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穿云这一手功夫,漂亮至极,不逞武勇,却颠覆众人的认知。
就连曾琦也是一脸的赞叹神色,问道:“穿云老弟,你这叫什么功夫?”
岳穿云也不隐瞒,坦然相告,说道:“这是一门罡气化星辰之力的武功,我也是刚刚入门,还谈不上高深。”
一旁的曾文锐和熊以情更是震惊无比,曾文锐大叫道:“这比模子刻出来的还要笔直,太厉害了。”
岳穿云微微一笑,也不张扬跳脱,说道:“这也算不得什么,来吧,我们下棋。”
“好,”曾文锐却也爽快,丝毫没有挫败感,反而仍兴致勃勃的想要和岳穿云下棋。
他没有岳穿云的功夫,倒也不装假,去捡来两个水泥砖块碎块,用手一捏,催动指力,砰的一声,砖块粉碎,成为十几个小块,当仁不让的在中心下了一子。
曾文锐还好心的将另一个砖块放到岳穿云身前,让他捏碎当棋子。
岳穿云并没有动砖头,而是伸手一点,在他的砖头棋子旁轻轻一点,星光闪动,一点星辰之力,透过指尖,落在棋盘上,在盘线交叉点,击穿,形成一个规则的小圆洞,仿佛真的是棋子一般。
曾文锐又是一番赞叹,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若的年轻人,是彻底佩服,可要想让他认输,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又接着下棋落子,双方你来我往,纷纷落子。
还别说,曾文锐看似鲁莽,平时表现缺心眼一样,真下起棋来,却是颇有章法,韧性十足。
棋至中盘,曾文锐犹豫了片刻,不知道是继续拼抢中宫,还是在上方再布置一个先手。
想了想,他还是守在中宫,双方拼杀争抢,渐渐白热化。
岳穿云开局没有中宫先手,早早的在一侧开出一眼,佯装猛攻中宫,实则暗度陈仓,最后一点,连接中宫和一侧开出的两眼,获得胜利。
曾文锐扼腕叹息,颇为懊悔,说道:“刚刚我要是在上方布置先手,鹿死谁手,还不可知。”
岳穿云不禁莞尔。
曾琦说道:“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还不见过师叔祖。”
“嗯?”岳穿云立刻警醒,觉得不对。他和曾琦平辈论交,那是因为双方武功相若,俗话说的好,肩膀齐为弟兄,习武有早晚,却是强者为尊。
真到了岳穿云和曾琦的境界,更是洒脱,回归自然,武功境界相若,自然平辈而交。
但是双方也仅仅是谈得来,以武会友,惺惺相惜,彼此佩服对方的武功和人品,觉得可以相交。
并没有到位列对方门派长辈的地步,要知道武术界,各门各派,防卫森严,大多老死不相往来,最多只是比武,或者合作。
谁要是干涉对方的门派内事物,肯定被视作挑衅,必然要拳底下见真章,生死相搏。门派,传承,是武者安身立命的所在。
更别说到对方门内,担当长老,师叔,和掌门人平辈论交,那就是赤裸裸的砸场子了,要踢馆,取而代之。
曾琦这一句话,却要曾文锐拜岳穿云为师叔。
这如何使得。
曾文锐却没有多想,和爷爷平辈相交的人,虽然年岁小点,让他认师叔祖,爷爷发话,他也得认。
更何况,通过刚才的比试,曾文锐对岳穿云是心服口服,打心眼里佩服。曾琦身为一代宗师,虽然武功高强,可也不会在孙子面前显摆,所以今天曾文锐是大开眼界,心悦诚服。
更何况,岳穿云的武功隐隐有高过曾琦的势头。
岳穿云刚才的几手武功,更是太帅了,让曾文锐钦佩不已。
听到爷爷的话,一点迟疑都没有,跳将起来,就要跪下拜见师叔祖。
岳穿云哭笑不得,这是哪一出啊,师叔祖虽然名头大,可也是万万不能认的。
要是认下了这个徒孙,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得照顾不说,谁知道八卦门现在面临怎样的局面,生死对头多不多,厉害不厉害,要是不好意思,抹不开面子,就认下了,分分钟,第二天就得给八卦门挡枪,去战斗。
岳穿云身不动,不起来,只是手掌轻拂,一股罡气盘旋击出,化作沛然巨力波浪,将曾文锐轻轻一托,他就拜不下来。
曾琦在旁边看的真切,一张老脸,难得的露出尴尬难堪的神情,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是老夫太过鲁莽了,文锐你就不要拜了。我和岳老弟还有话要说,你们先回房去吧。”
曾文锐正卯足了劲,想要拜下去,脸色憋的涨红,听了爷爷这么说,也就不再纠结于此,和岳穿云打声招呼,领着熊以情各自回房间去了。
岳穿云暗舒一口气,说道:“曾老哥,你这是唱的那一出啊,无缘无故的扯上我给你孙子当师叔祖,多别扭的。”
曾琦叹了口气,说道:“穿云老弟你也别见怪,我也是逼不得已,八卦门上下一百多口,现在就剩下我们祖孙三人。我年岁大了,还能活几年,恐怕等我百年之后,我这八卦门就要断绝在我的手上。”
岳穿云却笑着开解道:“曾老哥,你这可就是杞人忧天了,冥冥中自有天意,我看八卦门要想中兴,说不定,还真得靠着曾文锐呢。”
“噢?此话怎讲。”曾琦眼光一亮,急忙问道。
“你是望子成龙心太迫切,看到的都是普通人能够发现的,比如说曾文锐生性莽撞,不动脑子,总是好勇斗狠,悟性不高,武功不能登堂入室,是不是?”岳穿云成竹在胸,慢慢开解曾琦。
曾琦疑惑的说道:“对啊,难道不是吗?”
岳穿云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说道:“曾老哥,你武功高强,堪称一代宗师,难道不能因材施教,反向思维吗?在我看来,曾文锐,向武之心非常坚定,并且心性单纯,这种人最适合练武,心无旁骛,只要肯花心思点拨,调教,十有八九会成功。以后的成就,超过你老哥,也说不定呢?”
“噢?”一番话拨开阴云,见天日,曾琦恍然大悟,低头沉思,说道:“穿云老弟说的对,是我太过执着了。”
曾琦目光一闪,脑中灵光划过,瞬间明白了岳穿云的意思,今日岳穿云点拨,提醒曾琦,又和曾文锐有比试下棋的缘分。
以后曾文锐,八卦门有什么难处,岳穿云多半不会袖手旁观。
曾琦人老成精,虽然在曾文锐的问题上不能明心见性,多有遮蔽双目,不聪不明,但是经过岳穿云的提点话语,瞬间领悟。
曾琦愈老弥坚,姜还是老的辣,曾琦武功高强,兼且人情练达,心中又在刹那间涌过几个念头。
知道此时,万万不能再逼岳穿云跳入八卦门,于情于理,都不妥当,岳穿云也不会答应,平白无故的给自己背上一个大包袱。
但是,有这段缘分在,有这个由头,以后有事情,总是一条退路。
曾琦感觉是要说一些家底出来了,这是交心的表现,否则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默契,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穿云老弟,不瞒你说,我这一脉是程式八卦掌的传人,传到我这一代已是第七代,”曾琦诉说家学渊源。
岳穿云明白,这是在交好,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武林各门各派的传承更是秘而不宣,此时说出,自然是将他当做自己人。
不过这都无所谓,岳穿云的度量,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好奇,问道:“程式八卦掌,可你不是姓曾吗?”
曾琦苦笑一声,说道:“难道你没听说过,暗脉传承吗?”
岳穿云恍然大悟,武林中的门派,有的时候更迭很快,很残酷,仇家多,竞争比武多,都容易造成高手损失殆尽,武功真传缺失,一蹶不振。
所以有的大门派,大宗门,会采取明暗两条传承的方法,来以防万一,做万全的准备。
“没错,曾老哥你的八卦掌多以龙形掌为基础,确实是程式八卦掌的真传,”岳穿云回忆起曾琦武功特点,自然明白,的确出自程式八卦掌。
“曾老哥系出名门啊,要是在末世前,恐怕根本不会在武林之中明目张胆的行走,多是假托其它门派历练。”岳穿云侃侃而谈,对于八卦掌的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程廷华也是很钦佩的,程廷华武功高强,人品好,多次和外国拳师高手比武,挫败外国高手的阴谋。
“唉,”曾琦长叹一声,说道:“愧对祖先啊。”
二人互相交心,说了一些自己的秘密,聊得颇为融洽,当然岳穿云对于自己的龙魔宗传承,还是暂时保密,没有宣之于口。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曙光之城内突然传来爆炸之声,二人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