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总共有三层,欧阳念他们落脚的地方,刚好是在醉仙楼的最顶上。
从顶上向下看,还能看到二楼和三楼凸出来的回廊。
“去二楼。”
三人在醉仙楼的廊顶站定,欧阳念用唇语同隐七和副盟主道了一句。
说罢,又拿出了三个风格迥异的人皮面具,她自己戴了一个,剩下的两个人皮面具递给了隐七和副盟主。
二人点头,表示明白。
下一秒,隐七瞄着身子向前一步,轻轻一跃,便已经悄声无息的跃到了三楼的回廊之上。
有人过来,她身形一闪,又瞬间消失在原处。隐七从廊顶一跃而下,副盟主紧随其后,也跟着跃下来,接着便是欧阳念。
三人顺利从廊顶下到了二楼。
这醉仙楼晚间的人也不少,欧阳念他们下到二楼。
当初来的时候,未免惹人怀疑,几人都没有穿引人注目的夜行衣。
这时候下到二楼,他们便面不改色的冒充这醉仙楼里的客人,大摇大摆的混迹在来来往往的人里面。
魔宫两个护法的住处,在二楼再拐过一个回廊的隐蔽之地。因着那里挂着一个闲人勿扰的牌子,而且还有两个看起来很是不好惹的人在那里守着,所以鲜少有人会去那里凑热闹。
隐七同副盟主和欧阳念二人使了一个眼色,副门主便先朝着那边探了过去。
只是还未走进,两个守在门口的男人便目露凶光,等着隐七几欲拔刀。
副门主微微一愣,面上装作惊慌失措,适时的露出一抹惊吓,想也不想便调转了头,朝着另外一边去了。
他这一打岔的功夫,另一边的隐七已经轻车熟路的从他们的背后一跃而下,消失在拐角之处。
副门主见隐七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了进去,顿时勾了勾唇角,不着痕迹的看了二人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魔宫教众见人离开,这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离开的人影,手上半抽出来的长刀又被塞了回去。
除了这一点儿风波之外,醉仙楼内风平浪静。
欧阳念领着副门主,一路游刃有余,路过每个房间的时候也会竖起耳朵听一听里面人的谈话。
醉仙楼三楼。
七护法和三护法所在的房间之外,隐七爬在他们的屋檐的便沿之上,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三哥,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被咱们派出去找八护发的那些教众,好些都没有再回来。”
三护法一脸凝重,“看来宫主的猜测,怕是真的了。这京都城内,并不简单。
尤其是八护发,他一个从魔宫逃出来的人,在这临国城内举目无亲,八护发体内又有蛊虫在,我们有灵蛊鸟相助,按理来说,我们想要找到他的下落,并非难事。
可是我们来京都城这么久,便连灵蛊鸟也找不到他的行踪。
如今灵蛊鸟好不容易起了作用,找到了他的行踪,我们派去的教众却又离奇失踪。
我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八护发身边,定然是有高人相助。”
三护法说着,突然转过身来,“这样吧,这几日,让我们魔宫教众,不要再出去寻找八护发,便是有了他的行踪,也不要擅自行动。”
三护法这么一说,七护法顿时蹭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哥,这几日我们失踪了好些教众,难道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像斗败的丧家之犬一般蛰伏起来吗?”
“不蛰伏起来,难道还要让我们的教众再去送死吗?”三护法道,“出去的那些教众,至今没有音信,也没有回来传讯,若是我猜的不错,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啷当!”
七护法有些冲动的将自己的长剑搁置在桌子上到,“下一次若是再有八护发的消息,我亲自带了人出去。我倒要查一查这其中的缘由,”
三护法一听他的声音,额头上顿时青筋暴起,满头黑线。
他方才刚强调了这几日要蛰伏,后脚七护法便急吼吼的说他带人出去……
三护法眉心一跳,忍不住看了一眼七护法道,黑着脸面道,“七弟,别冲动。”
七护法顿时有些泄气,一屁股坐了下来道,“真不知晓宫主是如何想的,派克我们来这京都城中,却又偏偏不让我们轻举妄动。”
三护法你他一眼,“宫主让我们来京都城内调查事情,可不是为了让我们挑起事端。”
七护法气急,又道,“那我们失去音信的魔宫教众,我们就不管不顾,任由他们这般失踪?”
“失去的弟兄,我已经让人出去找了。但是八护发的事情,如今却是碰不得,我们还是小心些才好。”
七护法顿时不说话了。
三护法又自顾自道,“听闻这这京都城的天香楼,同传闻中的隐门和暗门有些关系。
那日我魔宫教众追着灵蛊鸟的踪迹到了那一处,便没了八护法的踪迹,我真怀疑,这八护发,是同这天香楼有什么关系。”
七护法耳朵动了动,他道,“三哥既然怀疑,何不亲自去天香楼内查探一番?”
“你以为我不想?”
我曾经乔装改扮进去过一次,“那天香楼内,不论是跑堂的伙计,还是厨房的小厮,一个个武功身后,其内力深不可测。想来便是对上了眯你和我,我们也不一定能赢。
可见这天香楼背后的主人是何等强大。隐门和暗门本就神秘,我们若是招惹了这样一个阻止,怕是会给魔宫带来灭顶之灾。”
七护法不以为意,有些不悦的挑眉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三哥,你就是自己吓自己罢了。那些谣言,不过是有心人故意传出来的罢了,你也信?”
三护法叹了一口气,“那隐门和暗门,便是宫主在此,也要忌惮几分,更何况是你我……”
七护法和三护法还在说话,隐七在外面贴近了耳朵听了一部分,觉察剩下的内容也没什么可听得了,便又小心翼翼的从房檐之上飞速离开。
不多时,她的身影便又出现在了欧阳念和副门主面前。几人交换了眼神,彼此意会了。
欧阳念便冲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几人又悄声无息的离开了那一处。
出了回春楼,欧阳念和隐七还有副门主等人便又直奔天香楼去了。
刚一进去天香楼,欧阳念还未来得及坐下来,隐七便急匆匆的过来汇报情况了。
“夫人。”
欧阳念抬眸看她一眼示意她坐下来说。
隐七便坐下来,面色凝重道,“夫人,魔宫的那群人手中,似乎有能够找到大公子行踪的灵蛊鸟。”
灵蛊鸟……
那是什么?欧阳念皱眉。
她没有说话,隐七似乎是知晓欧阳念不知道灵蛊鸟的来历,便主动解释了一句,“夫人,灵蛊鸟是一种奇特的鸟儿,产自西域。那些灵蛊鸟,因为可以自行找到蛊虫的载体,所以被人们称为灵蛊鸟。”
欧阳念顿时恍然,“这么说,他们都是依靠灵蛊鸟来找到大哥的行踪的?”
“有可能。”
“不过,属下听那三护法和七护法的谈话,似乎大公子在天香楼内,那灵蛊鸟便找不到大公子的行踪。”
欧阳念诧异,“进了天香楼,那灵蛊鸟便找不到大哥的行踪?这是为何?”
“这个,属下也不知晓。”隐七言道。
欧阳念百思不解,冷不丁脑海之中又响起了神器奶声奶气的傲娇之音。
他一脸的骄傲道,“这个问题我知晓的。”
脑海中冷不丁响起来的声音,欧阳念愣了愣,才用意识同它交流,“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那些凡界的破鸟儿为何找不到这里的原因。”奶娃娃一脸傲娇。
“什么原因?”
“因为这里有结界啊,那些破鸟儿自然是进不来的。”
“结界?”欧阳念再次诧异,“这里竟然还有结界?”
“那是当然。”奶娃娃一脸倨傲,“主人的地盘,主人可都是会随手设下一个结界的。
主人做出来的东西,哪怕就是随手一个简简单单的玩意儿,那些天族的人,都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何况是凡界的这么一只破鸟儿。”
“天族?”
欧阳念眉心微微一跳,瞬间抓住了重点,“你方才说,天族?你的主人是天族的人?”
欧阳念这么一问,奶娃娃陡然瞪大眼眸,有些慌乱的闭上了嘴吧,“不不不,你听错了,我没有说天族,你一定是听错了。这是凡界,哪里来的什么天族。”
欧阳念:“……”
她是傻子还是聋子?
她看起来很好骗吗?
欧阳念悠悠道,“我听见了,你的的确确说了天族两个字,你若是还要否认,我就告诉夜冥轩去。”
奶娃娃瞬间一愣,小嘴顿时一撇,看起来似乎是要哭出来一般,“你……你欺负我……”
欧阳念:“……”
“呜哇哇……”
奶娃娃放声大哭起来。
欧阳念脸黑,语气阴沉沉的威胁道,“你若在哭,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天族这两个字告诉夜冥轩去。”
奶娃娃顿时不哭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委委屈屈的瞪着欧阳念,好像欧阳念欺负了它一般。
欧阳念面色严肃,“告诉我,夜冥轩的真实身份。”
“我不。”奶娃娃瘪了瘪嘴,“我是不会将主人的身份透露给你的。”
“哦。”欧阳念一脸面无表情,“现在你的主人是我。”
小家伙瘪了瘪嘴,不说话了。
欧阳念顿时笑笑,言道,“让我猜一猜,夜冥轩那么厉害,若是放在天族,想来一定是个帝君?”
“……”
奶娃娃嘴巴张大,一脸懵逼的看着欧阳念,“你……你怎么会知晓?”
欧阳念眼眸微动,看来自己猜测的不错。
那个梦里的冥轩帝君,想来便是夜冥轩了。
欧阳念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便又问了一句,“你知不知晓冥轩帝君的未婚妻,天族凤凰一族的神女。”
奶娃娃再次目瞪口呆,“你竟然连这个也知晓?”
欧阳念勾了勾唇角,“知晓。”
奶娃娃彻底愣住。
半晌之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你不会是,是……”
欧阳念眼神探究,笑看着他,“是什么?”
奶娃娃却是突然捂住嘴巴,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喃喃自语道,“我真是太笨了,难怪帝君对你这么好,原来如此。
我就说嘛,帝君他怎么可能对神女之外的人这么好,还是一个凡界女子,原来你就是她。”
欧阳念勾了勾唇角,听着他喃喃自语的话,眼眸微微一深,梦中的情形反复在脑海中出现。
“夫人?”
隐七见欧阳念愣住,好一会儿不说话,不由出声。
“隐七。”
欧阳念微微抬眸,看着欧阳念道,“隐七,你说,你们大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嗯?”
隐七微微一愣,思索片刻,才道,“夫人,在隐七眼里,大人和夫人,都是隐七认定的主人。”
欧阳念顿时扶额,“行了,你先下去吧。准备准备,待会儿随我一同去世子府。”
若是他们真有那个什么灵蛊鸟,能够发现大哥的位置,想来这几日,大哥若是一直呆在世子府,想来世子府的日子,也不会太平。
欧阳念因为担心自家大哥的安危,在天香楼也没有呆多久,便准备回去世子府。
天香楼与世子府之间隔的不近,回去的时候还有一段距离。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好凉的天气,还刮着凉飕飕的风。
欧阳念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自然不惧怕这些寒意,但是一些武功没有他们强的人,就没有她们这么舒服了。
寒凉的大街上,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顶着凛冽的寒气,手上还抬着两个硕大的麻袋。
“我呸,大晚上的,还让人干这缺德事儿。”
“别废话了,赶紧将人抬到地方埋了,免得被人发现了。”
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骂骂咧咧的走着。
“赶紧的,搞快点儿,这天气,真冻人。”
一人大概是冻的狠了,微微腾出来一只手放在嘴边吹着哈气。
“唉,做什么干这种缺的事情。”说话的人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家里的幼儿需要养着,这种缺的事情,我是早就不干了。”
“少废话,赶紧的把人给埋了。这二人得罪了上面的人,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即便没有我们,也有其他人,反正他们总要被人害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