第三次换茶。众武将小声议论,直议论的众人都不想说话了,文官的身形才出现在节度使府门口。
“臣等参见节度使大人。”范青带头,一众文官无精打采地喊着,跪拜了下去。
跪拜下去,他们纷纷站起来,吴岳一拍桌子“我让你们站起来了吗!”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又跪了下去。
吴岳道“范大人,你且起来站到一边。”
看着范青站起,吴岳冷哼一声“我的各位大人,你们可以啊?居然闹事,还威胁范大人,你们无法无天了不成?”
一名文官抬起头来“大人,您给工匠们都放了假让他们回家过年,臣等,不服。”
“尔等不服?有何不服?”
那官员撇了撇嘴“士农工商,工匠乃三流之人,三流之人亦能放假,我等一流为何不能?”
“就你们,也配称一流?无法无天,无君无父!还工匠乃三流之人,你可知我们和突厥作战时那炸弹是哪里来的?”
那名官员跪在地上不说话,倔强的看着吴岳。
“问你话呢!那炸弹是不是树上结的!”吴岳声音越说越大“那他妈的是工匠们制作出来的!”
那名官员自知理亏,轻轻地将头埋了下去。
“头抬起来!”吴岳大喝“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闹事,敢威胁范大人!以下犯上!我看你们这官是不想做了!”
谁也没想到吴岳居然如此愤怒,他们一个个头越来越低,直快抵在地上。
吴岳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由得怒气更甚,他拿起手旁的茶杯就丢了下去。陶瓷碰撞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变成几瓣,只是那茶水,却未冒出一丝热气。
“只一通鼓,我军的武将,除去执行任务不在军中的,其他人都来了!你们呢!派人出去喊你们到府上等了多久?”
听得吴岳语气不对,那些文官一个个开始发抖起来。
“我的各位大人,你们是咱百姓的父母官,万一有个什么要紧事,你们都回家放假享清福去了,百姓们怎么办?”吴岳冷笑道“我本来准备从琉璃厂过来就安排官员放假的事,结果你们倒是很会做啊!”
“每人二十大板,罚俸半年,你们可有异议?”吴岳看着满地跪伏的文官,大吼道。
“没有,没有。”
“回大人,我等,没有异议。”
“好,蒙将军,你和震军将领在此监督。我和冯将军去后院行刑,安排他们一个个进来。”吴岳说完,起身向后院走去。
几名亲兵赶在吴岳身前将后院安排妥当,所有衙役都被赶到了前厅。院中只摆着一张长凳和两根杀威棒。
冯老将军,你安排两名将领在这行刑。吴岳说着,坐到了一旁八号搬来的凳子上。
最先进来的却是王炎的弟弟,王达。
“王大人,这边。”吴岳冷眼看着他。
王达颤颤巍巍地走到吴岳身前,他从未受过二十大板的刑,加上此次行刑是军中将领,他更是双股战战,快要走不动路。
吴岳给八号使了个眼色,八号端着纸和笔走了过来。
“王大人,今日之事,是谁组织的,写下来。”
王达手中攥着笔杆,竟是跪了下去“吴大人,你饶了我吧!”
吴岳冷笑道“怎么?不敢说?那我就打到你说,我说的二十大板,是你写下来名字以后得二十大板,要是不写,就直打到你写。”
王达看了一眼手执杀威棒的两名大将,而后说话声音都变了“大人,我写。”
“很好。”
王达右手颤抖,写下了曹行二字。
吴岳满意的点点头将那纸交给八号,然后微微闭目,耳朵里只传来杀威棒打在王达身上的声音和王达的惨叫声。
王达屁股皮开肉绽,已经爬不起来。
吴岳睁开眼睛“八号,你去喊下一个,然后进来两个衙役让他们扶王大人回府!”
这一日,节度使府后院惨叫连连,附近的百姓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从第二天起,来节度使府上班的官员全部走姿奇怪,令人费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