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内心欢喜,想要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尖叫一声:“欧巴——”
可是,她只能说出一个“你”字便生生止住。
南宫郁踏步上前,姿态优雅高贵。虽说少年颠簸,可他毕竟自幼生在豪门大家,自幼养成的习惯,令他坐立行走都仪容尊贵。
一直走都距离豆子一米远,他停下,左脚后腿半步跪下,右膝弯曲,谦恭有度翩然施了单膝跪礼。
“南宫郁护驾来迟,请主人责罚。”他的声音清雅。
豆子立即跳起来,翻身下床,蹦过去便要去抓住他的双臂。“快起来快起来。”
南宫郁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豆子的魔爪,在豆子刚碰到他的衣袖时,他就缓身站起,稍稍后腿,恰好避开了豆子。
“不要叫我主人。嘻嘻……你是我的伴生者,可不是我的奴隶。”豆子开心地笑着,完全没注意到南宫郁的避让。她只当是自己手笨没扶实。
她此时心情大好,怎会去注意这些细节。
“那么,南宫郁该如何称呼您?”南宫郁不笑,依旧谦和有礼。
“叫我紫馨。”豆子乐呵呵的。“养父养母管我叫紫馨。对了,我叫豆紫馨。”豆子伸手右手,要与他握手。
南宫郁迟疑地看着豆子的手。在豆子昏睡的这几天里,他认真学习了不少地球知识,对握手这个社交礼节并不陌生,但他内心很排斥与这只月妖进行肢体接触。
在联邦里,异种族生命间无故接近对方一米范围内便会被视为攻击,即使在和平区域,被接近方也可以出手攻击。
同种族生命间一般也不会轻易进行肢体碰触,除非关系极其亲密,见面问候往往以用右拳轻轻敲击自己的左肩。
像握手这种事更是禁忌中的禁忌。在联邦中,如果一个生命肯主动将自己的手毫无防备的放入另一个生命手中,那么他的意思是:我愿意把我的命交给你。
豆子尴尬地笑着收回了手,“哦,你刚刚来地球还不明白这些,等以后我慢慢教你。南宫裕是吧,是哪个‘裕’字呢?”
南宫郁手一扬,一张薄薄的米白色金属卡片出现在他手中。
豆子接过来一看。卡片的材质很特别,非银非铁非木非玉,上面的字符更是一个不认识。
“这是什么?”
“我的联邦身份证,不过快要过期了。”南宫郁指着上面的三个字说,“南——宫——郁,我的名字。”
“这是你们那里的文字吗?”豆子感觉好新奇,“呵,和中文有点像呢。不过下面这些小字符又有点像英语。”
“这是宇宙通用语。联邦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使用这种语言。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中又有至少百分之八十的生命懂得它。”
“我想地球上所有人都属于那少数的一部分。”豆子傻乐。“我们这儿的名字都分为姓和名,你这个呢?你会像那些欧洲人那样,其实还有一个特别特别长的姓氏吗?”豆子相当好奇。
“南宫是姓氏,一个非常非常古老的姓,有数百万年的历史。郁是名字,它的意思很多,指繁盛的样子。给我取这个名字的人曾经对我寄予厚望。”南宫郁眼睑低垂,遮去了眼中的波澜。
“你一定不负他所望!你真是帅极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好像画的一样。”豆子抬起手想要抚摸他的脸,从见到他第一面,她就好想好想摸摸他的脸,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天啦,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脸呢?
南宫郁微微侧身,不漏痕迹地避开了。“主人,您是先沐浴更衣还是直接用餐?”平安可是监测到现在的豆子处于饥饿状态。
“嗷——更衣更衣先!”豆子猛地跳回到了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被南宫郁一提醒,她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丝质睡衣,话说这种睡衣有点小透明地说。
南宫郁后退三步之后,才转身走出去。
门一关上,豆子立即跳下床,打开衣橱,一番翻找,却发现自己简陋的衣橱里居然没有一条裙子,不是T恤衫就是运动衫。好不容易找到一套西服套裙,是当初找工作面试时穿过的,却已皱巴成了梅干菜。
方建禁缚她的那段时间所拿到的名牌服装高档裙子全都消失无踪,想来不是被方建的人带走了就是都存放在河滨别墅里了。这间老屋里的一切都是都豆子原本的东西。
有生以来第一次,豆子为穿什么而发愁。
“唉——”郁闷了半晌,豆子长叹一声,穿上了件纯白色的T恤,搭配了条牛仔裤。
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屋只有一个洗手间,要出卧室穿过厅堂才能达到。
豆子很需要去洗漱一番,更需要去上个厕所。
可她对着镜子反复照了又照,就是不敢走出卧室。她对镜中的女孩模样感到无可奈何,对她身上的服装更是深感崩溃。
“唉——”
又是一番唉声叹气。或许把脸洗洗,再画个妆,会好看些?又想起似乎自己并没有化妆用品。
“唉——”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现在,一个帅到无以复加的白马王子就在门外等着她,可是她的样子却是如此糟糕。
灰姑娘见她的王子的时候有黄金马车梦幻裙水晶鞋子漂亮脸;白雪公主初见她的心上人时想必同样华美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豆紫馨见到他的时候,只有旧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
好吧,人家灰姑娘和白雪公主都是绝色美人,就算穿破烂也
掩不住无边美色。
“豆紫馨,你就算穿上金缕玉衣也不会变凤凰的,这衣服和你长相其实满相衬的,都是一样的——丑!”
豆子在内心哀嚎了千万遍,有生以来第一次痛恨自己扁平的胸不大的眼不秀气的鼻不可爱的唇。“啊呀呀——豆紫馨,你怎么就不长得争气点?”
豆子磨蹭了好久,才推开卧室门,低着头就朝洗手间跑,心里祈祷着:他看不到他看不到。
并不宽敞的厅堂并没有人。豆子一头撞开洗手间的门,回手关门,冲向马桶,一气呵成。畅快淋漓地撒了一泡之后,豆子这才发觉不对。
原本用来淋浴的那块小空地和旁边的洗手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银色的门。
豆子提起裤子,走到门前,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一池花瓣在蒸腾的水雾下飘荡,花瓣下是一汪清澈热水。氤氲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